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波爾蒂小姐,今天下午就將抵達西貝維拉。」剛才那位高傲的騎士坐在高大的馬上,單手放胸前行禮道。
金色捲髮的美麗少女波爾蒂對著騎士道:「賽文騎士,你看他,身上都沒有一件完整的衣服,我想讓他跟著商隊。相信在西貝維拉他能夠找到一份工作,至少能夠養活自己。」
賽文眉頭輕蹙了一下,他跟隨波爾蒂小姐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十分清楚這位小姐的善良。但面前只是一名黑髮奴隸而已,就算到了西貝維拉也只能做一名奴隸。
但他不敢阻攔這位小姐,如果在這位小姐心中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再次行禮,語氣虔誠的說道:「波爾蒂小姐真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美麗的小姐,相信您的父親會為您感到驕傲。」
隨後他冷容看向王林,居高臨下聲音沉悶的說道:「黑髮奴隸,今天是你的幸運日。去坐在後面的馬車上吧!」
王林一臉呆滯,他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腦補之下,他有些明白這是一個熟悉的橋段,再加上賽文指著後面的馬車,他猶豫著朝那輛馬車走去。
賽文騎士看著王林的模樣,眉頭皺得更深。他不知道這個黑髮奴隸是做什麼的,不過看他剛才躡手躡腳(猶豫)的模樣,可能是一名盜賊。賽文騎士對王林的關注和警惕多了幾分!
這輛馬車就不似那樣豪華了,只是普通的馬車,裡面裝著什麼王林並不知道,他坐在馬車邊沿百無聊賴。
初始的興奮勁已經褪去,就像太陽也會落下山坡一樣。
一座巍峨的城牆出現在王林的視線內,這城牆大概有七八米高,上面能看見一隊隊的士兵整齊排布,遊走巡邏。
馬車隊進入城鎮,又有一隊十幾名騎士迎接而來,看他們身上的盔甲樣式,顯然和商隊的騎士並非一伙人。
美麗的金色捲髮小姐波爾蒂吩咐了她的貼身女僕,穿著華麗白裙的女僕走下馬車給那些騎士見禮,雙方聊著什麼。賽文騎士策馬來到王林身邊,他的語氣冷漠:「黑髮奴隸,還不快下車。」
王林好似意識到了,下了馬車。
對方轉過馬身,沒再看他一眼,好似盯久一些就會髒了他的眼睛。
城鎮,果然是人類的城鎮。王林看著四周,心情一下活躍了起來,雖然騎士的眼神讓他十分不爽,但他是偉大的奧茲撒拉維,不會和一隻蟲子計較。
街道上人來人往,路的兩旁有蔬果攤販,還能夠看見一家賣刀劍的店鋪,一些首飾珠寶也並不稀缺。看來,這個世界果然如它所呈現的那樣,美麗和平。
但再美麗和平的地方,也有骯髒。
王林有意識的來到了一條漆黑的小巷,巷中有兩名癱坐在地的傢伙,他們污頭垢面,一看就是流浪者。同樣,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黑頭髮黃皮膚深褐色的眼睛。
東方人!
兩個東方人抬起了頭,看向這個不速之客。他們的眼眶凹陷,顴骨突出,面如菜色。他們或許很久沒有吃飯了,看他們的模樣,能否挺過今天都難說。
典型的西方世界,東方人的地位低下。王林心頭有些不爽快,但這顯然不是他能夠改變的,除非毀了這個世界。
正想著一些事情,一個褐發醉漢提著一個酒瓶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他的身材高大,能有一米九左右。
小巷狹窄,褐發醉漢搖晃走來,打了一個酒嗝,紅彤彤的鼻子和臉頰上方吊著一個迷離的淺褐色眼睛。
他看到攔住他路的黑髮東方人,心情一下子就爆發,手中的酒瓶幾乎沒有猶豫就朝王林砸來。
啪一聲!
王林現在的身體反應遲鈍沒有躲過,酒瓶破碎,血液也順著王林的頭流下。
褐發醉漢揪起王林的衣領,把他抵在牆上,張著酒氣熏人的大嘴喝罵道:「該死的黑髮奴隸黃皮猴子,就是你,是你,讓我生意失敗,讓我破產!搶走了美麗的艾拉……我的艾拉!」
王林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沒關係,他正想著怎樣知道這個世界的語言,沒想到正好送上門來了一個。
褐發醉漢最後低聲啜泣著,淚水和鼻涕齊流而下。
王林面容冷靜,伸手蓋住了他的頭。強大的意志直接侵入他的腦海,吞噬他的靈魂篡取他的記憶。
這個過程無疑是痛苦的!
褐發醉漢痛苦的吼叫,他的眼睛都快突出眼眶,七竅中流出鮮血,他的聲音悽慘而又帶著絲絲恐懼和絕望,雖然大張著嘴,不過他的聲音並不洪亮,反倒像是低吼,沉悶而沙啞。
聲音漸弱,褐發醉漢癱軟倒地,他的靈魂已經沒有了,只剩下無用的軀殼。
巷子中的那兩名流浪者,他們看見了這一幕,也聽見了褐發醉漢的恐懼低吼。他們驚懼的看著王林!
王林轉過頭,同樣和他們對視。無形的威壓降臨在兩個枯瘦如柴在死亡邊緣徘徊的卑微生命身上,兩個虛弱到極致的流浪者,如何承受得住來自深淵領主的威壓?直接斃命!
「西貝維拉麼?」王林沒有理會兩個卑微生命的逝去,他用著這個世界的語言,嘴角微微勾起。
褐發醉漢是一個寶石商販,但他的貨物在運來西貝維拉的時候被強盜搶奪,所以他破產了,妻子也跟著別人跑了。憑藉著僅剩的金錢,他借酒消愁。
作為一名寶石商販,他的見識還是很廣的。王林現在所在的地方叫做西貝維拉,是一座擁有六萬人的城鎮。這座城鎮坐落在切比奇公國的最西部,比鄰愛森堡王國的邊陲城鎮列頓。這是一座商業發達的城鎮,運輸著兩國的獨特產物,並由貝倫家族掌管,貝倫家族的族長就是切比奇公國的侯爵納維斯-貝倫。
王林彎下身,在褐發醉漢身上摸出幾枚公國銅鷹。這是切比奇公國的貨幣,正面印著切比奇一世的頭像,有著貴族的亂發和兩撇小鬍子的男士。
幾枚銅鷹,簡直就像流浪者一樣窮困。它們只夠賣一斤蘋果,或者來一碗熱菜粥,亦或者一瓶最廉價的澀口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