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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2024-08-28 22:33:38 作者: 蘇錢錢
  溫妤覺得自己今天可能要提前交代在停車場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都計劃好了情人節當天要怎麼聲淚俱下, 要怎麼營造氛圍,要怎麼一擊即中地拿下蔣禹赫手裡的同情票,萬萬沒想到現在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意外。

  她要在停車場被審判嗎?

  還是在沈銘嘉面前?

  不行, 在哪崩都不能在渣男面前崩!

  溫妤你必須要穩住!

  但眼下這個狀況溫妤就算是神仙也解釋不了, 總不能說自己和沈銘嘉一見如故, 更不可能當著沈銘嘉的面說不認識他,那完全就是遞給他一把刀來插自己。

  溫妤急速運轉著大腦, 修羅場經歷多了, 思維邏輯都習慣了這種應急場面。

  也就一秒的時間——她不動聲色地挽住了蔣禹赫。

  這是溫妤想出的唯一的自救辦法了。

  見招拆招,以退為進。

  她這一個動作雖然很隨意,卻明晃晃地在暗示沈銘嘉——

  【看清我挽著誰了嗎,你敢說認識我試試?】

  溫妤突然的親昵讓蔣禹赫也微微怔了兩秒, 但他只是看了眼挽著自己的修長手臂, 面上並沒說什麼。

  四人微妙的膠著狀態直到文俊龍突然一句「不認識!」而打破。

  文俊龍答得還特別乾脆:「恰好在這裡遇到,我們就順便問了下她蔣總您在不在辦公室,想上去拜訪一下罷了。」

  但蔣禹赫卻沒那麼好糊弄, 「你知道她?」

  「當然!」文俊龍自然接話,「劉導跟我提過。」

  早前文俊龍就聽劉副導說過,演員選拔複試現場的時候蔣禹赫身邊跟了個女人, 看起來地位不一般。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就是沈銘嘉的前女友。

  而他, 兩小時前才跟蔣禹赫打過電話, 稱這個女人是個瘋批。

  換而言之,他在罵蔣禹赫的女人瘋批。

  文俊龍反應何其迅速, 馬上知道這其中必有很多自己還不知道的彎彎繞繞,他當然不會承認, 不僅他, 沈銘嘉這時候也必須閉嘴。

  他一邊在背後拍著沈銘嘉的背暗示, 一邊轉移話題:「不過蔣總您這是要出去?如果是,我和銘嘉改天再來拜訪。」

  蔣禹赫淡淡睨了眼沈銘嘉,「沒這個必要。」

  接著跟溫妤低低道:「走了。」

  溫妤乖巧眨眨眼:「噢~」

  兩人挽著走出幾步,溫妤才悄悄回頭,沖還沒回神的沈銘嘉挑了挑眉,用嘴型對他比了一個噓。

  好像在無聲地宣告著他們這場戰役的結束。

  傷害性極大,侮辱性更強。

  文俊龍看著蔣禹赫走遠的背影,才緩緩嘆了口氣:「算了,我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獨自駕車離開了停車場。

  沈銘嘉呆站在原地,被溫妤回頭的那個表情怔到久久都無法平靜。

  他眼前不斷閃現溫妤挽著蔣禹赫的畫面。


  反反覆覆,從愕然驚訝,到不斷否認,再到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難以置信自己現在就像被溫妤不屑一顧踩在腳底的爛泥的事實。

  不僅輸得一敗塗地,甚至到這一刻才明白自己被玩弄得多荒唐好笑。

  連掙扎反抗都沒了餘地。

  蔣禹赫城府多麼縝密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出溫妤這點小心機。

  兩人回到車裡坐定後他便問:「剛剛什麼意思。」

  溫妤眨了眨眼裝傻,「什麼什麼意思?」

  蔣禹赫垂眸,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溫妤「啊」的一聲,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馬上鬆開自己的手。

  「沒什麼,就是剛剛在停車場看到那個渣男明星……忍不住嘴了他兩句起了爭執,看你來了,想你幫我撐撐腰。」

  理論上來說,溫妤沒撒謊。

  「爭執?」蔣禹赫這一聲反問很微妙,「你之前不還盯著他的GG誇他帥嗎。」

  溫妤:「……」

  再一次確定,這個男人的記性不是一般的好。

  「哪裡帥了!」溫妤完全代入了自己,「是我瞎了,他都沒有哥哥你萬分之一帥,你沒看新聞嗎,那麼渣的男人我看到他就忍不住口吐芬芳,然後他就凶我。」

  溫妤很委屈地強調了最後那兩個字。

  蔣禹赫也get到了。

  轉過頭來,「凶你?」

  「對啊。」溫妤很脆弱地眨了眨眼,說得情真意切:「還好你來了,我才下意識地挽了你一下,想嚇嚇他們。」

  蔣禹赫盯著她,也不說話。

  溫妤不知道這男人什麼意思。

  她覺得自己這一通邏輯挺順的,而且就算14號那天坦白的話,今天她一句都沒撒謊。

  除了隱瞞了和沈銘嘉認識的事實,其他字字句句都是真話!

  又這樣安靜了幾秒,蔣禹赫才收回目光緩緩轉過去。

  溫妤明白這個動作意味著事件的翻篇。

  她暗暗鬆了口氣,心裡卻有些微妙的波動。

  頓了頓,小心翼翼試探著問,「哥哥,如果哪天……我真被別人欺負了,你會幫我撐腰嗎。」

  蔣禹赫卻輕嗤了聲,「誰能欺負到你。」

  滿肚子小聰明,不去主動欺負別人都是好事了。

  溫妤:「……」

  都不知道是在誇她還是損她。

  算了,不問了。

  這些都是情人節當天他們討論的話題,現在就得過且過,快活一天是一天好了。

  蔣禹赫第二天就出差去了蘇城。

  沈銘嘉因為熱搜帶來的連鎖效應,口碑人設都雪崩似的倒塌,任憑僅剩的一些粉絲在網上努力維護解釋,依舊挽回不了什麼。

  但溫妤並沒有因此就放過他。

  蔣禹赫不在京市,她更是肆無忌憚,對沈銘嘉瘋狂剿殺。

  溫妤把這段日子以來和渣男的聊天記錄稍微剪輯了下,涉及到蔣禹赫和公司的關鍵詞全部厚碼,然後再次發到了微博上,讓大家欣賞了一波沈銘嘉是怎麼做舔狗的。


  老天還是善待溫妤的,雖然自己的手機丟了,找不回過去沈銘嘉給自己做舔狗的記錄,但換了個身份,這個人還是主動送上了門來。

  果然就是做自己舔狗的命。

  溫妤現在看他就像一隻喪家之犬,還是被打得起不了身的那種。

  聊天記錄一爆,吃瓜網友對沈銘嘉這個名字的噁心程度再次加深,紛紛抵制並要求這樣的髒人退出娛樂圈。

  13號下午,蔣禹赫回來的前一天,溫妤約了尤昕一起出來逛街。

  「明天他就要回來了,你懂的吧,我現在緊張死了,高考都沒這麼緊張過。」

  姐妹倆一人抱一杯奶茶在商場裡逛,尤昕開始了指導工作:「怕什麼,我早就幫你想好了,男人有兩大弱點。」

  溫妤馬上豎起耳朵:「什麼?」

  「第一,怕女人哭。」尤昕說:「所以明天你自首的時候狀態一定得是悲傷的,潸然淚下的,引人垂憐的,明白嗎?」

  溫妤考慮了片刻,「懂,這招我經常用。還有一個是什麼?」

  兩人這時剛好走到一家時裝店門口。

  櫥窗里展現了一件非常漂亮,也性感的黑色吊帶羽毛短裙。

  尤昕嘖了聲,「還有一個就在那。」

  溫妤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似懂非懂,「什麼意思?」

  「用美色誘惑啊,笨!」尤昕把溫妤拉到裙子面前,「你忘了上次音樂會你穿的那件黑色絲絨裙嗎,真的,你穿黑色性感到爆炸,連我一個女的看了都流口水,更別說蔣總這樣的正常男人了。」

  「?」溫妤覺得尤昕不對勁。

  「明天你就按照過去你喜歡的那種風格打扮自己,長髮捲起來,風情起來,性感裙子穿起來,到時候你只要看到他有要生氣的苗頭,馬上脫了外套亮出你的sexy吊帶裙,我保證蔣總馬上不氣。」

  「為什麼?」

  「因為硬了,來不及生氣。」

  「……」

  好傢夥,一開口就是老選手了。

  溫妤消化了好一會,才張了張嘴,「說實話你是不是瞞著我拍了不少**片。」

  尤昕:「這是常識好不好,你要懂得抓住男人的重點,生氣是重點嗎?當然不是,況且明天還是情人節,這個節日已經很騷了,這是老天給你的buff,你得好好運用才行。」

  溫妤懷疑自己真要照尤昕這麼做,明天晚上可能不是在餐廳自首。

  而是在蔣禹赫的臥室。

  她默默嘬了口奶茶,腦補了下某些不正經的畫面,忽然渾身發熱。

  「算了,讓你出來陪我逛街,你在這編什么小黃文。」

  溫妤要走,尤昕卻強行拉著她進了那家店,大手一揮刷下了漂亮的黑色裙子。

  「姐妹送你的戰袍,別怕,沖。」

  溫妤:「……」

  「可我今天來逛街不是給自己買東西誒。」

  「那給誰買?」

  溫妤把蔣禹赫不小心拿走了那對袖扣的事告訴了尤昕,「雖然我已經說服了自己,那對袖扣命中注定就是屬於他的,但我還是想給他買一件新的禮物。」


  尤昕點了點頭,贊同道:「沒錯,很有必要。」

  於是兩人來到三樓的男性專區。

  「蔣總那樣的精英男性你送啥好?打火機?還是鋼筆,領夾……?」

  尤昕一邊看一邊建議,半天沒聽到溫妤聲音,回頭一看,那人已經立在一個品牌店門前。

  這是一個歐洲的手工皮具品牌。

  尤昕啊了聲頓悟道,「不錯不錯,買皮夾是個好選擇。」

  然而溫妤搖了搖頭,「不。」

  她指著櫥窗一角,「我要買這個。」

  尤昕看過去,復又看向溫妤,頓了頓,玩味地拍起手來:「玩還是我們妤姐會玩,這個禮物太欲了,我畫面已經有了。」

  溫妤懶得理她,朝店裡走:「我沒你想的那麼下流。」

  尤昕屁顛地跟在後面笑,「你又知道我說的什麼畫面?哎呀瞧你還臉紅了,不會吧不會吧,這真的是我認識的溫妤嗎。」

  兩人在店裡說說笑笑,正在選款式的時候,溫妤的微信忽然響了。

  尤昕戲謔道:「是你那位好哥哥嗎?」

  溫妤搖搖頭,直接按下語音給尤昕聽——

  「溫妤你他媽的,你就是個毒婦,做這麼多缺德事活該你家破產!」

  「妤妤,求求你原諒我,我知道錯了,別再玩我了。」

  「……」尤昕聽完一副嚴肅的口吻:「這樣的症狀持續多久了?」

  溫妤也很配合地回答:「兩天了。」

  「沒送醫院嗎。」

  「晚了,建議原地掩埋。」

  噗哈哈。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幾天沈銘嘉一直都是這樣,在微信里演獨角戲,時而失智般地怒罵,時而又搖尾乞憐求溫妤原諒,宛如一個間歇性精神分裂加狂躁症患者。

  尤昕:「你怎麼不把他刪了,看著不噁心嗎。」

  「事情還沒完呢,」吃粉絲黑錢的事還沒跟他算,溫妤氣定神閒道:「等他以為自己這波喘過氣了,我會再把他吊起來打,讓他每天都活在提心弔膽和被人唾棄中,再說——」

  溫妤笑了笑,「你不覺得欣賞他這種無能狂怒的樣子很爽嗎。」

  尤昕豎了個大拇指,接著提醒溫妤看手機:「嘖嘖,是不是又開始發病了。」

  信息提示聲接踵而來,溫妤垂眸——

  【你什麼時候傍上蔣禹赫這條大腿的?】

  【蔣禹赫身邊那麼多女人,真以為自己無可取代?】

  【放心,他很快就會對你膩了的。】

  【我等著你被甩的那天。】

  【你接近他就是為了報復我對嗎,這三個月一定被他睡了不少次吧?為了我你可真夠忍辱負重的啊??】

  一連串的幾句瘋話都是正常操作,溫妤原本看了還是不想回的,可這次提到了蔣禹赫。

  她心裡莫名不舒服。

  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就罷了,潑到蔣禹赫頭上,忍不了。

  溫妤想了又想,重新拿出手機點開對話窗口:

  【我忍辱負重不就是為了看到你現在這副無能狂怒的樣子嗎?】

  打完這句她快速點了發出,正準備接著噴回去,視線無意一瞥,忽然驚悚地發現這個對話窗口的抬頭id竟然是jyh。

  溫妤心尖一涼,只覺得大腦瞬間麻了一

  片似的,意識全部喪失。

  來不及想怎麼會犯這種錯,只有一個念頭牽引著她,快!快!快!

  快!撤!回!

  溫妤手忙腳亂地長按信息,顫抖著點了撤回。

  綠色信息條瞬間消失。

  尤昕見她忽然白了的臉,「怎麼了?」

  溫妤聲音都在發顫似的,「媽的把回給沈銘嘉的信息發給了蔣禹赫。」

  「……」

  溫妤緊張地看著微信,「他會不會看到了?怎麼辦。」

  尤昕拉著她在商場的休息椅上坐下,「沒事,你看現在是下午三點,按照你說的蔣總出差,這個點肯定不會吃飯睡覺休息,他那麼忙的人,開會啊參加活動應酬啊,以為都跟我們一樣隨時把手機拿在手上?」

  被閨蜜這麼一分析,溫妤抵到嗓尖的心跳慢慢回落。

  已經過去了兩分鐘,蔣禹赫那邊沒有任何反應,應該是沒看到。

  就算看到了,也應該只是一條被撤回的通知。

  頓了頓,溫妤故意發了條消息給蔣禹赫:【哥哥,在忙嗎?】

  等了好一會都沒有回覆。

  尤昕更加自信:「看,蔣總肯定在忙。」

  溫妤也鬆了口氣,「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說著又沒忍住回到和沈銘嘉對話的窗口,馬上拉黑了渣男。

  這人就是個禍害,隔著網線都能禍害自己。

  同一時間,蘇城。

  「蔣總,」工作人員走到休息室,「平城影視的劉總想請您過去拍個照。」

  蔣禹赫點點頭,「好。」

  起身那一瞬,他輕輕摁滅了屏幕。

  那條【yuyu撤回了一條信息】也一併黑了下去,好像從沒出現過。

  五分鐘前他剛剛從會場回休息室,本想給溫妤發條消息問問她在幹什麼,沒想到剛打開手機就收到她發來的那麼一條莫名其妙的消息。

  但不到十秒就被撤回。

  緊跟著沒過多久又發來一句試探的話。

  蔣禹赫這麼一個玩慣計謀的娛樂圈人物,怎麼可能會嗅不出這其中的古怪。但他眼下太忙,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便想著到時候再問問溫妤,是不是又趁自己不在胡作非為。

  當天晚上,他若無其事地跟溫妤視頻,檢查布置的那些文件作業。

  白天看到的,一個字都沒提。

  第二天下午,蔣禹赫從蘇城返回。

  原本飛機到達的時間是下午三四點,誰知航班晚點,真正落地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

  總算還趕得上和溫妤吃晚飯。


  老何問:「老闆,直接去小魚小姐說的餐廳嗎?她已經過去了。」

  怎麼說也是兩人的第一次情人節,蔣禹赫不想就這樣帶著一路風塵去和溫妤吃飯,便說:「先回去,我換身衣服。」

  「好。」

  蔣禹赫有點累,輕輕闔眼,揉著眉骨問車上的厲白:「這兩天公司有什麼事沒有。」

  「公司倒是沒有,不過圈裡倒是有些熱鬧。」

  「怎麼。」

  厲白說:「之前公司差點簽約的沈銘嘉不是鬧了不少醜聞嗎,前天那個洗頭小妹還把他們的聊天記錄爆出來了,您當初說得沒錯,這個人是真不行,人品太惡劣,現在基本各家公司都把他封殺了。」

  蔣禹赫嗯了聲,對這個人不是很感興趣。

  誰知老何卻突然加入了聊天,「該,這種沒良心的人就應該全行業封殺。」

  老何為人老實憨厚,罕有認識什麼明星,連他都這麼說,厲白笑,「何叔你也在吃瓜?」

  「我吃什麼瓜,這個人渣騙了茵茵十萬塊,要不是小魚幫忙要回來我們家那口子到現在還沒錢做手術呢。」

  厲白:「……」

  蔣禹赫也倏地睜開了眼睛,片刻:「她幫你要錢?」

  老何本來不想說的,但看到沈銘嘉落得這樣的下場,心裡也解氣。

  「老闆,小魚原叫我不要告訴你,怕你工作忙為這種小事分心,但如今事情過去了,我真是不吐不快。」

  花了兩分鐘時間,老何把茵茵拿家裡的錢去應援,溫妤又幫忙把錢要回來的事講了遍,末了還氣憤地說:

  「我們家茵茵喜歡這個男明星是真的瞎了眼,不懂事,後來我打了她一頓才從她口中得知,她之前還把小魚的微信給了那個男明星,也不知道那個人渣有沒有騷擾小魚,總之小魚幫我要回錢肯定不容易,老闆,小魚真的是個好姑娘。」

  老何的話聽著沒任何問題,前後都說得通。

  但單句單句地拆開,問題就很大。

  別說蔣禹赫,就連厲白都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從後視鏡里看了眼蔣禹赫,男人手肘放在後排的中央扶手上,眼眸淡淡看著窗外,半晌,忽然問厲白:

  「沈銘嘉出事是幾號。」

  厲白不知道蔣禹赫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馬上拿出手機搜索了下:「二月七號夜裡第一次被爆出在酒店被警察帶走。」

  蔣禹赫也不知道自己在懷疑些什麼,只是聽了老何那番話,見慣無數套路陰謀的他直覺一切沒這麼簡單。

  七號。

  他很快想起,六號七號,溫妤連著請了兩天的假。

  「給茵茵打個電話,我有事問她。」蔣禹赫忽然說。

  「啊?現在?」

  厲白已然看出不妥,馬上眼神示意老何,「趕緊。」

  老何愣怔地把車靠邊,給女兒撥出了電話。

  「茵茵,老闆問你點事,你要實話實說啊。」

  說著把手機遞給了蔣禹赫。

  蔣禹赫接過便直接問:「沈銘嘉跟你要魚魚微信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茵茵為了追星這件事被家裡數落得不清,也很後悔自己曾經為了討好沈銘嘉不惜泄露了溫妤的微信,以為蔣禹赫是來指責她,茵茵馬上說:

  「對不起,是我追星追傻了,他助理說沈銘嘉想加魚姐,叫我幫忙,暗示我只要沈銘嘉和魚姐拉好關係可以帶來資源,我一時昏頭就給了。」

  蔣禹赫掛了電話。

  頓了頓,想起了什麼似的,打開微博,找到之前與沈銘嘉有關的那則熱搜——

  「……兩人通過微信添加後密談一個月,相約見面,誰知集團千金小姐竟是洗頭小妹。」

  蔣禹赫說不出哪裡不對,但從業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他皺眉閉上眼睛,開始在腦中回憶搜索著一些碎片。

  沈銘嘉第一次出現在他與溫妤的對話里,似乎是因為被人爆料艹粉那次。

  自己幫忙公關,溫妤卻責問他為什麼要包庇渣男。

  第二次是自己說不再與沈銘嘉簽約那天,溫妤的情緒莫名亢奮。

  第三次,是那天在停車場的碰面。

  驀地,溫妤看到自己發現袖扣時的意外神情,文俊龍口中提過的咬著沈銘嘉不放的前女友,以及昨天那條被撤回的消息——【我忍辱負重不就是為了看你現在無能狂怒嗎。】

  全部一涌而出。

  以蔣禹赫超高的雙商,當所有的線索突然串聯到一起,一個可怕的可能已經在他腦中形成。

  窗外的天氣突然就暗沉下來,起了風,烏雲壓頂,車內的氣壓也瞬間到了臨界點。

  蔣禹赫很長一段路都沒再說話,只淡淡垂眸看向自己帶在手腕上的那對袖扣,不知在想些什麼。

  車很快停在了別墅門口,沒人敢多問一句,直到蔣禹赫下車,老何才擔憂地問厲白:

  「我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怎麼老闆突然臉色就不好了。」

  厲白搖搖頭,看著窗外突然變壞的天氣:「這次可能是真的暴風雨了。」

  蔣禹赫到家後沒有馬上回臥室換衣服,而是直奔書房。

  當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一個荒謬的可能時,蔣禹赫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即去證實這個可能的真實性。

  他雖然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慮,希望只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但他也絕不會因此而逃避半分。

  哪怕真相也許會令他無法接受,他還是會冷靜地,甚至冷漠地去親自找出真相。

  蔣禹赫拿出了那部被自己藏起的手機。

  充電,打開,輸入密碼。

  屏幕跳轉主頁,背景是溫妤的照片。

  第一次打開這部手機時,蔣禹赫出於對溫妤的尊重,沒有去翻看她的一切**。

  但現在不同。

  他太需要一些可以反駁自己的證據了。

  手機安安靜靜地擺在桌上,不知過去了許久,蔣禹赫輕輕點了相冊。

  相冊里基本都是溫妤的自拍照,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往上滑動,沒過一會,動作便停住了。

  僵在了那。

  儘管是縮略圖,蔣禹赫還是一眼認出了照片裡的那對男女是誰。


  安靜沉悶的書房裡,蔣禹赫一時竟分不清,這一刻耳邊炸響的,到底是窗外尖嘯逼人的風聲,還是自己內心深處急速翻湧的氣血。

  高級浪漫的西餐廳里,溫妤正在照鏡子補妝。

  她今天穿了尤昕送的那條黑色吊帶裙,還把扎了幾個月的長髮放下,去店裡做了漂亮溫柔的大卷,完全回歸了沒破產前自己的樣子。

  甚至,溫妤出門前還很小心機地噴了一點自己珍藏的那瓶香水。

  今晚這樣的坦白自首時刻,香水不能太濃,不然會顯得自己誠意不足,有心勾引。

  所以溫妤只噴了一點點在吊帶裙上。

  味道剛剛好,輕輕淡淡,靠近的時候能聞到一點。

  畢竟,若有似無地吸引才是最致命的。

  如果蔣禹赫聽完能原諒她,那麼性感吊帶裙和香水都不用出馬。

  如果不原諒,那麼溫妤也豁出去了,在他生氣之前,馬上脫掉自己的外套,露出性感小黑裙,再坐到他身上哭上兩個小時再說。

  口紅補完,鏡子裡的溫妤今晚明艷動人,是真正的過去溫家大小姐的范兒。

  她抿了抿唇,剛想看看時間問蔣禹赫到了哪,視線卻落到門口男人的身影上。

  雖然心裡緊張地跳了下,溫妤還是馬上沖他招了招手:「哥哥,這裡!」

  蔣禹赫還穿著回來時的那身衣服。

  他臉上看著沒什麼情緒,在溫妤對面坐下。

  溫妤單純地以為蔣禹赫是出差回來累了,乖巧地把餐單遞給他,「哥哥你想吃什麼?」

  蔣禹赫沒有說話。

  就那麼看著溫妤。

  她今晚很漂亮,從沒見過的那種漂亮。

  可這樣漂亮的一張臉,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自己動了那麼多的心思。

  他竟一點都沒察覺。

  溫妤見蔣禹赫不動,手在他面前劃了劃,「怎麼了?很累嗎。」

  蔣禹赫推開了她遞來的餐單,淡淡道:「為什麼要今天請我吃飯。」

  「……」

  你別把話題開始得這麼早啊,先吃點東西再進入正題不好嗎?

  溫妤其實還是緊張的,只是臉上裝得很淡定。

  「沒有為什麼,就……」她端起面前的紅酒杯,故作輕鬆道:「今天值得慶祝嘛。」

  溫妤想的是——過節嘛,大家出來慶祝一下很正常。

  可蔣禹赫卻笑了。

  「慶祝什麼。」他靠在座椅靠背上,冷冷看著溫妤——

  「慶祝你終於結束了忍辱負重的日子嗎?」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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