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星期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今天是正月十四,又到了杜家『自己的情人節』。
龔小北現在正處在『組織考察期』,但兩人才不管這個,一大清早就悄悄消失,開車往十渡去了。龔小北的哈蘇500早已經饑渴難耐了。
順便說一句,六九年人類首次登上月球的那張照片就是用哈蘇500拍得,就是它記錄下了那個『個人一小步,人類一大步。』
這個時代攝影和後世的數碼時代是有很大不同的。數碼時代,測光對焦等等都可以通過程序完成,攝影者只要負責創作就成。
一張照片可以反覆拍上幾十上百遍,直到內存卡『爆』掉,然後從中選取一張自己最滿意的。其他的手指輕輕一動,刪除,幾乎是零成本操作。
六十年代不同。每張作品在摁下快門之前都會經過作者成熟構思,手指一動至少兩三毛錢沒了。
而且像開盲盒一樣,沒有沖洗前,作者自己都不知道作品是什麼樣的。所以在數碼技術普及之前,攝影家是個技術含量很高的職業。
小北在大量膠捲的『投餵』之下,現在的攝影水準相當高。
她的作品經常被報刊選登,也參加過幾次展覽。在『攝影記者』這個小圈子裡頗有點名氣。
也就現在,『攝影協會』由新華社代管,身份特殊。和她今後十年的『退隱』打算有些相悖,否則她早加入了。從資歷來說她已經夠格了。
拍了一上午,今天的簽到時間到了。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一和』烤麻薯X500。」
『一和』的全名是『一文字屋和助』。從公元一千年成立以來它只賣一種東西,那就是烤年糕。
是的,你沒看錯。『一和』成立於公元一千年,這是一家有著千年歷史的老店,很可怕。
更有意思的是,『一和』背後的長谷川家族一直奉行著『男主外,女主內』的政策。男人要在外面工作賺錢,而打理店鋪是家庭內部事務,全由女人來經營。
就是這樣的一家『家庭副業』小店,也不擴張,也不連鎖,無欲無求的存活了千年之久。成為日本官方認定的七家『千年老字號』之一。
杜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副業』,那就是給女人孩子們賺『零花錢』的『三葉草公司』。但這樣的做派學不了,真心學不了。
早上出來得早,山里爬上爬下的現在倒有點餓了。杜守義消失了一會兒,拿了幾串年糕回來,和小北一起分享起來。
「挺香的,這是怎麼做得?」
「不知道。好像加了黃豆粉和白醬油。」
杜守義沒和小北解釋『一和』的故事。現在不太適合談論『男主外女主內』這個話題。對於暫停事業,小北內心肯定有小小遺憾的
就在他們品嘗年糕的時候,《洛神賦》已經遠渡東瀛。今天它們的新主人邀請了幾位書道好友,一起來府上品鑑這兩幅作品。
看了許久,那位在書壇頗有地位的老者感嘆道:「不愧是杜桑的作品,一貫的雍容大氣。不過這一幅說是王羲之早期的筆法,有什麼根據嗎?島津桑,你對這段題跋有什麼看法?」
一場讓杜守義『封聖』的華麗辯論,就由這麼個小小的問題拉開了序幕。
兩人玩了一天,在晚上七點多才回了南鑼。
杜守義按慣例,放下小北後去洗車、存車。等他再回四合院時見到棒梗在大門口等他。
「師叔,傻爸讓我和您說一聲,二舅來了。」
杜守義聽了一愣神,『楊二舅?他不是一直在嗎?』
轉念一想他意識到,這二舅指得可能是他的親二舅。兩人去年十月底剛見過面。只是那一面過後,杜守義還以為此生再不相見了呢。
想了想他問道:「他什麼時候來得?」
「晚飯後來的。哦,還有個小孩跟他一塊兒來得,跟我差不多大。」
杜守義抬腕看了看時間,七點四十,這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兩不相欠,沒必要誰躲著誰。杜守義摸了摸棒梗的腦袋,然後抬腿上了台階。
等他來到屋門口,小北正好煮得了幾碗元宵端了過來。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到,就沒給你準備。」
杜守義看了眼托盤,四個碗。
「不用。我來送進去吧。」
杜守義進了南房,看到守桂也在屋裡,他小小吃了一驚。
一大爺見他進來站起身道:「守義回來了?陪你二舅聊聊吧。」
杜守桂見他要走,扯了扯他的衣角。一大爺低頭看了她一眼,沒邁出步子。
杜守義看看守桂的神色,又看了看『親二舅』眼前那一小沓『大團結』,似乎有點明白了。
守桂給了二舅點錢,又怕他這親哥甩臉子,所以拉著一大爺撐腰呢。
這時二舅和那男孩也站起了身。一大爺順勢說道:「守義,你二舅今兒來給我和老太太拜個晚年,大家聊的挺好」
杜守義差點撅倒,這是拿話堵他呢。這一個個的自己在他們眼裡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
他放下托盤,道:「二舅新年好。也給您拜個晚年。」說著他看向了孩子。
「這是你二舅的孩子,小明。」一大爺見二舅有些尷尬又開始搶答了。
「陳小明?」
二舅緩過神了,「沒有沒有。就叫陳明,小名叫小明。」
「嗯,挺精神的」
二舅兩父子沒有多待,又坐了十來分鐘後起身告辭了。
臨走時,杜守桂拿起留在桌上的錢,硬塞到了二舅口袋裡。杜守義在一旁看著,也沒說什麼。
等送走這兩父子他問守桂道:「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上衛生局報名,領材料。順路回來看看。」
「哦,那吃了嗎?」
「吃了,和老太太一塊兒吃的。哥」
杜守義猜她想解釋錢的事,不過他沒興趣了解。
「進屋吧。這天還挺冷的。」
晚上,杜守義里外忙完後,拿了二百塊錢來到守桂屋裡。杜守桂一個人在外,身邊沒錢可不行。她身邊一直保證著有一兩百塊錢的儲備。
「哥,姥姥病了,我今天給拿了五十。」
杜守桂憋了一晚上,總算說出來了。
「拿就拿吧?這錢先擱兜里,別用完了才記得要,早點說。」
「哥,你就不問問姥姥什麼病?」
杜守義看著妹妹,「不管什麼病,你今晚都給她『藥』了。接下來生死由命,與我無關。」
「哥,你怎麼?」
「冷漠是吧?我也沒擋著你,不讓你給他們錢啊?」
杜守義說著檢查了一下暖爐里的煤油,接著說道:
「這種事論跡不論心。不論我拿你拿,反正我們拿錢就行了。要我裝得多關心實在沒必要,我是真不在乎。
你也別受我影響。要想去看看,想走動一下都行。二舅今天把他兒子帶來,我看著就有這個意思。不過這事我實在沒什麼興趣,你自己拿主意吧。
現在想想,他們當年只是不待見我,畢竟我一個男孩子嘛,大了難管教。要只有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接過去養著也就養著了,還能幫著幹家務活。
風水輪流轉吧,現如今換我不待見他們也正常。
你也不用勸我,但也沒必要跟著我摻和。自己覺得怎麼舒服怎麼來吧。
對了,姥姥得什麼病了?」
杜守桂愣了一下,「你怎麼又想起來問了?」
「我怕她是傳染病,要是傳染病你就別再往跟前湊了」
杜守桂點了點頭,沉默了下來。
忽然,她幽幽地蹦出了一句,「哥,我的實驗完成了,螺桿菌落培養出來了」
(全文完)
『一和』作為最後一個簽到,謹以此寄託對諸位書友的美好祝願。
衷心祝願各位:一家和,一世和。年年高,高千年。
感謝大家一路以來的寬容和陪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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