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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臣,有一個兒子

2024-08-28 21:19:33 作者: 一笑澄明
  嚴府上下喜氣洋洋,那可是解元公啊!放到鄉里,是要建祠堂膜拜的。

  嚴恪松跪在祖宗祠堂里老淚縱橫,我兒成錦,爭氣啊!

  這是何等的福氣,嚴恪松抹乾眼淚,對房管事道:「去取百兩銀子,我要宴請同年,讓他們都看看,老夫的兒子,有多了不得!」

  嚴成錦從老爹那兒得知,與程子堂的比斗在朝廷沸沸揚揚,還被傳為兩官斗子。

  「爹這時應該快去程府登門拜訪,握手言和才是。」

  嚴恪松面色古怪,你確定不會被人打出來?

  嚴成錦道:「爹此時大擺宴席,這便是無情嘲諷上官,陛下會覺得小人得志,天下讀書人覺得您道貌岸然,在詹事府生了嫌隙,日後定然諸多麻煩,爹不如立即趕往程府安慰,還能成就一番宰相肚裡能撐船的美名。」

  嚴恪松一想便覺得有道理,自己擺宴席是無心,別人聽著卻是有心,他在詹事府當官,程敏政又是詹士。

  嚴恪松立馬爬起來:「我兒說的對,走,咱們父子,這就去程府登門拜訪!」

  這回輪到嚴成錦懵比了。

  「孩兒不能去,去了便是炫耀,去了就是打臉,孩兒是千萬不能去的!」

  有被打死的風險吧……

  但是,克服困難最好的辦法,就是面對它!

  兩人被打,還不如一個人被打,還是老爹一人去合適,反正要想在詹事府當官,他就得扛著。

  嚴成錦命下人泡茶,又跟自家老爹叨叨絮絮說了半個時辰。

  ………………

  程府,

  程敏政正想再告個假,避避風頭,讓謝遷給自己出出主意,門子卻來報:「老爺,門外都察院御史嚴大人求見。」

  「哪個嚴大人?」

  門子換了個稱呼:「迎客松。」

  程敏政如遭雷擊般捂著腦袋,如今聽到這三字,便腦袋疼:「不見,就說老爺不在。」

  嚴恪松在門外等著,門子開門道:「我家老爺說,他不在。」

  嚴恪松樂了:「你給你家老爺帶句話,就說下官明知他不在,卻一定要見他。」

  門子這才發現,剛才通報的話有毛病,連連道:「嚴大人,老爺不想見您,您這不是為難我嗎?」

  「你現在再進去通報一聲,沒準程大人就肯了。」嚴恪松道。

  門子便又進去通報,不多時,打開府門迎接,嚴恪松賞了他一兩銀子。

  程敏政是這麼想的,雖然斗子輸了,但不能輸了氣勢,嚴恪松必定是來羞辱他,明知他不想見,還非要登門拜訪,本官倒要看看他怎麼說!

  程敏政正了正衣冠,端坐在正廳里,勉強拿出幾分官威,瞧見嚴恪松從正院走來,卻有些膽怯了。

  嚴恪松躬身行禮,道:「下官登門拜訪,是為了朝廷中沸沸揚揚的兩官斗子之事,下官與程大人都無攀比之意,好事之徒竟如此無聊,還將此事,說成兩官斗子,實在可恥至極!」

  不是來落井下石的?

  程敏政眼前一亮,趕緊站起身來:「我也是這般想的啊!」

  「程大人不放在心上便好,下官還擔心大人為此憂慮,特意前來相告,既然無恙,下官便告辭了。」嚴恪松道。


  「哎……蒼勁兄!喝杯茶再走,莫要著急,我見了蒼勁兄,便如遇到知己,留下說說閒話。」程敏政頓時變得豁然開朗,十分熱情。

  蒼勁是嚴恪松的字。

  一下子由嚴大人變成蒼勁兄,嚴恪松喜不自勝:「那我便厚顏,喊一聲,克勤兄?」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啊!」

  …………………………

  今日,東宮的屬官都有些期待。

  兩官斗子嚴恪松贏了,兩位大人在東宮相遇,怕不會打起來?

  最期待的,就是朱厚照,「劉伴伴,你說程師傅和嚴師傅打起來,誰厲害?」

  劉瑾竊笑:「我猜是嚴師傅。」

  「為啥?」

  「程師傅這月都病了三回了。」

  令人傻眼的是,嚴恪松和程敏政竟然談笑風聲來到詹事府。

  「程師傅不忌恨嚴師傅嗎?」

  程敏政沉下臉來:「老夫昨日與蒼勁兄相談甚歡,便一早到嚴府等候,接了嚴恪松一起上朝,太子殿下,不要造謠。」

  「哦……」

  兩人的關係怎麼忽然變好了?朱厚照聽學的時候一直在琢磨,遂命劉瑾去打聽。

  回到東宮,劉瑾迎上了來道:「打聽到了,聽說昨夜嚴大人登門拜訪,也不知說了什麼,程府的人都傳嚴恪松豁達大度,襟懷磊落,被坊間傳為是正人君子,書又賣了不少呢。」

  朱厚照手裡的蠶豆突然不香了。

  仔細一想,從甲字府一案,到兩官斗子,嚴師傅的名聲只漲不消,難道只是巧合?

  不,一定有什麼獲得之法!

  若是得了方法,本宮的名聲豈不是也能洗得一清二白?

  朱厚照越想越激動,便捧著一杯茶,到了右春坊:「嚴師傅,本宮瞧你幸苦,喝茶。」

  右春坊里的人瞠目結舌,朱厚照的茶陛下都沒喝過啊,上回便有一個老翰林喝了,此後再也沒見著人。

  聽聞朱厚照的奇聞軼事多了,嚴恪松當然也不敢喝。

  朱厚照一臉殷切地道:「本宮是儲君,若欺騙本宮,就是欺君,要誅殺十族,嚴師傅,本宮問你,你是如何收穫如此多名聲的?」

  嚴恪松想了想,支支吾吾地道:「臣,有一個兒子…………」

  …………………………

  嚴府,

  牆外有二人,正鬼鬼祟祟地扒著牆,翻牆這種東西,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朱厚照踩著劉瑾的肩膀,自從上次一翻,似乎更有經驗,輕鬆一跳,便翻了過去:「劉伴伴,你找個狗洞鑽進去。」

  「殿下,這家沒有狗洞啊!」劉瑾上回找了一圈,唯一的狗洞,早已被封死了,氣得他直罵娘,摳嗖嗖的主人家,連狗洞都不讓鑽。

  此時,嚴成錦正舉著木箭,對準牆上的靶心,房管事跑過來稟報:「少爺,那趙厚朱,又翻牆進來了!」

  嚴成錦心頭咯噔了一下,朱厚照,又來了?

  作死帝兩度翻我家牆門,真當我家沒有狗不成!

  不過嚴府還真的沒狗,嚴成錦在想要不要養一條。

  上次來是抓弘治皇帝的jian,不知這次又有什麼「好事」。

  嚴成錦到了前院,只見朱厚照在庭院裡東瞧瞧,西看看,聽老爹說,上回朱厚照被弘治皇帝揍了半死。

  眼前,這位太子爺生龍活虎,看來宮裡的御醫,醫術很高明啊。

  嚴成錦對這朱厚照行了一禮道:「趙公子有禮了,下次可否走正門?」

  朱厚照見他來了,搓著手,喜不自禁地道:「行!本宮下次便走正門,你過來,本宮有話與你說。」

  還沒答應,嚴成錦已被他拖至一邊,朱厚照小聲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爹是當今皇帝,我是當今的太子朱厚照,你聽到了別作聲,千萬別喊,本宮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嚴成錦瞬間石化,這是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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