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店裡我還是感到頭暈沉沉的,廖叔道:「看你樣子就是中了曼陀羅調配的毒粉,怎麼回事?」
我將遭遇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道:「我今天又見鬼了。��
廖叔皺眉道:「肯定不是鬼,哪有鬼用迷魂藥的道理。」
「那我遇到的是什麼東西,哪有人長成這幅模樣的,腦袋上就插著一個骷髏頭,我看的清清楚楚。」
廖叔起身背著手在店裡轉了幾圈道:「我看你遇到的這個人怕是個賊。」說罷道:「備用金你看還在不在?」
我滿心不服氣的掏鑰匙打開抽屜……
我頓時就傻了、呆了、痴了。因為備用金真的不見了。
廖叔看我這幅表情,便知道他的推斷沒錯道:「串子,你晚上遇到的那個人是個盜門中的高手。」
「可我看到他時這人也沒進門,只是用手在卷閘門上敲了兩下,這都能把錢偷走?」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所見。
廖叔道:「偷盜自有奇術,這可不是那些掏人錢包,撬門入戶的小蟊賊可比的,真正盜門裡的高手號稱七寶奇謀。比如說我用鴿子偷鑰匙,用猩猩偷陰沉木便是其中一種,屬於雞鳴狗盜術。」
「另外還有暗財開光術、定骨滑身術、仙草傍身術、逆光掠影術、隔空移物術、而七寶奇謀最後一門其實已經不算盜術,是一門合謀騙財的法門,這是因為江湖上把騙子也算在盜門裡的緣故。」
「修煉地老鼠的老軍人,就是定骨滑身術一門的高手,而你今天晚上遇到的這人則是練仙草傍身術,這一門的人完全靠藥,下迷藥、拍花子就是他們幹的,美其仙草之名,其實就是調配各式各樣迷魂藥,那張鬼臉是發現身後有人追蹤,偷偷帶上臉,作用只有一點,分散你注意力,尋找最合適的下藥時機。」
廖叔一番話聽得我是嘆為觀止,沒想到小小一個蟊賊裡面居然有這麼多的名堂,可《風門奇術》在盜術這一門裡只是介紹了雞鳴狗盜術的一些方法,也就是訓練小動物用作偷盜的法門,看來廖叔有很多本事都是從書外得到的。
第二天中午吳彪過來了,我還以為是廖叔報警了,他道:「過來辦案子順道過來看看你和廖先生。」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道。
「一天時間步行街所有店鋪被人洗劫一空,雖然失竊金額不大,多的兩三千,少的幾十塊,但上百家店鋪加在一起可就不少了,而且這案子有蹊蹺,失盜的商店都有值班人員和監控設備,居然沒有一家發現竊賊的蛛絲馬跡,你說咱們這兒是不是出時遷了?」
廖叔一聲不吭昂著頭出神,過了很久才道:「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他一路走一路敲門對嗎?」
「沒錯,不光敲門,窗戶也敲了。」我道。
廖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說罷對我道:「你趕緊去水產市場,給我買五塊冰回來。」
廖叔這個要求雖然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我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於是趕緊買了五塊大冰回來,隨後廖叔取了一個鐵罐,一把白色粉末,和一張床單,去步行街專門用來堆放垃圾的後巷。
他將粉末倒入鐵罐中用火點燃帶著我躲進垃圾箱後面,片刻之後煙霧裊裊,隨即四周圍響起「吱吱」尖叫聲,不知有多少老鼠成群結隊的從黑暗縫隙處鑽了出來,圍攏在鐵罐周圍昂著腦袋貪婪的吸著鐵罐里的白煙,活脫脫就像一群老菸鬼,場面既噁心又滑稽。
廖叔將床單當網一樣撒開罩住耗子,接著兩下對角一抄,便裹了滿滿一兜的耗子,他拎著袋子回到理髮店,打發走了員工後將一兜活耗子放在冰塊上,冰了一個多小時後耗子們逐漸停止了掙扎慘叫,成了凍屍。
廖叔道:「你給吳彪打電話,就說我們幫他抓小偷。」
我心裡好奇,不知道廖叔如何用一堆死耗子抓一個鬼臉人,約來了吳彪後廖叔道:「我需要知道步行街商鋪其中一處通氣閥的位置。」
步行街商鋪是連體建築,統一供應冷暖氣,所以頂部都設有通氣孔,吳彪也不明白廖叔的想法,但他知道廖叔的能力,於是我們上了其中一棟商鋪頂部位置,廖叔將死老鼠吊入氣孔內,又組織人將冰塊鑿碎,將所有碎冰渣一股腦倒進氣孔內,又讓物業打開冷氣。
冷氣加上冰塊的低溫,瞬間一股股寒氣從氣孔傳入鋪面內,看著頂部冒出的絲絲白煙廖叔道:「打開氣閥頂艙,小偷就在裡面。」
物業隨即打開存放著耗子和碎冰碴子的氣閥頂艙,四五根手電的照耀下,我們清楚的看見流通氣流的氣道內堵滿了一堆大大小小的蛇,看樣子不下有上百條。
蛇屬於冷血動物,長時間不見陽光行動便會緩慢,在遭遇冷氣、冰塊以及吞食了凍成冰坨的死耗子,大蛇小蛇無一不是身體僵硬,除了偶爾甩動兩下尾巴,已經無法動彈。
通過專業清理,這些蛇被清理一空,吳彪道:「廖先生,麻煩你給答疑解惑下,我實在弄不明白這麼多蛇是從哪兒來的?」
「肯定是有人放進去的,這個其實不難,只要懂得馭蛇術便可以辦到,而這些蛇就是偷走錢款的元兇,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夜間連盜百戶而不露絲毫蹤跡,但有這些蛇幫忙就可以了,它們從通氣孔下來,從抽屜里卷裹錢款,這也是偷盜欠款不大的原因,因為蛇不可能打開保險箱,它們只能進一些防盜措施不嚴的抽屜、柜子偷盜錢物。」
「我簡直不能相信,連蛇都開始偷東西了?」吳彪拍著腦門道。
「偷錢的是蛇,但操控蛇的還是人,本質是不會變的,所以真正的兇手並未落入法網。」
「我猜您一定知道他是誰了,也別耽誤時間,咱們這就去……」
「別著急,不到晚上這人是不會出來的,因為夜裡偷盜耗費精神,所以白天他一定在休息,你安排警力,晚上準保拿下他。」廖叔肯定的道。
於是一場抓捕行動便在暗中有條不紊的展開了,警方在各個路口布置了暗哨,只等一聲令下便將犯罪分子包圍其中,廖叔特意讓他們準備了防毒面具。
當晚晴空萬里,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街巷每一處都被照得清清楚楚,我們躲在理髮店的窗子後觀察著外面的狀況,到了深夜三點左右,只見一個戴著帽子的人出現在街道中,起初他的身影朦朦朧朧,隨後越發清晰,只見這人身材並不高,偏瘦,穿著一件墨綠色的運動衫,臉上架著一副大大的蛤蟆鏡,倒也是個「潮人」。
潮人挨個敲門,但只敲兩下便會離開,廖叔小聲對和吳彪道:「這就是發出暗號,蛇的感覺器官異常敏銳,所以能感受到細微的震動,而他只需要敲五十家門之後便可以坐享其成了。」
「這賊要是學會了法術,真是神都攔不住。」吳彪感慨道,掏出對講機道:「各小組注意,立刻實施抓捕。」
隱藏在暗處的警車立刻拉動警報器開了出來,埋伏的警員也是一涌而出,這人一見到許多警察,先是一愣,接著轉身就朝北面跑去。
警力四下圍捕,包圍圈立刻縮小,眼見潮人就要落入警方手中,忽然他站定當場,低聲說了幾句話,接著右手食指在空氣中連連比劃幾下,圍上去的警察就像腳底抹了油,紛紛摔了個四仰八叉,爬起來又跌倒,就像根本不懂滑冰的人穿著冰刀在冰場裡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