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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故放迷霧巧設帆

2024-08-28 22:12:00 作者: 天聽雪
  兩人並不知柳輕心真正身份,但考慮到冬至的「手段」,還是不得不老實了下來,訕笑著後退了一步,放下食盒,開始從裡面取出午膳,擺到了桌子上。【,無錯章節閱讀】

  「怎沒見沐少爺呢,九歌?」

  擺好一桌餐食,兩人便打算出門,臨轉身,才有一人突然想起這屋子裡,到底是有哪裡與尋常不同,忙抬起頭,看了一眼空著的床鋪,疑惑地跟顧九歌問詢道,「三爺不是說,他傷的厲害,得臥床養著麼?」

  隔三差五過來送膳食,兩人也跟顧九歌打了幾次照面,雖說不上熟識,但也算不得陌生,念著屋子裡在座的幾人,仿佛只有他像是比較好說話,又「能說話」的人,這名喚子敬的德水軒前堂,便看似隨意的跟他「隨口」問了一句。

  「今晨清吏司來人,非要帶他回司里問話,道是生死勿論。」

  「三爺和徐將軍阻止未成,便跟著一同去了。」

  顧九歌擰了下眉,抬頭看向跟他問詢沐睿所在的子敬,像是有些疑惑他竟然不知道這事兒,「剛剛黔國公來了,得知這事兒,還發了一通火,險些把桌子都掀了。」

  「嘖,好歹是黔國公府的嫡少爺,清吏司是瘋了麼!」

  子敬愣了一下,繼而,便懊惱的擰緊了眉頭,嘆了口氣,「若是王妃在就好了,若是王妃在,哪就至於,連群瘋子都收服不得,讓個重傷在身的人,去遭這罪!」

  「三爺跟著去了,應該有不了什麼事兒。」

  顧九歌也跟著子敬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服了自己一句,「清吏司又不是刀山火海,就算拿了人去,也是要講道理的,總不至於直接給人上刑具才是。」

  「之前不是說,連挪去德水軒養傷都不敢。」

  「三爺何時這般好脾氣,連幾條瘋狗,都不能踹出門了!」

  「這從城外過去城裡,一路顛簸,沐少爺那身子,還不得沒大半條命去!」

  子敬自言自語了幾句,抬頭,看了一眼假扮成立夏的沐睿,忙訕笑著吐了吐舌頭,「夏哥,可不興跟三爺面前告我狀啊!不然,我可少說也得挨他兩腳!」

  「不用人告狀,你也少不了挨揍。」

  在德水軒住的時候,柳輕心曾幫這子敬治好了胳膊上一處因為斷骨而落下的暗傷,知他性子本就跳脫,也樂得逗他,「管家住旁邊廂房呢,這屋子牆薄,不隔音的。」

  柳輕心的話,成功的嚇到了子敬,只見他眼睛驀地睜大,只恨不能抽自己幾個嘴巴才好,便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去幫我做點事兒,我幫你說情,讓管家不會揍你,讓三爺不跟你計較,如何?」

  ……

  從柳輕心那裡得了吩咐,子敬只覺得一頭霧水。

  讓沈鴻雪堵在清吏司門口,待沐昌世從裡面出來,狠狠收拾他一頓,跟他逼問,為什麼要夥同歹人,劫持他家妹妹。

  「聽那位夫人的意思,沐昌世那混蛋東西,是夥同人劫持王妃送嫁車隊的人啊!」

  子敬收好空了的食盒,跟與他同來的另一個德水軒前堂爬上馬車,眸子裡儘是疑惑,「這事兒,三爺應該也知道吧,子長?」

  「三爺什麼不知道!」

  「讓你傳話就傳話,不該問的別問,不該想的別瞎琢磨!」


  子長白了子敬一眼,對他的聒噪頗有些膩煩,「把話原原本本的帶回去,沈少爺聽了,自有合適決斷。」

  「子長,你說……老天爺當真有眼麼?」

  子敬抿了下唇瓣,向後倚在了馬車的門柱上,仰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流雲,「為何好人,都這般……」

  「老天爺開不開眼,我不清楚。」

  子長抖了抖手裡的韁繩,催著馬匹快跑起來,「我信三爺。」

  「你說,沐少爺能活著從清吏司回來麼,子長?」

  見子長不想在跟自己談論沐昌世,子敬抿了下唇瓣,換了話題。

  「待清吏司的問完話,三爺八成兒會帶他回三皇子府。」

  「能不能活,只能看造化。」

  子長稍稍擰了下眉,像是想到了什麼想不通透的事,但他一向謹言慎行,鮮少把自己的疑惑,對翎鈞之外的人告訴,所以,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下,就改換了話題,「那位夫人的吩咐,只可告訴沈少爺一人,除了三爺,誰都不能再告訴,知道麼?」

  「沈少爺總得帶人同去的啊!」

  「就算我不說,旁人也會知道吧?」

  子敬縮了縮脖子,對子長的說法不以為然,「你總不會告訴我,沈少爺要單槍匹馬的去……親手揍沐昌世那老畜牲吧?」

  「不好說。」

  「總之,你別多嘴。」

  子長的耳朵動了動,攥著韁繩的雙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下,側身佯裝整理馬車的門帘的檔兒,給子敬使了個眼神兒,「沈少爺是個有主意的,就算不知該如何決斷,也會請主子示下,咱們只做自己份內的事便好。」

  「害,也是,咱們不過是些做粗活的,琢磨主子的想法做甚!」

  瞥見子長跟他使眼神兒,子敬瞬間瞭然,臉上不顯,說出來的話,卻是順了子長的意思,「就算三爺跟主子關係密切,也不可能比王妃更緊要。」

  「是我糊塗了,只近些日子,常見三爺過來,主子又總使沈少爺親自給他安排,便忘了分寸。」

  「還好你點醒我,不然,惹了主子不悅,我可該被剝皮抽筋了。」

  說完這句,子敬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本能的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跟子長道了聲謝,「等休沐了,我請你喝酒。」

  「喝酒大可不必。」

  「你少拖累我點兒,我就心滿意足了。」

  子長不客氣的白了子敬一眼,抖了抖手裡的韁繩,催馬匹加快速度,「對沈少爺,你還是該多些恭敬,他好歹是主子遣來,在明面上撐著掌柜身份的人,萬一惹怒了他,跟主子告狀去,你幾張皮子能夠剝!」

  馬車碾著半融的積雪,直往德水軒而去。

  道旁林間,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一路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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