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媱眼睛看著手裡的照片,耳邊聽著祁敘說的話,一瞬間雙重夾擊,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這張照片……
她抬頭看了看剛剛自己站的看煙花的地方,再看看照片。
這不是自己嗎???
一模一樣的角度!
祁敘什麼時候拍的?剛剛?
不對不對,照片裡的自己還是中發,不像現在是長發。而且穿的衣服也不一樣。
猛地,記憶倒檔,明媱想起來了。
跨年夜,這是兩年前自己和簡寧他們一起來這裡參加跨年時的樣子。
米白色的羊絨長裙,齊肩的中長發,她看著遠處的煙花沒心沒肺地笑著。
明媱看呆了,大腦空白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好像明白了所有事般看著祁敘,唇囁喏著:「你,你怎麼……」
後面的話明媱不用說出口,自己都有了答案。
難怪祁敘今天說比較想戴眼鏡,難怪他給自己準備了一場煙花,難怪他選擇了這家餐廳,難怪他讓自己坐在他懷裡。
明媱怔了很久,伸手輕輕摘去祁敘的眼鏡:「……原來是你。」
祁敘看著她,溫柔點頭:「是我。」
四目對視,置身這片恬靜浪漫的露台里,明媱難以置信自己現在聽到的,看到的一切。
是這麼的不真實。
她曾經在無數夜裡回憶跨年夜那晚失禮過的男人長什麼樣,會不會還有機會再遇到他。也想過如果真的能再遇見,一定會好好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也許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不僅讓他們重遇,還給了他們這樣奇妙的緣分。
祁敘這時稍稍坐正,對明媱說:「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明媱心裡萬千情緒翻湧著,點頭等他說。
然而男人卻輕輕開口告訴她:「我喜歡你。」
「……」
「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祁敘雙手摟住她的腰,聲音輕淡又溫柔地化在風裡。
「已經兩年了。」
明媱眼眶一酸,拼命克制住感動又欣喜的眼淚。
兩年……
明媱立即想到了那個熱搜——秘戀兩年的女友。
當時自己怎麼也猜不到的那個剪影,就是現在自己手上的照片。
明媱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兩年前會被他不經意地拍下,留存至今。
她好像一個失憶了很久的人,終於清醒地看清了這一切。
心裡充滿了委屈,感動,更多的還是驚喜——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一直以為這個人是今棠!」
害她白白演了那麼久的戲,最後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一直難過自己是個替身。
原來弄了半天,她替了寂寞,每天都在替自己。
「本來那次去酒店是想告訴你,可湊巧看到了那本日記……」祁敘搖頭輕輕笑了兩下,似是自嘲,「我一見鍾情的女人,重遇後視如珍寶的女人,竟然把我當一個工具人體驗劇情,你讓我怎麼開口。」
明媱想笑,輕打了他一下:「那為什麼現在又開得了口了?」
是啊,為什麼又開得了口呢。
前不久還信誓旦旦地說不肯這麼輕易饒了她,扣了個待定的3。
祁敘也不知道。
可能是經過這次網暴事件,可能是那個出事後沒有接到的電話,太多太多,讓祁敘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望著明媱,伸手捏了兩下她的臉頰,嘆氣般地無奈笑:
「就算是個工具人也認了,總比你又離開我的好。」
明媱:「……」
多麼優秀的工具人,多麼有心的工具人!
這工具人的精神已經升華到一定境界了。
明媱自愧不如,甚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幾個月相處的畫面在腦海里不斷浮現,那些過去不能理解的事情如今都有了答案。
百般滋味湧上心頭,她感動又激動,一時沒控制住情緒,捧住祁敘的臉就吻了下去。
這是明媱第一次主動親吻別人,心裡空有一腔勇,可到了嘴上卻笨拙地不知道怎麼表達,唇生硬地貼著祁敘的,想學他過去吻自己一樣去打開他的唇齒,卻像只無頭蒼蠅似的這裡碰一下那裡舔一下。
可偏偏這樣毫無技巧的生澀,卻悄悄勾起了男人沉寂的邪火。
祁敘推開明媱:「別惹我。」
明媱小臉紅紅的,「就要惹。」
說完轉身喝了口一直沒動的紅酒,強迫又貼上祁敘的唇,把酒過給了他。
濃郁的酒香混合女人口中的甜,瞬間將那把火燃到了極致。
祁敘用最後的理智把明媱推開,「別鬧。」
明媱卻趴在他肩頭,很小的聲音說:「不想要我的誠意了嗎。」
祁敘:「……」
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頓了頓,冷靜地牽著明媱的手起身:「回家。」
這條路走了兩年多,終於走到了今天,回去的這十多公里,卻成了兩人最難熬最漫長的一段路程。
行至一半時,祁敘想起了什麼,給家裡的阿姨打電話。
「今晚不用做了,放你一晚假。」
阿姨「啊」了一聲,有些突然:「放假?」
「是,現在就可以走了。」
阿姨懵了幾秒,「可是我——」
「別問那麼多,按我說的做,馬上走。」
阿姨以為出了什麼事,邊解圍裙邊道:「是是是,我這就走,馬上走。」
祁敘不想待會和明媱的二人世界有任何人打擾。
他掛了電話,轉身撞見明媱紅了的臉。
明媱垂著眸嘀咕道,「幹嘛把阿姨趕走啊。」
祁敘睨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戲謔說:「不是你說,怕大聲叫家裡的阿姨會尷尬嗎。」
明媱驀地紅了臉,「你——」
那還是上次兩人剛鬧矛盾時被他強行帶回家睡覺時自己說的話。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大聲叫」這三個字的意義,換了情境,意義截然不同。
明媱有些緊張,自動腦補出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臉頰溫熱溫熱的。
「你這樣說我有點怕。」她說,「好像你要吃了我似的。」
祁敘聽完不覺輕輕一笑。
他的確想吃了她。
很久很久了。
到了祁敘家裡。
不知阿姨是不是走得急,燈都沒關。兩人進門,門剛關上,祁敘就一把抱起了明媱。
明媱驚呼地嚇了一跳,雙手拍他,「你幹什麼,等會,我想給我媽打個電話。」
祁敘聲音低沉又沙啞,「待會再打。」
他現在只想親她,吻她,要她。
熱氣衝到明媱耳邊,她心裡又慌又亂,身體卻不爭氣地有了反應。
就在入戶的置物櫃前,祁敘把明媱抱著坐在上面,緊緊壓著她的雙手在牆上,唇灌了火似的洶湧印下來,綿長又狂熱。
明媱根本動不了。
不知所措,卻也情難自抑地迎合著。
祁敘的吻密密麻麻地侵犯著明媱,從臉頰遊走到脖頸,男人的熱氣四散,明媱感覺全身都好像被火灼燒著似的,想要逃脫,卻被按得更緊。
「幫我解開。」他低啞地吻在耳邊,帶著她的手到襯衫旁。
明媱急促喘著氣,被動又生疏地伸出手,一邊被強制侵占著,一邊去褪去阻隔他們更親密的那一層布料。
一顆,兩顆……直到全部解完。
男人的上半身若隱若現地呈現在自己面前。
可明媱根本來不及去欣賞,祁敘忽然輕輕吻住她的耳垂,她渾身不受控制地顫了下,本能想要去推他,卻觸摸到了他硬實的腹肌。
整個人都好像被燙了一下似的,又趕緊縮回手。
明媱不知所措,任由祁敘擺弄。
他重新抱起她,片刻都捨不得分開,來到寬敞沙發上。
不過才這樣吻了會兒,明媱就已經迷迷茫茫地軟成了一片。她睜開眼,將男人眼中的欲/色看得一清二楚。
空氣里交纏的是彼此的呼吸。
明媱有些緊張,不等祁敘進一步動作,雙手推開了他——
「等會,我……我去洗個澡。」
祁敘眸色染滿欲/望,怎麼願意這時候放了她,直接反鎖雙手。
抬起她的腰貼向自己:「等不了。」
他輕鬆摸到了明媱裙子後背的拉鏈,正想往下拉,明媱難為情地說:「那……把燈關了好不好。」
祁敘家客廳太大,吊頂的水晶燈好像無數盞片場的攝影燈,多角度地打在兩人身上,讓明媱很不自在。
到底是第一次,她還是緊張的。
祁敘在她身上埋了幾秒,迫於無奈地起身去關燈,明媱得到片刻放鬆,不知是不是太過緊張,又說:
「等等……我去上個廁所,很快。」
說完轉身就朝一樓的衛生間跑。
她剛離開,祁敘的手機也巧合地響了。
是阿姨打來的。
接連被打斷,祁敘無奈呼了口氣。
這些人怎麼這麼會挑時間湊熱鬧。
接起電話——
「少爺,我剛剛走得急,廚房裡熬了湯,這個點差不多該好了,麻煩你去關一下火好嗎。」
祁敘還以為是什麼事,閉眼揉著眉心,「你熬湯幹什麼。」
「董事長說他想喝。」
祁敘頓了兩秒,睜開眼皺了皺眉:「董事長要喝?」
阿姨:「是啊,你打電話回來前董事長來了,好像是和夫人吵了架,過來就讓我給他燉湯順氣。」
祁敘怔住,忽然坐正,「那他人呢。」
阿姨:「在家啊,我走的時候還在沙發上喝茶看雜誌呢。」
祁敘:「……」
正要繼續說下去,衛生間的方向忽然傳來明媱的叫聲。
緊接著就是不知什麼咣當砸落地的聲音,祁敘當即起身要去看,卻見小姑娘一臉驚慌失措地跑出來,磕磕絆絆地壓著聲兒說:
「你家好像進賊了,廁所里有個男的!」
祁敘張了張嘴,馬上明白了什麼,正想解釋那不是賊,是祁衡遠。
明媱馬上又安撫他: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用浴巾架把他拍暈了。」
祁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