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壺沒放穩,竟是在桌子上轉動了兩圈便掉在了地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哈哈哈……不愧是三皇相爭,勢罷不能的慕容鈺。果然,與眾非凡。」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我依然端著茶杯漫不經心的飲著。只聽身後的小玄子吃驚一聲,碎覺淺笑著恭敬行禮:「見過南帝!」
尹雪鳶!
小玄子是蜀國人,雖蜀國與南國常年聯為盟友。但小玄子不會真的去參拜雪鳶。所謂的行禮也只是因為出於禮貌的恭敬!
西門闕雖早就知道亭子頂上有了人,但卻萬萬沒有想到盡然是尹雪鳶。臉上神情一愣,隨即也是淡然抿著茶。
我淺笑道:「南帝果然消息靈通,這麼僻靜的地方,竟然也能被你輕而易舉就找到!」
雪鳶一怔,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那只是一瞬即逝。若不是心思縝密,絕對難以捕捉。便繞過西門闕,坐在了我左手的石凳上:「怎麼?這大冷天的,累跟你討杯茶喝,你竟是這么小氣!」
「南帝大駕,鈺兒哪兒敢吝嗇!只是這茶不過農家普通的茶葉,怕合不了南帝的口味!」
「幾年不見,鈺兒竟然與我生疏到了如此地步!」
雪鳶自然聽出了我話中故意與她疏離的口氣。畢竟澄虞的死,我依然無法釋懷。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讓澄虞潛入蜀國救出胡清寧是為何意。但要犧牲掉我身邊最親近,和最信任的人。這等作為,不能不讓我心生戒備!
小玄子早就為雪鳶添上了茶。她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杯,遞到面前聞了聞淡淡的清香,才開始慢慢品嘗。
我並沒有搭她的話,看了看四周,也唯有剛才小玄子站著的迴廊,才是能將這邊的情景看的最清楚的地方。便朝著那邊喊道:「先生既然來了,哪有不見故人一面便要悄悄回去的道理!
雪鳶和西門闕臉上的表情淡然不變。但小玄子臉上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首先是一驚,然後滿懷疑問的看著我,顯然是沒明白我剛才莫名其妙又喊出的話是為何。最後,當看到杏花飛舞的湖對面他剛站過的迴廊上,那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襲藍衣,單手負後,風姿颯爽向這邊走來之時,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面部木訥的看看那男子,再看看雪鳶。然後將目光停留在了西門闕那淡然抿茶的臉上。
只可惜,西門闕什麼都看不見。
潦子風華依舊,微微涼風吹起他的衣角在空中與散亂的髮絲共舞。也是繞了個好一大圈才翩然到了涼亭,滿面含笑,微微欠身:「多年不見,鈺兒的心思是越來越縝密了!」
我站起身來拱手一禮:「鈺兒小小伎倆哪敢在先生面前聲威!先生過獎了!」
潦子臉上笑容依然,向西門闕行禮道:「見過屬皇!」
西門闕嘴角帶著該死的笑容,微微點頭引著小子在自己右手為止坐下。
幾人各懷心思,一時之間竟是相對無語。而小玄子還未從方才的驚訝中回國身來,憋了好久的話終於問出了聲:「奴才剛才為兩位主子拿袍子端茶都是路過那迴廊的,這邊的事情一眼就能瞧的清清楚楚,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怎麼會……怎麼會忽然就……」
潦子哈哈大笑兩聲。
雪鳶轉移了話題:『鈺兒,之前看到你手上有塊血玉來著。怎麼沒有帶著?」我抬起手腕看看,也不知道雪鳶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只當是一時寂靜,無人搭話,隨便找了個話題。便符合著:「帶著礙事就擱起來了!」
那血玉是當初來初和大陸之時師父親手呆在我手腕上的。師父稱之為接聽器。說只要我想念她的時候便能通過這接聽器聽到他的聲音。初到初和大陸之時卻是有與師父聯繫過。但也僅只有那一次。之後無論我怎麼朝著那血玉吼、喊,那邊就是沒有反應。再加上這麼多年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不想再將希望寄托在那死物之上,也免得見到那東西便想起一些事情,便收了起來。
雪鳶雖與我說著話,但她的眼神卻時不時的在西門闕那邊打量著。
忽然,她起站在一邊,看著那滿園的景致。似有些笑意:「這樣的景致,恐怕也只有你才有心思,在這亂世之中,國破之際,只為一位女子而建。恐怕,也只有你才肯!」
雪鳶這句話,自然是說給西門闕聽的。只可惜那人端坐在那裡,仗著自己雙眼失明,索性連雙耳也恍若聞不見任何聲音,竟是面無任何表情。
我笑道:「雪鳶怎麼想起了特地來這裡尋我們?恐怕不止是為了賞景來的吧!」
此時她一身淡青色男裝,靑冠束髮,立於簌簌寒風之中,勢有睥睨天下之姿。竟比當年的尹鳶還勝過幾分神氣。
忽然身側一聲悶哼,看時西門闕早已趴在了桌上。潦子剛才一丈劈在了西門闕的頸部,此刻手還懸在半空。
小玄子厲聲道:「大膽潦子,你……你竟敢對皇上動手……」連忙將西門闕扶了起來。西門闕昏了過去,哪裡還有力氣,只軟綿綿的趟在小玄子懷中,不醒人事。
我淡然看了一眼米娜無表情的潦子,為自己添著茶,等待著雪鳶的解釋。
本以為尹雪鳶會坐下來與我長篇解釋一番。沒想到他表情有些緊張道:「快,你們的馬車在哪裡?小玄子快帶你家主子離開。」
我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雪鳶忙上前將西門闕扶著:「沒有時間解釋了,快!」
潦子見我依然坐著沒動,道:「師伯和師妹就在路上,他們是不會放過屬主的,他現在最好離開!越快越好!」
「你師伯和師妹?你是說消失了多年的琴尊姜琴?他出現了?」
傳聞無所不能的墨老子當年門下有三位弟子,三位弟子總,姜琴是年齡最高的一位,也是墨老子的入室弟子,門下有一位女弟子,卻無人知曉這位女弟子到底是誰。二弟子高寒,正是潦子的師父,與多年前在蒼珏山定去世,三弟子逍遙子,門下有天下第一女殺手夜煞和棋帝南宮婉兒兩位弟子。
潦子口中的師伯說的正是姜琴。因傳言姜琴門下那位女弟子年輕貌美,因此雖是師伯的弟子,卻比潦子年幼,所以才稱呼為師妹。
我忽然心中有些不安,那姜琴師徒早已隱退江湖多年,現在忽然出現,難道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先生,你是說令師伯他們正是往這邊趕來?」
「實不相瞞三天前我與師伯相約見面的地點,卻在那晚偶遇見蜀主與你,便悄悄的跟在你們身後,沒想到你們來的地方,正與師伯信中所言是同一地點。。我與師伯相約今日,很快師伯便會趕來。這其中曲折我原本也是有些糊塗,但細細想來卻是對屬主不利。」
我不知道姜琴與西門闕到底有何過節,但潦子的神情卻是無比認真。知道潦子之言點到為止,若在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便莫然點頭,吩咐小玄子備了馬車。
雪鳶見我見我也上了馬車,忙道:「鈺兒,你……你不能走!」
「為何?」
「雪鳶的神情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車中昏迷不醒的西門闕:」如果你在他身邊,只會更加連累他不得安生,只怕連這漁村都走不出去。」
我環顧著四周的景色,茂林密布,深不見路。偶有鳥兒掠過落地之聲。便淡然笑笑:「也好!「叮囑著小玄子:「出了漁村,就往難走,一直南下。記住了一定要喬裝打扮,繞著東邊烏巢回蜀國!」
潦子單手負後,字袖中掏出一包銀子遞給小玄子:「這些也夠你主僕二人在路上漂泊一段日子。稍後我會再派人尋訪你們!」
待馬車的轆轆之聲與輦著樹葉的沙沙之聲漸行漸遠,潦子笑道:「若不是師祖一生膝下並無兒女,在下可真會以為鈺兒你是師祖之後。沒想到行事竟是比我那逍師叔還要縝密!」
我臉上的笑容依舊淡然:「別人倒是沒什麼,莫幽塵與西門闕本就是兄弟,如要一比雌雄,也不會趁著西門闕此刻身邊無一兵一卒之時。只是……只是他的秉性卻是難以捉摸。但他卻將我的行事作風掌握了個通透。如果是為安全,西門闕本該立刻北上回宮。但有心人定會阻攔,為了避開他們西門闕就該南下。依我之前的做派,定會冒險而為,讓西門闕北上。這次我也只是下了賭注,賭的就是他對我的了解。
潦子自然之道我所言的他,所指之人正是燁煜。笑道:「我們繼續喝茶!「便負手進了院子。
雪鳶的眼眸卻是十分深邃而悠遠的望著西門闕馬車離開的方向:「早知道你的謀劃如此周全,方才就因該讓你與他一同離開。那樣蕭燁煜若來了,見不到你,定會中了你的圈套北上去追!」
我恍然才明白這謀劃之中的紕漏,猛然看向那唯一一條通往漁村外的小道,哪裡還有馬車的影子。
雪鳶的笑容有些冷然,:「若蕭燁煜真中了你的圈套又能怎樣,那也要西門闕肯自願倆開才行。只怕斷送了他性命的不是別人,真是他自己!」
兩句話,竟是將當今兩國帝王的行事做派,與心理說的如此透徹。雪鳶愧是當今女軍師之才,治世之君。只可惜身逢亂世,亂世為王,自古以來哪有女人的席位。
我跟在雪鳶身後往院中走去,寒風瀟瀟,頭頂之上飄然落下一片泛黃的樹葉,正好從我眼前落下。我伸出手,那葉子正中我手掌。
我看了一眼頭頂光禿禿的樹枝,嘴角泛起一抹無聲無息的笑容,心中暗自道:「好久不見了!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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