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溫婉見計得逞,眼底露出笑意來:「公主,我送你回宮。閱讀��
她剛要跟著申儀公主離開,卻不想手臂被人拽住。
「周小姐,請留步!」
時景稍一用力,便將周溫婉往自己的懷中帶,趁著兩人貼近的瞬間,她壓低聲音說道:「上次我贈周小姐的荷包,周小姐打開看了嗎?」
周溫婉顯是一愣:「什麼?」
「靖南王妃生辰那日的荷包,周小姐竟沒有打開看嗎?」時景挑眉問道,一副十分驚訝的模樣。
她頓了頓:「若是周小姐還沒有看過,記得回府之後打開來看看哦!說不定,會有驚喜呢!」
周溫婉心中頓時一慌:「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靖南王妃生辰宴上,慶陽郡主贈她的荷包,她早就嫌晦氣不知道賞給了哪個丫頭。
當時也確實是她心虛,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根本就沒有檢查過。
怎麼裡面居然還有東西嗎?
該死的!慶陽到底在荷包里放了什麼?
怎麼收到荷包的丫頭也沒有吱個聲?
不行,她得趕緊回府去看看!
想到這裡,周溫婉再沒有力氣與慶陽郡主糾纏,她連忙小跑步追上申儀公主:「公主,等我!」
一出京驛館的門口,周溫婉立刻對申儀公主說道:「不好意思公主,我忽然想起來家中還有點急事,今日就不能陪您進宮了。等明日我一定早早地入宮找您!」
說罷,也不等申儀公主回答,她行了個禮就匆忙離開了。
倒是惹得申儀公主一臉莫名其妙:「溫婉這是怎麼了?被慶陽嚇到了嗎?」
她搖了搖頭:「不管了,反正這裡的差事已經交託給慶陽,我還是回宮歇著吧。」
京驛館裡,時景的目光冷冷地追隨著周溫婉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
她低聲問道:「派人跟著她了嗎?」
殷行笑嘻嘻回答:「我辦事,你放心。」
他眼眸微微動了動:「從此刻起,周小姐的一舉一動都將被我的人記錄下來,她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無一遺漏。」
時景聽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由好奇道:「她在外頭的舉止,我相信你做得到。怎麼?她回了家,你也能開天眼看清楚她在做什麼?」
她眼眸微微亮了:「莫非……周尚書府上也有你的眼線?」
殷行只是笑了笑,卻並不回答。
他岔開話題:「說好了,周小姐的事交給我查。但這京驛館的爛攤子,卻還得郡主你親自收拾。來吧!別浪費時間了。」
時景「咯咯咯」笑了起來:「你也說這是在浪費時間。那麼,我為何非要浪費時間呢?」
她高聲喝道:「誰是這裡的管事?」
一個圓臉的中年官員聞聲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回郡主的話,是下官。」
時景伸手推開所謂「給燕國公主準備的臥房」,看了一下裡面的陳設,問道:「這屋子原本就是這樣的嗎?」
她四處張望一番:「我看很豪華嘛!」
官員連忙回答:「回郡主的話,是的。京驛館這邊的房間一般是留給回京述職的外地官員暫歇之地。雖與富貴人家的屋子不能比,但也頂得上外頭數一數二的客棧了。」
他指了指屋子:「這間屋子,不論朝向還是大小,都是京驛館中頂好的了。」
時景說道:「那不就得了?」
她嗤笑一聲:「燕國,不過只是我們的手下敗將罷了,區區一個燕國公主,能住上這樣好的房間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要怎麼樣?」
官員聞言一愣:「什麼?」
時景大聲說道:「令人將屋子打掃乾淨,換上乾淨柔軟的新被褥床單,這便已經是對燕國使節團的恩賜了。難道還要給她披紅掛彩不成?」
她瞅了瞅聽了她的話停下手中活計的驛館官員:「遠的不說,就說這五十年來吧,燕國有哪一次打敗過我時家軍,踏足過我慶國的國土半步?
所謂屢戰屢敗,說的便是他們了。
我可真不知道你們為何要懼怕他們?難道只是因為他們生得高大,茹毛飲血?
就是這一回,也是燕國人有求於我們,千里迢迢派了自己的皇子與公主來和親,該卑微的人是他們呢,咱們不冷待他們就已經很文明禮貌了,到底是誰出的主意要去討好他們啊?」
這話說得大聲,就連太子殿下也聽見了。
他不由停下了腳步思考起來。
「殿下,怎麼了?」周瑞安凝眉問道。
太子殿下沉聲問道:「瑞安,你說,慶陽的話是不是很有道理?這次……是我沒有把握好分寸?」
父皇只讓他負責燕國人的接待,可從來都沒有說過要接待得讓燕國人賓至如歸,周到滿意啊!
可他如此大動干戈大張旗鼓地準備京驛館,豈不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這可與他泱泱慶國的太子風範不符呢。
周瑞安眉頭動了動:「好像……確是。」
太子殿下抬了抬手,對著忙碌的下屬喝道:「停下來,將這裡的裝飾都給我拆了,恢復原樣。」
他將話說完,快步走到了時景跟前:「小景!」
時景回過頭去:「太子哥哥。」
太子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礙於身份,只是輕輕頷首說道:「小景,這裡的事還是交給我吧。你早些回去歇著便好!」
他抬頭看了一眼緊跟在時景身後的男人,眉頭一皺,但很快卻又舒展開來:「等忙完了這一趟差事,我會去你府上找你,我……有話要對你說。」
有人願意收拾爛攤子,那自然好。
時景笑著說道:「如此,有勞太子哥哥了。」
她當著太子和周瑞安的面挽住了殷行的手臂,笑意盈盈地說道:「時辰還早,你陪我去逛逛街。」
殷行的眼神中都是寵溺:「我都聽你的。」
兩人衝著太子點了點頭,便就結伴而去。
周瑞安的臉色難掩震驚,他有些不能接受地說道:「原先慶陽郡主畜養男寵還只是暗地裡做的事,怎麼如今都抬到了明面上?這……」
將來哪個男人要是被選為她的夫婿,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還沒有成婚,一頂明晃晃的綠帽子就已經套在了頭上。
不,可能不只是一頂,是無數頂!
真是有傷風化啊!
「瑞安!」
太子殿下輕斥一聲:「有些事你心裡想想便是了,不需要說出來。尤其是慶陽的事,莫說你,便是我也說不得。」
他沉聲對著侍從說道:「趕緊將此處恢復原樣,清掃乾淨,換上新的被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