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絕，陸惑，你們現在打不過這些陰兵的，想拖延時間等藥效過？做夢！」羽洛大喝一聲，一步一步逼近他們。
姜九璃躲在正堂門口的一顆大柱子後面，目光緊緊地鎖著陸惑和梟絕兩個人，此時，她離他們只有兩步遠，幸好這個柱子夠大，正好遮住了她。
「藥效總有過去的時候，羽洛，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陸惑道。
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羽洛不以為然，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只要城主得手，她就可以趁機讓陰兵吞噬梟絕和陸惑。
城主捏緊了手裡的匕首，緩緩從正堂的門後面出現，眼睛死死地盯著梟絕的後背。
突然，城主揮刀朝著梟絕的後背砍去。
「梟絕，小心！」姜九璃眸子睜圓，大喊了一聲，兩步飛奔過去，雙臂展開，擋在了梟絕的身前，城主手裡的匕首已經收不回來了，那柄匕首直直地插進了姜九璃的左胸口。
傷口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紅了她的衣襟。
「璃兒！」梟絕一把抱住她，瞳孔驟然緊縮。
「九璃。」陸惑也呆了。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羽洛和陰兵身上，沒發現身後城主在耍陰招。
陸惑臉色一怒，一劍砍斷了城主的右手，然後是左手，最後是一顆腦袋。
冥主這才發現，自己身後的姜九璃不見了，重新掌握回陰兵的控制權，奔到姜九璃身邊，臉上浮現一抹愧意。
「對……對不起。」
陸惑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責備他的話，畢竟桑兒還在羽洛的手裡。
就算沒有弄死梟絕，弄死姜九璃，羽洛也是開心的不行。
「真是誤打誤撞，至少了了我心頭之恨，梟絕，看著自己的愛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滋味？」羽洛笑道，片刻後，又想起什麼，笑得更猖狂：「不對，應該是第二次。忘了告訴你，那個匕首可不是一般的匕首，就算你現在恢復了法術也救不了她，那匕首是專門對付神仙的，更何況，中的還是她的要害。」
要害……
這兩個字像是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刮著梟絕的心。
陸惑怒火中燒，拔劍衝上去：「羽洛，九璃今日有個什麼閃失，你就等著灰飛煙滅吧。」
「陸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不過是姜九璃撿回去的一條狗，每天看著他們秀恩愛，你都不會難受嗎？」
「你……」
冥主覺得對不住梟絕和姜九璃，此刻也不想繼續看戲，和陸惑一起加入了戰鬥，坐以待斃不是辦法，得想辦法先把桑兒和聶殊救出來，羽洛便沒了把柄。
他真是蠢，想了這麼一會兒才想明白，與其等著桑兒被救，不如自己去。
梟絕手指不停地顫抖，他撫摸著姜九璃的臉，眼神中難得出現了慌亂。
該死，他一點法術都使不出來。
「璃兒，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每次都這樣，每次都要你保護我，我答應你的保護你，每一次都沒有做到……」
眼淚順著他俊毅的臉滑下來，滴落在姜九璃的手心。
她抬起占滿鮮血的手：「梟絕……我不怪你……能……能為你……做些事……我……我死而無憾。」
「上一世你也是如此。」
「也許，這就是……是我的……宿命。」
她的傷口因為起伏，鮮血越流越多，梟絕慌忙地撕下衣服，給她止血，但怎麼都止不住。
他此刻才注意到那把刀，那把刀是之前一個魔獸的，這把刀專門對付神仙，只要中了，血是無論如何都止不住的，若是不能及時醫治，會血盡而亡，更何況姜九璃現在是凡人。
梟絕從懷裡拿出那顆水晶球，但是他現在沒有法術，沒辦法通過這顆水晶球去找星官，而這水晶球只有他可以驅動。
距離他恢復法力還有一會兒。
「璃兒，你撐一會兒，我馬上……馬上就可以幫你止血。」
「梟絕……我其實……早就……早就想過……你不是一般人，你是……是老天派來……來救我的，對麼？」她撫摸著他的臉，眼睛裡紅了一圈。
她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似曾相識。
「是不是……我們上輩子……就相識了？」
梟絕哭著點頭：「是，我們認識很久了，如今已經是你的第三世了。」
他想過姜九璃會為他而死，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還是以這種方式……
和星官說的不一樣……
變數太多，他根本沒來得及想姜九璃會在這個時候替他擋刀。
「原來是……第三世。我們……是不是還是沒能……在一起？」
「會好的，璃兒，你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這一世，你的命數還沒有到頭呢！」梟絕握緊她的手，聲音都跟著沙啞了幾分。
星官說過，姜九璃是在江湖上那些高手追擊的時候，替他擋下致命一擊。
怎麼會是現在呢？
「梟絕……我可能……」姜九璃的話剛說了一半，嘴裡忽然吐出一口鮮血：「我……好疼，梟絕……我好疼。」
梟絕抱緊她，生怕她突然消失了。
他感覺到她手指的溫度在漸漸地消散。
「璃兒……你堅持一下，我馬上……馬上就可以救你。」
梟絕抬手，攤開掌心，可無論怎麼用力，法術絲毫不起作用。
姜九璃什麼時候說過疼……她是真的疼了……受不住了才說的……
梟絕的心像是被捆住一般，越勒越緊，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梟絕……我還沒有……和你成親，和你共度餘生……」
「璃兒，就快了，你再等我一下……就一下……」
和他緊握的那雙手慢慢地鬆開，緊扣的十指緩緩地脫落，最終無力地滑落在地上。
梟絕神色呆滯。
撕心裂肺地疼涌遍了全身，他呆呆地看向懷裡的人，那張美艷精緻的小臉此刻卻沒了血色，一雙攝人心魄的美眸緊緊地閉著，睫羽上還留有一點晶瑩的淚珠。
「璃兒……」他顫抖著嗓音喚她。
她沒有反應。
「璃兒……」
還是沒有反應。
梟絕抱著她，就好像那次大戰一樣，他看著她死在自己的懷裡，卻無可奈何。
「璃兒！」一聲大喊，讓陸惑和冥主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們同時回過頭，看到那個曾經征戰六界的帝君，哭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