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瘸腿狗脖子上套了條繩子,拴在二樓雜物間內,廖叔這才開門讓我進了隔間,洛奇不在,關上門後他道:「狗有陰陽眼,所以能看見鬼的狗不算奇事,但還有一種狗能感覺到人身體沾染的陰氣,這就是陰狗,它會對沾染陰氣的人有攻擊欲望,目的是為了保證正常人不受傷害,這是一條好狗,只要訓練得當,它不會隨意攻擊人,只會對沾染了陰氣的人有反應而已。��
「按您的說法難道您沾染陰氣了?」
廖叔點點頭,讓開一條路,只見隔間裡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用金布包裹的物體,金布表面貼滿了符籙黃紙。
我好奇的道:「廖叔,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金龍村村長的親叔叔,也就是那具殭屍胎。」
「啊,您把屍體挖回來了「有啥用處?」
「用處就太大了。」說這話時廖叔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眼圈隱隱泛了一層淤青。
「叔兒,你沒啥事吧?」我有些擔心的道。
他擺擺手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疲勞道:「沒啥事,這幾天都在亂墳崗里找屍體,難免沾惹陰氣,如果不是這條狗攻擊我,我還真沒意識到這點。」
「叔兒,那你先歇會兒,我……」
「串子,這具殭屍胎我是為你弄來的。」
「為了我?我要殭屍胎有何用?」
「七天之後會有人來找我理髮,如果他能走出去……」說到這兒廖叔猶豫片刻道:「總之如果他離開了,我可能就會有點麻煩事。」
「廖叔,要是有人想害你,我第一個和他拼命。」廖叔就像是我的父親,我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傷害他。
廖叔卻笑道:「傻孩子,叔兒可沒那麼好對付,你放心吧。」看他笑的一點都不像是假裝,我心情稍微平復一點。
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道:「叔兒,你說這狗是陰狗,它下午除了攻擊你,還攻擊了另一個路人,難道對方身體也有陰氣?」
「必然如此,否則陰狗不會攻擊他,串子這個殭屍胎百年不化,屬於怨念極強的法器,對你而言這非常重要,過些天我會教你使用殭屍胎的法門。」
「好的。」我暗中奇怪,這玩意到底有啥用處?
第二天上午我正和廖叔、洛奇吃早點,田林就來了,我以為他是來商討賠償的,趕緊請他坐下,這哥們帶著旅行箱穿著一身皺巴巴體育衫道:「一點小傷沒什麼了不起,我準備回一趟老家,你別當什麼大事……」他話音未落,狼狗在樓上一陣狂吼,那聲音簡直憤怒到了極點。
田林下意識的朝樓上看了一眼,我趕緊解釋道:「你放心,狗被牢牢捆著在,肯定不會在傷害你了。」
田林勉強笑了笑道:「沒事兒,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別老想著給我錢,真沒啥大不了的事情。」
「哥們,你越是厚道,我就越不好意思……」我和他客氣,狗卻約喊越響,接著天花板傳來重重的撞擊聲。
我暗道:不好。對田林道:「快跑。」他反應也快,轉身就衝出理髮店,我立刻關上玻璃大門,瘸腿狗如箭一般從樓上躥下,齜牙咧嘴、兇悍至極。
看不到田林,瘸腿狗立刻躥到他剛才坐著的沙發一陣瘋狂撕咬,布藝沙發座椅被撕成碎條,棉絮四散而出,飄揚在空中。
我又要去拿拖把,廖叔卻道:「別動手,陰狗之所以會對他如此記恨,肯定是有原因的。」
撕扯了很長時間它才鎮定下來,鼠妖趴在黑暗的樓層轉角雙眼冒著青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瘸腿狗,廖叔道:「過了一晚我身體陰氣散盡,它就不會攻擊我,這是一條盡責的好狗,串子,你要好好待它。」
暗中想想也有道理,鼠妖不是一隻普通的耗子,能讓它「千里迢迢」請來的狗肯定不是一般品種,確實不應該如此待它,想到這兒我摸著狗頭道:「無論如何以後絕對不需咬人,聽懂了沒有。」狼狗吐出嘴裡的棉絮,依舊顯得十分憤怒。
「不過這人沒看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狗兒為什麼會對他如此憤怒,而且是接二連三的攻擊?」我道。
廖叔想了想道:「我也看不出他身上的詭狀,人的眼睛畢竟不如狗,看不出來也很正常。」我取出簸箕將狗兒咬爛的棉絮掃入簸箕里,在掃垃圾的過程中我忽然看到一物,黑色細長,頂端連著一條細細的紅色皮線,覺得有點奇怪,便撿起來道:「叔兒,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洛奇立刻示意我禁聲,接過東西仔細看了看,接著用筷子沾豆漿在桌上寫「竊聽器」三字。
出了屋子,洛奇道:「就是那個田林乾的,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幹?之前認識他嗎?」
「肯定不認識,就是因為被狗襲擊才認識他的。」我道。
洛奇道:「廖哥,他是個陰鬼之人,出現的莫名其妙,卻對我們別有所圖,你說這人會不會是你對頭派來的?」
洛奇一句話提醒了我,既然廖叔七天後要與人交手,對方不可能讓他輕鬆做準備,埋伏暗招是完全有可能的,想到這兒我道:「叔兒,咱們得弄清楚這事兒,萬一他要真是對方派過來的,我們也好提前做準備,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廖叔皺眉想了很久,點點頭道:「說的沒錯,可咱們沒處找他。」
「有一個地方,他在派出所留了住址,可以通過吳彪要到地址後,我有預感他不會離開靈泉市的。」
「如果真是別有所圖,他留下的地址會是真的?」洛奇道。
「這是唯一可查的線索,否則還能怎麼辦?」我道。
隨後我們去理髮店裝模作樣說了一番話,便暗中聯繫吳彪搞到了這人留在派出所的地址,是位於市郊一處新建的小區,沒有絲毫耽誤,我們立刻打車趕去,可是剛走沒多遠,就接到店員的電話,女孩連哭帶哆嗦的告訴我,那個被狗咬的人死在理髮店門口了。
得到這個消息我魂飛魄散,趕緊往回趕,到了理髮店只見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和數十輛警車,分開人群只見靠近理髮店右邊的玻璃牆和地面濺滿了鮮血,警方還沒來得及清理,但屍體已經運走了,地下用粉筆標註死屍的輪廓位置。
店員告訴我們沒人知道這人為何會出現在理髮店,只知道他從二樓摔下來時脖子處鮮血狂噴,站起來想跑,但勉強支撐幾秒鐘就倒地而亡了。
吳彪告訴我們這人死之前爬上了門面二樓房頂,而且現場找到了插入毒針的吹筒,估計是來殺狗的,但遭到了飛天神鼠的攻擊,當場死亡。
狗被我關在二樓屋子裡,而且就算沒關它狗也不可能爬上樓頂,所以只有可能是鼠妖咬死他的,我覺得這次怕是要倒大霉了,雖然不是我直接殺的人,但「寵物」殺人,主人也脫不了干係。
但吳彪好像根本沒想過要過問我,只是安排人仔細勘查現場,他來回踱著步子,我忍不住湊上去問道:「吳警官,這事兒我肯定要負連帶責任的,會不會被判刑?」
吳彪道:「別著急,我正在等一個消息,之後再告訴你。」
我心裡越發沒底,也不知等了多久果然吳彪接了個電話,掛了電話他沖我招招手。
忐忑不安的走到他面前吳彪想了想道:「今天一天我破了兩件大案,第一是旅館床下你們發現的那具女屍,殺害她的兇手就是田林,此外綁架閔貝貝的兇手我也找到了,也是田林,如果我推斷不錯,他在理髮店周圍出現的目的應該是要綁架你,因為在他禁錮閔貝貝的住所處我們搜集到了大量你的生活照,都是田林暗中拍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