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照虛

  過了一會兒，任明空低垂著的眼抬了起來，看向笑眼盈盈的楊戩。

  「您現在準備做什麼？」

  不能問過去，那就只能問將來了。

  「接下來？接下來我準備去找師尊，祂老人家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這都快……了也不出來。」楊戩望了一眼極北方向，他雖然什麼地方都沒去過，但卻好像知道元始天尊的遺體就在那不休止的風雪中。

  任明空一臉懵逼地掏了掏耳朵。

  都快什麼了？

  他發現自己完全聽不見楊戩剛才那句話中的最關鍵的那部分，就好像被什麼力量給抹去了一樣，甚至他連楊戩嘴唇的開闔也看不清晰，想要讀唇語都無處下手。

  「別掏耳朵了，我把那部分信息抹除了，讓你聽到會引起不可控的連鎖反應。」

  楊戩解釋道。

  任明空有些委屈地噗了一聲，怎麼什麼事兒都瞞著自己，那種明明就近在眼前卻霧裡看花的感覺真是太讓人沮喪了。

  不過除此之外，楊戩依舊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

  「您是說元始天尊正在某個地方……等待著什麼事情的來臨？」任明空糾結了半秒，還是沒有用「躲」字來形容，那樣聽上去實在有損天尊的形象。

  楊戩伸了個懶腰，保持一個姿勢久了他也有點累。

  「對啊，所有能接觸到那件事的傢伙其實都在等待著那一天。」

  任明空的心裡跟貓抓一樣痒痒，但是他知道不管他怎麼問，楊戩都不可能告訴他那件事到底是什麼，好像在天地間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隨時注視著世間一樣，只要他說出口被自己聽到，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任明空不知道那隻眼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那又是什麼，最少他確信，楊戩不會害自己。

  他想了想，問：「您打算把大狼帶走嗎？」

  「大狼？」楊戩伸懶腰的動作頓在了半空，略加思索後他指了指山道上打鬧的身影，「你說它啊，它又失憶了？」楊戩探尋的眼神看向緊那羅，當時他隱去之間可是把狗託付給了這位天女照看的，當然，也相當於是計劃中的交換抵押，緊那羅把隨身的琴放到了玲瓏塔中，自己則代表師尊把哮天犬安置在了緊那羅秘境。

  事實證明，這樣做確實是最佳的選擇，這條狗身上肩負了相當重的任務，必須把它放在不被注意的地方才行。

  緊那羅點頭：「失憶了，但你別問我，我這數千年間的狀態比你還要差得多。」

  楊戩噢了一聲，沒再多問。

  現場最懵逼的當屬任明空，小小的腦袋裡全是大大的問號。

  楊戩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接著對任明空說：「我不會帶它走，它屬於你，只是它忘了而已。」

  什麼叫「只是它忘了而已」？

  任明空剛想詢問，楊戩又說：「我好像沒有感覺到齊天號的氣息，它怎麼了？」

  「啊。」任明空的思維差點沒跟上，「齊天號的核心丟失，無法啟動，我在想辦法把它找回來，不過定海神針好像掉進了虛空。對了，您能不能幫我去虛空里取一下？」

  任明空突然意識到眼前正是一位實力強盛到難以探知的強者，或許他能夠幫自己取回齊天號的核心。

  楊戩在聽到核心丟失的時候還興致勃勃地想要主動幫助任明空找一找，但是下一句他便聽到了「虛空」兩個字，瞬間苦瓜臉了起來：「虛空？不行，別的地方完全沒問題，但是虛空不行。」

  任明空微驚：「您也畏懼虛空嗎？」

  他本以為楊戩的實力即便不說遨遊虛空，起碼也能在裡面抵抗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才對。

  「那倒不是，只是師尊消失前囑咐過我，在塵埃落定之前不可前往虛空，也不可染上虛空的氣息。」楊戩無奈地說道。

  竟然是這樣。

  那任明空也沒辦法了，只能依照原計劃等緊那羅晉升至太元。

  不過，說到齊天號，任明空就自然想到了那隨時可能發生的災難，眼前的楊戩如果能在天照入侵時站在華夏的土地上的話，那豈不是就能輕易化解災難了？

  於是他將這事兒給楊戩講了一遍。

  「竟有這種事……」楊戩聽完也是微微皺眉，他低著頭沉吟了片刻，「我且不管你是如何知曉的，但就按你說的，那位復活的神靈起碼也有著太元級的實力，甚至更可能是太元級之上的存在。」

  「您現在是什麼實力？」任明空問道。

  「照虛。」楊戩說了兩個字。

  緊那羅在一旁解釋：「就是太元之上。」

  任明空大喜：「那您能不能……？」

  任明空本以為這個問題很簡單，清源妙道真君是屬於這片土地上的仙人，他要守護這裡是應有之理才對，但楊戩聽完很是苦惱，他嘆了口氣：「不是我不願意，但是照虛境之所以叫照虛，就是因為這個境界下的強者已經能揮手破開虛空，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引動那恐怖的力量。」

  還是那個問題，楊戩現在不能靠近虛空，連一點氣息也不能染上。

  任明空僵住了，他一時有些不太確定楊戩究竟是在找藉口還是真的不能與天照對上。

  「到時候如果真有此事，並且我尚在這個世界的話，我會儘量幫忙應付一下戰場邊緣的危險，但我真的不能和天照打照面。」楊戩面上滿是歉意。

  他並非不願意守護這片土地，但是師尊之令更加重要。

  話都說到這裡，任明空也沒什麼好挑刺的了。

  但他還有一個問題想要楊戩解答：「您之前，我是指出現在這裡之前，您待在什麼地方？」任明空一直想要搞清楚神靈遺體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在出現之前又存在於何方，但每一個能回答這個問題的都無一不是死了數千年的神靈，他根本沒地方問。

  既然這樣，那消失了數千年的楊戩此前又是在何方呢，會不會和那些神靈遺體有所聯繫？

  「其實。」楊戩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是剛復活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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