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意識里,柳輕心使了全身僅剩的力氣,按了自己身上,觸手可及的幾個保胎大穴,然後,在哱承恩的驚叫聲中,向後倒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孩子,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柳輕心在心裡,默默的念叨了這麼一句,然後,便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漫無邊際的黑暗,像是能籠罩天地。
柳輕心只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一葉孤舟,飄搖在了一個永遠都沒有盡頭的河裡,時浮時沉。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像是過了一萬年,她才慢慢的又積蓄了力氣,費力的撐開了眼皮。
入眼,是狹窄的箱子,直直的看去,便是掛了白色綾幔的房梁。
柳輕心本能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在,她肚子的小傢伙兒,還生命力旺盛的活著……一種喜悅,頃刻間,便瀰漫了她的周身!還好!她的孩子還在!這個還出世的可愛小傢伙,沒有遭翠兒的毒手所害!
可是,這……是哪裡呢?
這麼狹窄的一個箱子,是個什麼玩意兒?
突然,一個念頭,猛得進入了她的腦海,然後,惹得她身體微微一僵。
古代的人,都是土葬的,而土葬……就要使用棺材……這狹窄的箱子,會不會就是……棺材?
還好她醒來的早,不然,還不得被人抬出去活埋了?!
要是真的釘了棺材蓋兒,入了土……她跟她肚子裡的孩子,可就真是一屍兩命,再無「生還」可能了!
這是什麼地方找來的庸醫,竟是把她這麼個大活人,當成是個死人,讓哱承恩收斂入棺了……真是該作死了!
想到這裡,柳輕心決定,先坐起身來,離開這晦氣的棺材去,再說去找哱承恩告狀,讓他收拾翠兒那賤婢和那給她誤診,把她們娘倆兒當成是死人,收斂入棺的庸醫!當然了,理氣滋補的湯,也得來一點兒,她肚子裡的這小傢伙兒,遭了翠兒那賤婢的害,可得好好兒的補一補才行!
就在柳輕心打算伸手扶了棺材的兩邊兒,坐起身來的這檔兒,外邊,突然響起了哱承恩跟翠兒說話的聲音。
「輕心,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一時糊塗,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才惹了你生氣,不治身亡,成了……成了現今的樣子,我……我……」
哱承恩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哭腔,隨便什麼人聽,都能感覺的到,他是真的在感覺後悔和痛苦,「這一定是老天懲罰我,所以,所以才把你和孩子都帶走了……我……我該死!我該死!該死!該死!」
哭腔之後,便是一頓毫不客氣的,劈里啪啦的耳光。
但,這耳光聲,並沒有引起柳輕心的注意,相反,前面哱承恩所說的那一段話,卻是一下子,就讓她聽進了耳去。
哱承恩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兒。
而且,這事兒,還會惹她生很大的氣。
稍稍想了想,柳輕心打算,暫不起身,先安靜的在這棺材裡躺一會兒,看能不能再聽出什麼門道來,如果,這哱承恩,真的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會嚴重到害死她的程度,那,她就得考慮一下,要不要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是沒死的了。
「將軍,將軍,你別打了,別,別這樣為難自己了!一切,一切都是小姐自己安排的!大夫都說了,小姐的死,是因為先天不全造成的孕期落髒,跟生不生氣,沒有半點兒關係的!」
接著哱承恩的自責和耳光之後,是翠兒的勸慰,她的聲音里,帶著故意裝出來的哽咽,實際上,該是半滴眼淚都沒掉的那種,「小姐從小兒就身體不好,這,將軍你也是知道的!當時,她有了身子,大夫就勸她,不能要這個孩子,不然,極有可能就會讓她跟孩子一起沒命了,她偏不聽,非要保這個孩子……將軍,小姐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始終還是傾慕你的,你們成親這許久了,一直都沒有孩子,她也知道,你跟寧夏那邊,說不過去……所以……所以……她非讓翠兒跟了將軍,也是怕自己這一遭,就……沒有以後了,怕將軍以後,沒人照顧,前天,前天晚上,她把將軍趕到隔壁房間歇息,也是……是……只是,小姐八成兒也是沒想到,她會來不及生下孩子,就跟孩子一起……走了……」
「終究,還是我害了她。」
安靜的聽完翠兒的話,哱承恩突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突然站起了身來,快步往柳輕心的棺材邊兒上走來。
哱承恩的這一舉動,嚇得柳輕心趕緊閉了眼,裝死。
心下里,卻是隱約的明白了,之前發生的,她不知道的事情。
翠兒這該死的賤奴,竟然打著他的旗號,這般「光明正大」的勾搭她的夫君,而哱承恩這個不長腦子的笨蛋,還就相信了!
暈倒之前,她就猜到,哱承恩是跟翠兒已經有了「那事兒」,卻是不料,這其中,還有這麼一個彎彎繞!
她這身體,根本就沒什麼毛病,之前虛弱,只是因為吃得飯食裡面,被摻了危害她和孩子身體的有害藥粉,現在,聽著翠兒說的這些話,她已經可以大概的猜測到,害她的人,都包括了什麼人……翠兒那賤奴是主使,一個庸醫是從犯,當然,還有一個沒有露頭的穩婆,該是最後給她補刀兒的,換句話說,要是她吃了十個月的**,還沒能跟孩子一屍兩命的話,在生產的時候,也會因為「難產」,死在被翠兒收買了的穩婆手裡!
這一步步,一招招,可真是夠狠,夠穩,夠精心打算的。
這身體的原主,真是可憐,心善的救了一隻披了羊皮的狼,倒頭來,卻要被這隻自己救了的狼,反咬一口,死得不明不白!
「你可以留在府里,我也可以給你姨娘的身份,但,從我這裡,你不可能得到更多了。」
突然,一聲嗟嘆,從哱承恩的嘴裡吐了出來,像是精疲力盡的人,已然放棄了繼續掙扎,「我只有輕心一個妻子,這一點,永遠都不可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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