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慢點跑，軟軟跟不上。」
五歲的陸軟提著裙擺跟在陸眠安的身後。
陸眠安扯著風箏在前面跑。
「軟軟，你在原地等著，哥哥給你放風箏看。」
「軟軟想自己放。」陸軟兩條小短腿不斷地倒騰，可就是追不上陸眠安，結果被腳底下的石頭絆倒了。
「啊——」
身後傳來陸軟的聲音，陸眠安回過頭，眸子一睜，扔掉了手裡的風箏，撲了過去。
「軟軟，你怎麼樣，摔疼了沒有？」
「皇兄，我沒事。」陸軟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拍掉了手上的土。
「都是哥哥不好，哥哥跑得太快了。」
陸軟捏了下陸眠安的臉：「哥哥，風箏掉在樹上了。」
陸眠安回頭看了一眼，風箏掛在樹梢上。
「軟軟想不想飛？」
「好呀好呀！」
陸眠安抱著陸軟，雙腳點地，直接飛上了那棵樹。
這幾年，跟著陸惑學武，小有成就。
「哥哥好厲害啊！」陸軟趴在陸眠安的懷裡，小臉紅撲撲的，十分歡喜。
「那是，哥哥現在比父皇還厲害，你信不信。」
「軟軟信，哥哥最厲害了。」
陸眠安心裡開心的不行。
只要陸軟一笑，就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給她摘下來。
還沒得意多久，陸眠安就被罵了。
「陸眠安，你給本宮下來！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帶著軟軟用輕功，你長能耐了，厲害了是吧！」沈眠知站在樹下，呵斥道。
陸眠安抱著陸軟，跳下來，穩穩落地。
「母后，兒臣知道錯了。」
「母后。」陸軟撲向沈眠知：「母后不要怪罪皇兄，皇兄只是想帶軟軟玩，軟軟很開心。」
沈眠知坐下來，咳嗽了幾聲。
剛剛吼了幾句，就感覺有氣無力的。
陸眠安見狀，趕緊給她倒了杯水：「母后，您沒事吧？喝口水。」
氣壞了母后，父皇該罰他了。
陸眠安心裡頓時忐忑不已。
「母后身子又不舒服了嗎？」陸軟那張小臉滿是擔憂：「母后，你哪裡不舒服，軟軟給你揉揉。」
「軟軟別擔心，母后沒事。」沈眠知手裡拿著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好幾聲，嘴裡湧出一股腥甜來。
帕子上赫然出現一抹紅色的血跡，沈眠知眸光一滯，立刻把帕子藏起來。
「看這個時辰，父皇快要下早朝了，母后，您用膳了嗎？」陸眠安道。
「還沒呢，一會兒我們一起。」
「好呀好呀。」陸軟拍手叫好。
早膳是溫宛準備的，簡單的白粥，和幾碟子小菜。
因為沈眠知現在吃不得刺激的東西，所以每頓飯都很簡單。
「眠眠，今天身體感覺怎麼樣？」陸惑進來就問道。
沈眠知笑道：「好得很，你不用擔心我，御醫不是都說了嗎，我的身體好很多了。」
「可我看你的臉色更憔悴了，你可不能騙我。」陸惑摸了摸她的腦袋。
沈眠知展顏一笑：「你還不相信我嗎？」
「好，先吃飯吧！」
陸惑坐下來，餘光瞥見沈眠知手裡的帕子上有一抹紅色，他深色的眸子猛地一顫，手指止不住地抖動。
沈眠知發現了他的異樣：「怎麼了？」
「沒怎麼，你多吃點。」
陸惑堆起笑容，給她夾菜。
這一頓飯，陸惑味同嚼蠟，沒吃進去多少。
飯後，沈眠知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陸惑叫來溫宛。
「溫宛，皇后最近如何？」
「回皇上，皇后娘娘最近身子有些虛弱，常常覺得很困，一睡就是一下午，奴婢……奴婢都害怕她醒不過來了。」溫宛紅著眼眶道。
「把御醫叫過來。」陸惑沉聲道。
「是。」
沒過一會兒，御醫便來了。
「最近可有什麼進展？」
「回皇上，上次您讓杜延帶回來的珍貴藥材有很大作用，對皇后娘娘的病症有奇效。」
陸惑目光一喜：「可有治癒的可能？」
御醫猶豫了一瞬：「這個……回皇上，不能根治，只能延長皇后娘娘的壽命。」
陸惑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神色頹廢：「朕今天看到皇后的帕子上有血跡。」
「皇上……雖然這話不好聽，但是微臣還是要說，希望您心裡做好準備，皇后娘娘的病情已經嚴重很多了，就算有了這奇藥，恐怕也只能拖延兩三年。」
陸惑沉著臉不語，心裡疼得發緊。
半晌，他擺了擺手：「罷了，你下去吧。」
「是。」
陸惑讓其他人都出去，自己一個人坐在床榻邊，看著沈眠知美艷的睡顏。
「眠眠……」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