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牌家樓下,也才用了半個小時。
她只覺得絕美是要工作的,莫青成一個人在房間裡如果高燒不退,肯定需要人照顧。可真到了又躊躇了……仰頭望著24樓,思考自己如何上去。他現在在睡著吧?發燒不太清醒吧,這麼被叫醒好不好呢……
「小姑娘,怎麼了?」有個白髮的老太太正拎著滿滿兩袋子生活用品,放在腳邊,摸鑰匙,「忘帶鑰匙了?」
「啊?不是……我男朋友在睡覺,我……」
我其實在想是不是要叫醒他,給我開門……
老奶奶在笑,開了門:「先進來。」
她就這麼順勢進了門,幫著老奶奶拎著個袋子,卻沒想到兩個人都到二十四樓。她記得上次來,還曾感慨過這裡格局好,每層只有兩家住戶……所以,這老奶奶就是……頭牌家對門的鄰居?
她拎著那袋子洗衣液洗衣粉什麼的,這才想到這裡,那老奶奶就笑了:「真巧啊,你是對門哪個的女朋友啊?」
「我啊……是……」
她覺得手心有些發熱,有一種被溫和目光巡禮的感覺是腫麼回事t.t……怎麼感覺不是遇到鄰居,而是遇到家長了果然,老人家大多是熱情八卦的……
「別說,讓我猜猜。」
o(s□t)o您老人家就別猜了……
「那個小醫生的?不愛說話的那個?」
「嗯……」不愛說話?
他是配音演員,本來就是說話的職業啊t.t……
「醫生好,家裡有一個醫生啊,造福一家子人……哎呦,我好像說的太現實了,這孩子可嚴肅了,我帶我孫子去醫院,就碰到過他。那是我頭次見他多說話,教育兩個家長。那兩個年輕父母,火氣可大了,罵護士技術不好,在別的醫院一針就打上頭皮了,這裡就怎麼都找不到血管……那大嗓門,把我孫子嚇的哦,擼起袖子就要打護士……哎……你說現在的醫患關係啊,我上次電視新聞……」
老奶奶繞著繞著,就不知道繞到哪裡去了。
顧聲聽得好奇死了,忙把話題往回拉:「然後呢?他說什麼了?」
「哦,對,你家小莫啊,就說是不是孩子已經打了四五天頭皮了?那兩個父母不樂意啊,還吼著呢,說就是啊,都打了五天了,頭一次出現這種事。小莫就說啊,打了這麼久血管早就被受不了了,回去切生土豆片,貼一下針孔,會加快血管恢復……我聽得可認真了,還給我孫子試過,挺管用呢……」
原來……他是兒科的?
電梯門打開,二十四樓到了。
老奶奶終於熱情地看著她站在門口,又慈祥地看了她好幾眼,這才樂呵呵地進了自家門。顧聲鬆口氣,在無人的走廊里,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看看表,指針一跳一跳地,心跳很快就和它持平了……
這節奏,太讓人緊張啊……
她輕輕呼出口氣,終於按了門鈴,才做人家女朋友三天……第二次見面……竟然又是到他家裡,這是一種什麼運氣啊……
靜候了會兒,沒聲音。
莫青成,你該不是燒昏過去了吧?
她又按了下門鈴,焦慮一點點擴大,倒是蓋住了剛才那麼一點兒不好意思。
依舊……沒有聲音……
不會真昏了吧?!
她心被提了起來,忽然,門就被打開了。
面前人明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只穿著白色的短袖和運動長褲,單手撐在門框上,低頭看她,眼睛似睜未睜的,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她也嚇了一跳,就顧著抬頭去看他,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意外。
他抿著嘴唇,忽然就笑了:「先進來吧。」
這回嗓子是真的啞徹底了,他轉過身,慢悠悠地往自己房間裡走,顧聲忙關上門,自動自覺換了拖鞋,再轉身,他已經進了自己房間。
還好……門是開著的。
她走進他房間,看到他正坐在床邊,扯開一包藥用酒精棉擦拭一根溫度計,塞到嘴巴里,才抬頭看她。房間裡拉著窗簾,暗暗的,顯然他真的是在睡覺,被她吵醒了。
她走過去,坐在他床邊的小沙發上:「很……難受嗎?要不要去醫院?」
他蹙眉,搖頭。
看他額頭的碎發,都有些濕漉漉的,應該是出了不少汗。溫度計在他嘴巴里,怎麼感覺像是咬著根棒棒糖……
「我幫你倒熱水?你趕緊,」她指了指他的床,「躺著吧。」
要不然這麼坐一會兒,又要著涼了。
房間裡空調也沒有開,很冷。
她思考,要不要給他開空調。
莫青成已經從床上摸出一個遙控器,打開了空調,蹙眉看她:「你怎麼穿了裙子?」含糊不清的懶懶的,還有些責備的聲音……
t.t……怎麼感覺像對著個醫生,難道是被剛才老奶奶洗腦了……
「上午挺暖和的,我就穿了……」她臉漲得有些紅,索性就站起來,走出去給他倒熱水:「你快蓋上被子睡覺吧……我就是來看看你,不用管我。」
身後靜悄悄的。
她在端著熱水走回來,莫青成真得就回到床上了,半躺半靠著,閉著眼睛繼續和高燒做鬥爭。顧聲看他額頭都濕了,把玻璃杯放在床邊的窗台上,走到床邊,探身過去,輕聲問他:「你吃過藥了嗎?毛巾是什麼樣子的?我給你用熱水浸浸,擦擦臉?」
她彎著腰,手是撐在床邊的,為了遷就著和他說話。
本來覺得沒什麼。
可真得探身過去,就有些心慌慌的。
莫青成嗯了一聲,那雙因為高燒而水霧蒙蒙的眼睛睜開來,看了她一眼,繼續含糊不清地說著:「上次就想和你說,以後冬天別穿裙子了。」
她有些懵,怎麼話題又繞回來了?
他伸手,從嘴巴里拿出溫度計,低聲告訴她:「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因為嗓子疼,語速極慢,自然也就摻雜了些溫柔的曖昧的語氣。
……
有砰砰的撞擊聲從胸口傳到耳朵里,她有些慌,下意思就躲開來,和他拉開到最安全的距離……卻忽然感覺,他用燙人的手指,輕輕地,捏了捏自己冰冰涼的耳尖:「記住了?」
聲色黯啞,卻又語調柔軟。
不費吹灰之力,瞬間就摧營拔寨直入心底……
「你毛巾是什麼顏色?」她猛站直了,轉身就往外走,分明是踏著自己的心跳,腿都軟了……
「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