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冉壓根沒考慮江念會不會是J。
在她看來,江念這種窮山溝長大的村姑怎麼可能出過國。智商碾壓普通人的天才什麼的,就更不可能了。
攀上韓家是江念能來這兒的唯一解釋。
於是江冉冉咬咬嘴唇,似乎很難為情的樣子。
「姐姐,你在鄉下的學校考倒數第一還被退學,現在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進我們英中的特優班,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而且,你就算靠關係進了我們特優班,你也過不了特優班明天的摸底考試,到時候灰溜溜被趕走你不嫌丟人嗎。」
倒數第一還被退學?
那這個江念肯定不是J了。
聽到這話,韓煦一臉莫名其妙。
這傻逼在這兒說什麼呢。
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念姐來英中特優班可是馮校長三番兩次特意請她來的。
還有,過不了特優班的摸底考試?
這種程度的考試,念姐十歲就閉著眼睛都能考過了。
江念摘下耳機,冷冷看了江冉冉一眼。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吵。」
「韓小二都沒你能叫。」
「韓小二是誰?」
韓煦抬起下巴:「我養的狗,怎麼了?」
「你們……」
江冉冉何曾被人當眾嘲諷比狗叫還吵,一瞬間臉色漲紅。
恰好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詢問的聲音:「冉冉?」
轉頭看見宋聞璟,江冉冉像是找到了靠山。
眼裡一下子蓄滿淚水,就委屈往人懷裡撲:「聞璟哥哥,嗚嗚……」
宋聞璟當即將人摟住:「怎麼了冉冉,誰欺負你了?」
江冉冉啜泣著:「是我姐姐江念,她當著同學們的面說我很吵……」
江念?
宋聞璟看向教室的角落。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爺爺給自己定下的那位鄉下娃娃親的對象,頓時露出嫌棄的眼神。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戴這麼土的黑框眼鏡。
他真該鬧絕食趕緊讓爺爺把這門見鬼的婚事退了,給他和冉冉訂婚。
這樣的女的,他真是看一眼都倒胃口。
宋聞璟把江冉冉護在身後,冷著臉朝江念看過來:「江念,你剛才真的這麼說冉冉?跟冉冉道歉。」
韓煦都快氣笑了。
一個只會靠家裡的紈絝二世祖,也有臉在這裡頤指氣使。
江念掀了掀眼皮。
「讓我道歉,你配嗎。」
宋聞璟不可置信,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這個宋家少爺說話。
這個江念是哪來的勇氣?
「好了念姐,理他們幹嘛。」韓煦懶得再看宋聞璟和江冉冉。
伸手把三明治的包裝紙撕開,遞到江念嘴邊。
「你胃不好,趕緊把早餐吃了,省得又要胃疼了。」
恰好這時上課鈴聲響起,班主任進了教室來。
宋聞璟氣沖沖坐下,江冉冉坐在他身邊訴委屈。
「聞璟哥哥,我姐姐就是那樣的人。」
「你都不知道,前天她回家還扇了我一巴掌。昨天,她還把一個燈泡塞進了我嘴裡。」
「什麼?」宋聞璟聽說江冉冉被江念欺負成這樣,不可置信。
江冉冉又紅著眼道:「可現下,姐姐她攀上了韓煦。有韓煦護著她,我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聽到這話,宋聞璟更是怒上加怒。
雖然是老一輩人定下的娃娃親,但名義上江念還是他的未婚妻吧?
江念居然敢背著他,和韓煦那小子勾搭在一起?
宋聞璟越想越氣。
直接在群里發了消息,搖了四五個人,準備放學的時候去給江念一個教訓。
江念低調慣了,放學沒讓季晏禮安排的司機來接,準備坐韓煦的自行車回季家。
放學鈴一響,韓煦先跑去廁所上大號了。
江念拎著包等在校外的樹蔭下。
一抬眼,就見宋聞璟帶著一群痞里痞氣的男生朝自己走來。
一個個表情來者不善,透著猥瑣,將她包圍起來。
「江念,你今天在教室很狂啊,」為首的宋聞璟冷笑,「又是欺負冉冉又是綠我,你怎麼敢的?」
綠他?
江念有種看見蒼蠅落在湯里的噁心感。
「想挨打就直說,我滿足你們。」
這話一出,這群流里流氣的男生都噗嗤一下笑出來。
有人嘻嘻哈哈:「璟哥,你這個鄉下未婚妻可真能裝,說得好像要是我們一群男的動手,她能打得過我們似的。」
江念看了眼周圍。
英中的學生差不多都走光了。
巷尾,沒人,沒攝像頭。
自從只接S級以上的任務,她很久沒有跟人上拳腳地打過架了。
江念面無表情抬手,摘下自己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又用手腕上的頭繩將頭髮又綁起一圈,露出纖細的脖頸。
見江念摘下眼鏡的瞬間,宋聞璟嘴角的鄙夷一僵。
少女的眼睛,好漂亮。
是漆黑的瞳色,但又有種深邃的神秘感。
巴掌大的小臉,無可挑剔的五官骨相,肌膚逆襲又冷白無瑕,像一塊透著冷意的玉。
宋聞璟一下沒想通,怎麼會有人摘下眼鏡顏值可以提升這麼多。
他之前怎麼沒發現,原來這個江念長得這麼漂亮。
下一秒,江念已經活動了一下手腕,將背包隨手扔在地上,朝他們走來。
一個混混不屑嗤笑一聲,一邊說著髒話,一邊作勢就擼袖子上來。
卻被江念抬腿一腳踹出五米遠。
直接斷了兩根肋骨。
*
此時此刻,韓煦正在廁所里一邊抽菸,一邊百無聊賴刷著手機。
手機推送了一條寫著【爆】的新聞,他本來想左滑清除,卻不小心點開了。
看到標題的那一刻,韓煦整個人驚呆了。
忍不住發出一聲臥槽。
等韓煦匆匆忙忙跑到樹蔭下,就見江念站在樹邊氣壓很低。
手裡握著剛才不知道被誰踩碎的眼鏡碎片。
很煩。
她雖然不近視,但習慣了戴眼鏡,這副眼鏡她已經戴了很久了。
江念踹垃圾一樣,一腳將旁邊昏迷的宋聞璟踹開。旁邊還躺了四五個男的,都被打得鼻青臉腫,一個個臉上掛彩昏死過去。
韓煦顧不上問這些人哪來的,連忙拿著手機過去。
「念姐,出大事了。」
「你知不知道咱們昨天在日夜撞見的那個男人是誰?他是司薄夜!」
江念整個人一頓。
司薄夜?那個江晟準備把她嫁給的死人?
那男人不是屍骨無存都死了半個多月了,連葬禮都辦完了嗎。
韓煦把手機舉到江念面前,新聞頭條碩大的標題格外顯眼——[司家繼承人司薄夜現身集團,當日根本沒乘坐失事飛機!]
還附有司薄夜首次在公眾面前露面的照片。
男人依舊戴著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線條流暢的臉龐和強大自信的氣場卻耀眼奪目,如一切盡在掌握。
司薄夜沒死。
他就是前兩晚的那個男人。
江念頓時皺眉。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有人走過來,看向這群被江念打得爬不起來的混混,又在宋聞璟的身邊停下。
黑色皮鞋將宋聞璟勾過來又踢開,嗤笑一聲,聲音散漫:「這樣的貨色,也配當你的未婚夫?」
江念猛地轉頭,對上那張已經算得上熟悉的、漫不經心又瀟灑邪肆的臉。
「我覺得我們有緣,但沒想到,我們比我想像中更有緣。」
司薄夜站直身體,看著少女薄唇微勾:「江小念,我聽說,你差點就要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