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跟著這兩個保鏢走了出去,除了雷驍喆以外,我更想要見到順子。他們到外面撥了一通電話後,兩個人就馬不停蹄地離開,我也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開車來到一家舞廳,霓虹燈微微閃爍著光芒,站在這裡的門口,就能聽到那熱鬧的音樂。
二人走了進去,這裡的音樂聲更大,大到難以讓人接受的程度。他們來這裡做什麼,難道順子就在這兒?那我的屍體呢?
順子把我的屍體藏到了哪裡去了?會在這裡嗎?
我有些焦急,緊緊跟上他們。
我和他們走進這裡之後,便迷失了方向,找不到那兩個人的蹤跡。我在發慌時,便聽到舞廳的角落裡有人發生了口角。
我朝那邊看過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那不正是我要找的順子嗎?我終於找到他了,一股力量驅使我朝那邊走去。
我在上學的時候,也沒少受到他的欺負。所以他的樣子,已經刻在了我的腦子裡,他化成灰我都認識。
順子和另外一人打了起來,好似為了一個女人,在他們身邊圍滿了人。
順子被對方揣到,用腳踩在了地上。他爬不起來了,剛才囂張的勁兒立刻萎了下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大哥,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他的話剛說完,雷家的那兩個保鏢走過去低頭問道:
「你是順子?」
「嗯,是,你們是……是李少派來的吧,快幫我把這個玩意給打跑。」
踩著順子的那個男人,一聽以為順子的幫手來了,他也有些驚懼,就在這一愣神的時間裡,順子掙脫了那個人的束縛,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二話沒說,就要腳底抹油。
「別讓他跑了!」我大叫著,但是沒有人能聽到我的話。
雷家的人先一步反應過來,其中一人飛起一腳朝還沒跑遠的順子踢過去。順子又重重倒在地上,這回是狗啃屎的動作。
只聽一聲慘叫,門牙被摔掉了兩顆。雷家的保鏢順勢坐在順子背上,底下的順子再也動不了了。
另外一個人,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機去報警。
十分鐘之後,警察終於來了,順子被警察帶走了。
我又跟著順子到了警察局的問詢室里,我很想知道,自己的屍體在哪?
警察輪番問詢,但是順子十分狡猾,把嘴死死地閉上一句話也不說。我真的想要撬開他的嘴,他一定知道真相。
這個時候,問詢室的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女警,我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是吳瑤。短短几天沒見,瑤瑤消瘦很多,她的雙眼凹陷下去。
「你們到底對林鹿做了什麼?」
吳瑤說話時,帶著顫音,順子這才反應過來,他抬頭看著吳瑤。
「我不認識你們說的那個林鹿。」
「你,胡說!」吳瑤聽到順子說的這種話,無法控制情緒,她原本不是這種易怒激動的性格,但是每次一遇到我的事情,就會讓一直冷靜的她失控。
「我說錯了什麼,本來我就不認識她,什麼大鹿,小鹿的。」
「你沒有欺負過一個高中無辜的女學生嗎?你沒有把她的書包扔到河裡、你沒有給她戴上狗鏈,在校門口遊街、你沒有在學校論壇上造黃謠污衊她的清白…」
吳瑤一邊說,一邊聲音哽咽。我也跟著氣惱的渾身顫抖,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像一把把的刀子割開我的身體,至今還會讓我遍體鱗傷。
想想那時,我因為在學校霸凌事件,去找沈銘辰想尋求他的庇護。我告訴沈銘辰在學校的遭遇時,他卻涼薄地說了一句:
「為什麼那些人不找別人的麻煩就偏偏找你?是你的問題!」
對,是我的問題,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生活在我身邊,才會給我帶來這種厄運。
順子的腿開始抖了起來,看起來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那眼底流露出一絲慌張,還是出賣了他。他在故作鎮定。
「我,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王八蛋!」
吳瑤抄起身後的椅子就朝順子砸過去,她的動作直接讓身邊的兩名警員給攔住了。
「師妹,你先冷靜一下,冷靜!」
吳瑤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看她眼眶紅了,我很心疼她。從出事到現在,我相信她也不會太好受的。我們都是從孤兒院裡走出來的姐妹,從小就在一起,我出事,也給她帶來了不少的傷痛。
此時我多想抱一抱她,多想告訴她,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即使我已經死了,但是在我死前沒感覺太痛苦,真的。
吳瑤被攆了出去,我也跟著她走出了問詢室,看到她坐在走廊里的長椅上時,那單薄無助的身影,我跟著她一樣難受。
在我印象里,吳瑤很少流淚,但我這幾天看著她一直都很難過,我有幾分自責,是我才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我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假裝我能觸碰她,可惜我已經感覺不到她的溫度。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篤篤……」的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這突兀的聲音響起來後,將這裡的靜默完全打破。
吳瑤抬起頭來,朝那聲音的源頭望過去,我也跟著一起看過去。我們都看到那人穿著深色西裝,朝這邊走過來。
在這一刻,我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銘辰。
吳瑤一見是這個人,她那根導火線像是被點燃了一般,一下就蹦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你不是不管鹿鹿的死活嗎?」
沈銘辰什麼都沒說,可我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微微變得陰鬱起來。
「你現在相信鹿鹿已經遇害了嗎?」
「不!」他依舊說得斬釘截鐵,希望他看到我的屍體後,也會這樣自信。
「我也希望那不是真的!」吳瑤小聲呢喃,她別過去臉根本不想理會沈銘辰。
這時問詢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名警察從裡面走了出來,吳瑤上前急切詢問。
「師哥,什麼情況?」
「他算是招了?」
「那林鹿呢?真的……真的……」她哽咽著,卻怎麼也無法把後面的話說完整。
我的屍體是不是也要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