許大茂丟掉手中的磚塊,慢悠悠的轉過身來,歪著頭對著趕來的眾人咧嘴一笑,特別是站在最前方目瞪口呆的三位大爺。
「怎麼不敢?」
「我要報警,你們不讓。」
「我讓聾老太賠錢,她不肯。」「我讓你們三位大爺主持公道,你們給我和稀泥?」
「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了。」
易中海急眼了,指著許大茂大吼著:「胡鬧?!許大茂你是瘋了?你怎麼能砸老太太家的玻璃?!你就是這麼個解決的法兒嗎?這不是扯淡嗎?!」
「你就不知道忍一忍嘛?大爺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平的解決辦法!」
許大茂指著自己家說道:「8塊玻璃。」
然後指著聾老太家說道:「我砸的也是8塊,一塊不多一塊不少,童叟無欺,這才踏馬的叫做——」
「絕對公平!」
周圍的鄰居中,只有賈張氏雙眼閃著精光,在小聲碎碎念叨著:「砸的好!砸的好!叫你這死老太婆成天欺負老娘……」
而此時的許大茂,當著大家的面張開了雙手,就像一個激昂的演說家一般。而這個時候,聾老太才小碎步趕到了現場,她顫顫巍巍地看著自家的窗玻璃,碎了一地,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
易中海怕她氣出什麼個好歹來,連忙攙扶住聾老太,不住的安慰道:「老太太啊,您甭急,我一定會讓許大茂賠你家玻璃,您可彆氣著了,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許大茂在那邊叉著腰嗤笑道:「她砸我家玻璃,不肯賠,你讓我受著?」
「我砸她家玻璃,你就忙不迭的讓我賠,還這事兒包在你身上了?」
「易中海,你做事兒還真他娘的公平啊!」
可還沒等易中海又開始道德壓制,聾老太忍不住了,直接抄起她那根拐杖沖了上去:「我打死你這個壞種!」
「啊!」包括何雨水在內,不少鄰居看到這一幕都嚇得大叫起來。
賈張氏小聲興奮地念道:「打他!打他!不給我們家捐款,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都死了才幹淨!」
一切發生的太快,易中海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而許大茂也沒想到聾老太會直接動手,只是本能的偏了偏腦袋。那一拐杖直接敲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並發出了沉悶的敲擊聲!
——咚——
大力打擊之下,聾老太竟然被反彈了回去,被易中海一把給扶穩了,而許大茂也在這股打擊力的作用之下後退了幾步。
皮都沒破,因為許大茂服用過1階強化藥劑,抗壓能力超強,除非使用重火力或者神兵利器,不然沒辦法令他破防。
他只是看了看被打的地方,然後轉頭盯住聾老太,剛剛這聾老太可真是起了殺心啊!
若不是自己服用過強化藥劑,自己又偏了偏腦袋,今兒還真的說不準會不會死在這裡。
她那拐杖有問題!
不止是許大茂這麼想,現場聽到聲音的所有人都有這種想法,不然不會有這樣沉悶的聲音,以及這麼大的反彈力度!
難不成拐杖裡面包了金屬……或者金子?
許大茂如同看待死人一般地盯著聾老太,易中海急了,趕忙護住聾老太並對著許大茂吼道:「許大茂!你別衝動!老太太只是一時氣急,你可不能還手,她可都七十多歲了!」
「打人可是犯法的!」
許大茂呵呵笑著:「現在知道說打人犯法啊?傻柱每次打我的時候你幹嘛去了?公平公正的一大爺?」
「不過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對一個老太婆下手。」
倒不是許大茂心軟,不管從道德底線,還是後世的習慣來說,這種杵著拐杖的老人許大茂還真心不敢碰。只要有接觸,萬一有點什麼事兒,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不過她打了我,你又不讓報警——那我……」
「拆她一扇窗戶作為回應——」
說罷,沒管那窗欞上還有玻璃碴子,許大茂一把就薅住了,然後在大家倒吸涼氣的聲音中,猛地一發力,整個兒就給扯了下來,然後扔在地上跺上兩腳,幾秒鐘的時間,聾老太的窗戶就只能拿來當柴火了。
「她打我,我拆她窗戶,大家覺得合不合理?公不公平?」
太踏馬公平合理了,畢竟用拐杖打腦袋,弄不好可是會死人的!
但鄰居們也只能在心裡念念,不敢當著三位大爺和聾老太太的面說出來。
不過今天許大茂的舉動,在大家看來實在是太爽了!
真夠解氣!
許大茂真爺們兒!
不過……易中海和聾老太會放過他嗎?
許大茂在那揉了一下肩膀,假裝受傷不輕的樣子,不過那陰鬱的笑容,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這還是那個成天被傻柱打得跪地求饒的許大茂嗎?
他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完全不管不顧啊!三個大爺也好,聾老太也好,完全不被他放在眼裡!
這完全是破釜沉舟同歸於盡的玩兒法啊?難道他不想在這個院子裡待下去了嗎?
「許大茂!你到底想幹什麼?!」
易中海都要氣炸了,平日裡的道德綁架那一套,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合適的用在許大茂身上,因為這傢伙根本不跟你嘰歪,他直接動手啊!
「啊!我要打死你這個壞種啊!打死你啊!」
聾老太沒忍住,瘋了似的又沖了上來,拐杖不斷地砸在許大茂身上,就連腦袋上都中了好幾下。
咚咚咚咚!
所有的鄰居都被嚇住了,從沒見過聾老太這個樣子,完全是一副要殺人的架勢,武力值最強的傻柱也不在,沒人敢衝到中間去攔住兩人,都怕被誤傷。
「哎喲,這一下值一扇窗戶——」
「喲嚯,砸我腦袋上了!這是要殺人啊!這一下必須值一扇門板!」
「再來一扇窗戶!」
「這下力度太小,我就捅幾片瓦意思意思吧。」
「……」
聾老太看著自家屋子變得滿目瘡痍,一扇窗戶都沒給她留啊!別說玻璃了,連個完整的窗戶架子都沒有!門也被卸了,門板也碎了,灶台被掀了,鍋也被踢了個洞,連屋頂瓦片都被掀了好幾塊!
聾老太站在那舉著拐杖瑟瑟發抖,嘴巴一張一合的發不出來聲音,再也不敢下手打許大茂了,這傢伙是拼死也要拆了自己的屋子。
這寒冬臘月的,弄成這樣的屋子還能住人嗎?怕不是一晚上就會被凍死吧?
可她完全沒有想過,許大茂的玻璃被她砸了,許大茂今晚怎麼過?
而許大茂正在那裝模作樣的捂著頭,還齜牙咧嘴的喊疼,聾老太很疑惑,打了這麼多下腦袋,這壞種怎麼就是不死呢?
「老太太,還繼續不?我拼了這條命也跟你玩到底!」
「來啊!互相傷害啊!」
「要不你把我給當場打死,要不我把你這屋子拆成廢墟!你自幾個兒選吧!」
許大茂換了個表情,厲聲對著聾老太吼道,他這就是以傷換傷的打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過這是在別人眼中的看法。對於他來說,皮都沒蹭破一點就拆了人家的屋子,這可是大賺啊!
而且,他真的沒碰聾老太一絲一毫,就算是告官,許大茂也有理!
他主打一個就是莽,都踏馬後世穿越過來的人,都能光著腚在月球上跳恰恰的人,還要跟你這些垃圾虛與委蛇,扯皮拉筋?
憑什麼?!
聾老太被許大茂癲狂的樣子給嚇住了,她哆哆嗦嗦地回頭望去,易中海等人,還有眾位鄰居也嚇得後退了好幾步,完全沒人敢上來勸阻。
「啊!」
一聲怒吼以後,聾老太太白眼兒一翻,直接倒了下去,竟被許大茂給活活氣暈了!
大BOSS聾老太,暈倒下線!
「老太太!」易中海這時才後知後覺地衝上去扶住,還好沒摔在地上,不然這麼大年紀,還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兒。
「你不是許大茂!你絕對不是許大茂!你到底是誰?是哪兒來的孤魂野鬼!」
賈張氏突然陰惻惻的尖叫起來,平時她招魂做法什麼的,大家也就只當是個樂子看看罷了,可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再加上又是夜裡,賈張氏的聲音又尖又細,眾人這麼一聯想——
然後齊齊退了三步!
這還踏馬真有可能?!
不然被聾老太太重重的敲了那麼多下,正常人早就該死了,但他連血都沒有流一滴啊!
而且許大茂是什麼玩意兒?好色,無賴,小氣,嬉皮笑臉,溜須拍馬——說他壞種一點都不誇張。
但面前這位呢?
這麼硬剛聾老太?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正當眾人竊竊私語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許大茂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我活過來了,所以,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