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啊……」
「我也不知道」
「鈺姐姐,你看……那河邊好美的煙火啊!」
我順著湮兒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我們三人走了一下午,此刻竟然是在一條河邊。記住本站域名那河岸開著好多的菊花,煙火繚繞,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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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哥哥,我們要去哪裡啊!
「我也不知道!」
「燁哥哥,你看,前面的燈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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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五歲那年我與燁哥哥剛從屬宮逃出來,在大街上走了整整一日。那日正是上巳節,也是這樣的情形。
「哎……大叔,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啊?誰家喜事在郊外辦嗎?為什麼會這麼熱鬧?」湮兒拉住身邊一位矮矮瘦瘦的男子問道。
那男子倒是很樂意,笑嘻嘻的答道:「小姑娘不知道嗎?今天是重陽節啊,大家都在河邊放燈呢!」
九九重陽,萬家燈火!
我只三人,飄身孤零!
寒風颯颯,不斷簌簌的在耳邊吹動著,讓人不由得打個寒顫,河邊幾個為數不多的亭子裡都擠滿了人,我緊了緊衣服,在河邊的一個石頭上坐下。
現在的落軒像極了當初的秦煌。只環抱著手中的劍,靜靜的站在我身旁,一言不發。湮兒早已跑到四處,看燈玩煙火,不見了蹤跡。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我淡淡暗自念到。
落軒剛才也似是出了神,恍然回國神來:「主子說什麼?」
「沒什麼!湮兒不知道跑到哪裡玩去了,你去找找她吧。咱們今晚得找家客棧投宿。」
落軒應著離開。剛走不久便有一藍衫男子走了過來。那人個頭不高,走到我面前,微微欠身,聲音有些細膩道:「貴妃娘娘!」
河邊雖然熱鬧,但我所坐的地方卻人影稀少。按理說依我的靈覺,有人靠近我是不可能察覺不到。但這人卻能戰勝了我的靈覺,此刻正站在我面前,武功定是非凡。
等等,貴妃娘娘?
只有蜀國的人才會這樣喊我。
我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人,他低著頭,月光暗淡,看不清模樣,但身影卻是有些熟悉。
待他慢慢抬起頭來。
「小玄子?」我有些驚訝。
這裡是蜀國境外,蜀國的勢力現在危在旦夕。雖未與齊國開戰,但上次齊國八十萬兵馬兵臨蜀國城下,兵力之懸殊,各國早已看在眼中。只要群起而攻之,為各國除掉蜀國這個威脅不在話下,同時也可討好齊國,為齊國掃除大患。一舉兩得之美,哪個國家不想為。
而此時小玄子卻出現在這裡,西門闕也一定在附近。他們就不怕……?
正思索間,便看到遠處停著一輛黃錦馬車,車簾半掀起,那坐於車中的人,不正是西門闕。但西門闕的眼神似乎沒有看向這邊。
「貴妃娘娘,請!」小玄子伸出手,引向西門闕馬車停著的方向。
我淡笑道:「剛出了齊營,就有蜀國的人來接,我這待遇恐怕沒幾人能及吧?」
小玄子自是聽出了我口氣中的諷刺,但態度卻是依然,自袖中拿出一塊玉牌來放到我面前:「皇上只是想帶貴妃娘娘去一個地方,日後娘娘想去哪裡,皇上絕對不會幹涉!」
那玉牌晶瑩剔透,上邊做工精細,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我一眼便認出那是南國宮中的鳳凰炔。
相傳雪鳶銜玉而生,為南國帶來了祥瑞。南皇將那塊玉賜名為鳳凰炔,並昭告天下,公主他日招親駙馬,要以此玉為信物。當年在蒂睦公主也就是雪鳶的選親大會上見過鳳凰炔的,那日因雪鳶錯愛,招親未成,這多年以來雪鳶也是未曾連理,這鳳凰炔自是她貼身之物,從不離身。
但是今日小玄子卻代西門闕拿出這鳳凰炔……
我冷冷一笑:「你家皇上,能不能換個招數?每次都是這一招!」
「貴妃娘娘,請……」小玄子依然微微含著首。
「蜀國我是不會再回去的,你回去告訴西門闕,讓他不要白費這個心思,將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畢竟自己還欠著西門闕一份人情。要不是西門闕引渡了我身上的離魂散,恐怕就不會有今日的慕容鈺了。於是說到最後幾句的時候,聲音也軟和了些:「如果真有一日,燕國要攻打蜀國,兩分之數,掎角之勢。蜀國敗於燕國,我自然也不會苟活!」
我話音剛落,小玄子便忙跪在地上:「貴妃娘娘,您就應了奴才吧!皇上現在就這樣一個願望,只想帶娘娘去一個地方,不會危害到娘娘!「
我轉眼看一眼馬車中的西門闕,他正輕捂著嘴,不斷的咳嗽著。身旁沒有一人照料。想來這次出來也只帶了心腹小玄子一人。
一想到,他是因為引渡了我身上的離魂散才會有今日如此。而離魂散的毒性頑劣,幾經引渡,也不知道毒性轉為如何!很有可能早已命在懸殊,內心便多了幾分愧疚。
「娘娘,你就應了奴才吧……」小玄子依然懇求著。
西門闕今日出門,似乎真的並沒有帶其他人。而且他只說要去一個地方,想必也不會太為難我。也好,就隧了他去,也了了他來此一趟。我也好安了內心的愧疚。
「你且先起來。等落軒他們回來再說!」
小玄子見我似乎是答應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但瞬間便沉了下來:「人多眼雜,娘娘還是不要通知他們,事後皇上定會轉為相傳,讓娘娘與他們會合!娘娘,我們還是快些走吧!」
小玄子在西門闕身邊呆久了,自然是萬事盡在心中,一句人多眼雜,確實道出了我身邊的情形,準確的說應該是如今的人心。防盡事,人心難防。
便微微點頭。
小玄子忙欣然站起身來,為我指引:「娘娘請!」
我緩緩走近西門闕的馬車,他依然是一身紅色錦衣,身上披著黑色的披風。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重重的靠在車廂上,不住的咳嗽著。
小玄子為我拿來小凳子放在腳下。我踩著小凳子上了馬車,避開西門闕伸過來要拉我的手,坐在與他對面的位置。
馬車急急離開。車外的繁華,裡邊什麼都看不到。唯有西門闕的咳嗽,沉重如震雷一般。卻是不斷的催促著小玄子:「快點!」
小玄子時不時的轉過頭來擔心的看一眼西門闕,咬著牙,狠抽馬屁,加快了車行。
馬車一路南下,是與蜀國相背而馳的方向。西門闕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他的咳嗽越來越重。時而清醒,容光煥發;時而昏迷不醒,有時候睡著了也會咳醒來。
我將身旁的一個薄毯子蓋在他的身上:「要不要讓小玄子找些水來?」
他看我一眼,眼神只在我臉上停駐半刻,便轉開:「不用了,加快車速吧!」
我依然回到自己的位置坐著。良久,西門闕忽然伸過手來握住我的手:『鈺兒,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我嘴角微揚,淡淡點頭。
不管怎麼說,我與西門闕畢竟還是兄妹,自小在宮中的時候他沒有少照顧我。現在身份不能表明,相認也為時已晚。早已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其中的一切。有些變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果說我是怕他的,也不全然。畢竟那份親情總要多於仇恨的。
馬車在南下的大道上整整行了一天一夜。次日傍晚時分在一個海邊的小漁村停下。
遠遠的一位曬網的村婦看到我們便笑臉盈盈的迎了上來。他似乎認識西門闕與小玄子:「兩位公子可算是回來了。房子我一直幫你們打掃著,按照公子的吩咐,每日一次,從不間斷。「說完她又看向我:「這位應該就是公子提過的夫人吧!果然長的俊俏!與公子簡直是天作之人!」
這婦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老老實實的村婦,是見過世面的人。西門闕也定是花了錢讓她打掃著什麼房子。定是出手闊綽。不然這村婦也不會如此巴結。
但我更關心的是西門闕要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這裡雖然南下,但並不是南國的國境。我不是很熟悉初和大陸的地形,自是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西門闕曾經來過這裡?他一個蜀國的皇帝來這樣偏僻的小漁村幹什麼?
西門闕由我扶著,按照他指的方向,進了漁村。小玄子留下來跟那村婦講了些什麼也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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