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四月,江城的春天來得早,這幾天氣溫一度飈到了17度,溫妤起床拉開窗簾,滿室被照進了陽光。【記住本站域名】
連續的好天氣也在不斷治癒她的心情。
溫妤回江城已經快一個月了。
淋雨後的第二天她從花田夜市回去就發起了高燒,尤昕害怕出事,不得已聯繫了溫清佑。
溫清佑乘坐最早的班機趕到京市,這次再也沒任由溫妤的性子,連夜把人帶回了江城。
再之後,溫妤便被親哥哥下了禁足令,哪兒也不准再去。
其實,就是不准再有回京市的念頭。
溫清佑早就料到了溫妤會有這一天,因此一直留在國內沒離開。
好在這一切都瞞著溫易安,老父親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女兒是在京市工作辛苦,被哥哥帶回了家。
八點整,周越打來了電話:「起來了嗎。」
溫妤一邊換衣服一邊回他:「起了,我吃點東西就來開會。」
「嗯,路上慢點,今天大霧。」
掛了電話,溫妤快速洗漱,結束後兩片烤麵包也已經出爐,她倒好牛奶,吃飯間隙迅速瀏覽了娛樂圈和投資圈的新聞。
上午八點半,溫妤出門。
開的還是她的那輛法拉利紅色laferrar。
二十分鐘後,溫妤到達江城某高檔寫字樓的停車場,接著直達這棟大樓的12層。
1201,一個剛到百平的辦公室。
入口前台的牆背上寫著公司的名字——「pisces娛樂」
「我們的資料已經全部送給主辦方了,據說所有參拍資方里,我們是規模最小的一家。」
「小沒關係,他們不是也有很多小ip嘛,我們從小做起,慢慢發展。」溫妤指著桌上的一份文件,「吶,這部《後宮俏佳人》就不錯,我看過原著,人物有張力,劇情也很幽默,適合小成本網劇。放心,我們不跟人家爭大熱門,沒問題的。」
周越點頭,「你覺得好就好,畢竟跟在他後面耳濡目染了那麼久。」
「……」
氣氛倏地就靜了下來。
溫妤嗯了聲,面上毫無波瀾,心裡卻已然被這一句輕飄飄的話打亂。
她裝作不在意地去倒水,周越又在身後問:
「明天他會來嗎。」
「……」
水緩緩流入杯子裡,溫妤沉默了會,
「不會。」
「當時這場版權拍賣大會他們公司開過會的,會是版權部的負責人直接過來。」
要不然她也不敢報名參加。
時間不長也不短,兩人有快一個月沒見了。
最初那幾天燒得昏昏沉沉,夢裡都在哭著跟他說對不起,後來好了,醒了,發現自己在江城,總覺得過去的那三個月不真實。
好像只是睡了三個月,渾渾噩噩的一場夢而已。
而那個人,也沒有再出現過。
溫妤思緒走神,被一個電話拉了回來。
周越幫她拿起手機:「你爸爸打來的。」
「妤妤,在公司忙嗎?晚上你柳叔叔請我們吃飯,說是給你介紹一個這行的前輩認識認識,對你事業也有幫助。」
溫妤嘆口氣:「不用了吧爸,我和越哥還在整理明天參加競拍會的資料,還有很多工作要準備。」
「妤妤,爸爸雖然沒涉足過娛樂業,但每行每業都是一樣的,人脈關係非常重要,你那個小公司現在才剛剛成立,多認識點人對你只有好處,何況還是你柳叔叔介紹的,聽話哈,晚上杏盛酒樓,七點,跟阿越一起來。」
掛了電話,周越也勸溫妤:「叔叔說得沒錯,人脈很重要。」
溫妤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明天就是競拍會,她有點緊張,想把各種工作都做到位罷了。
「不用那麼緊張,」周越安慰她,「競拍項目而已,你不熟,我熟。」
華度集團破產了,周越卻沒有離開,三個月左右解決了所有收尾工作後,恰好又遇到溫妤病癒想自己創業開公司。
反正都要招人,溫易安當然極力推薦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優秀男人繼續輔佐女兒——
「有阿越幫你我放心。」
溫清佑也贊成父親的安排,原本還想掏腰包贊助妹妹創業,但溫妤很倔,誰的錢都沒要,抵押了自己名下的車和房開了這家pisces娛樂。
下午四點,一架私人飛機緩緩落地江城機場。
機艙內,一位長發女人看著窗外感慨道:「江城比京市暖和多了,怪不得都說這裡四季如春呢,我最喜歡這樣的城市了,一看就適合手牽手談戀愛。」
蔣禹赫無語掃她一眼:「你到每個城市都這麼說。」
「那又怎麼樣~」蔣令薇瞥了眼自己的弟弟:「起碼我保持著對戀愛的熱情,不像你,媽生你的時候是斷了紅塵念想還是怎麼的,你有沒有喜歡過女人啊?」
這個問題蔣禹赫幾乎被問了一路,
他嘆了口氣,心想就不該同意讓蔣令薇跟著一起來出這趟差。
兩周前蔣令薇和奶奶從美國回來,家裡一下子熱鬧了很多。
總算,把蔣禹赫從那種無法解脫的窒息和沉悶中拉出來了些。
「小乖,待會晚上你是不是要有個應酬,我就不去了吧?」蔣令薇說。
蔣禹赫皺眉,「我說幾次了別這麼叫我。」
「這麼叫你怎麼了,姐姐從小到大都這麼叫,長姐如母不懂嗎?你又沒結婚。」頓了頓,蔣令薇好整以暇地望他:「有本事你結婚啊蔣禹赫。」
「……」
蔣禹赫從小就被蔣令薇以姐姐的身份克制著,兩人相差兩歲,蔣令薇精通五國語言,實力相當強,也是亞盛的高層之一。只是生性偏好自由,心思不全在家族生意上。
汽車來接兩姐弟,蔣令薇說:「晚上我去江城的酒吧坐坐,你不用管我。」
誰想管你。
蔣禹赫淡淡瞥她:「你悠著點,別玩出火。」
蔣令薇嗤了聲,不屑道:「你姐姐我是高端玩家,眼光很高的好不好。」
頓了頓,看著窗外感慨道:「這麼久也就看上了一個。」
蔣禹赫難得從姐姐眼裡看出了幾分不一樣的眼神,「認真的?」
蔣令薇馬上坐正,帶上墨鏡,高貴冷艷:「不可能,我不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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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很快將兩人送至酒店,稍作休息後就到了晚飯時間。
蔣禹赫換了身衣服準備赴約。
上車後厲白遞給蔣禹赫一張紙:「地址查到了。」
蔣禹赫掃了一眼,沒說什麼,摺疊好了收進口袋。
厲白神色擔憂地問:「今晚這個飯局必去嗎,這一個月你都沒怎麼好好休息,我怕你身體熬不住。」
「柳叔和我爸有點交情,他開口,我過去喝一杯給個面子就走。」蔣禹赫的確很累,說話的聲音也很平。
「那……」厲白猶豫很久才問,「什麼時候去找她。」
然而后座的男人很久都沒回復。
厲白悄悄回頭,發現他已經闔眼養神,便沒再打擾,只叮囑司機輕開慢停,儘量讓蔣禹赫能休息會。
蔣禹赫雖然沒開口,但厲白也知道,江城此行本就是為了溫妤而來。
版權競拍大會原本這個月在蓉城舉行,誰知主辦方和當地政宣部之間出現了一些問題,後來徵求蔣禹赫的意見,想就近把活動換到江城或花城舉行。
他選了江城。
甚至,親自過來了。
旁人或許不知道原因,但厲白很清楚蔣禹赫心裡的那個結,從沒放下過。
就這樣安靜地開了十分鐘,車駛入緊挨著交月江旁的主街大道,正是晚高峰期,周圍車流來來往往,暮色籠罩了江岸,江水面上浮著無數起伏的燈影。
忽然,身後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引擎聲。
這轟鳴聲十分囂張,直接把蔣禹赫都吵醒了。
他側目,只見一輛法拉利紅色laferrar從自己乘坐的商務車旁邊一閃而過,一陣風似的就過去了。
厲白直搖頭:「我要坐那車上肯定受不了。」
前排的司機見慣不怪地說:「害,你們不知道,這是我們江城鼎鼎大名的跑車玩家,一個姑娘,人漂亮不說,車玩得比很多男人都厲害。」
蔣禹赫原本已經要繼續闔眼,誰知前排司機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可惜了,家裡破產,現在自己在創業呢,還挺有韌勁。」
破產兩個字,成功拉回了蔣禹赫的注意力。
厲白也察覺到了微妙的關鍵詞。
他看到了蔣禹赫的眼神,馬上問司機,「你說的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司機笑,「以前的華度集團大小姐啊,江城誰不知道她,溫妤,老闆認識嗎?」
厲白:「……」
蔣禹赫:「……」
車這時剛好遇到紅燈停下,溫妤那輛顯眼的紅色停在第一位。
半晌,蔣禹赫不動聲色道:「跟上去。」
司機一愣:「啊?」
厲白指著前面:「叫你跟就跟。」
好傢夥,這可把年近五十的老司機難到了。
溫妤開車極野,靈活得像條蛇似的,跟得老司機一頭汗,拼了命才沒跟丟。
蔣禹赫想起第一次把她從療養院帶回家的路上,他故意開得很快,而她當時是什麼反應?
蔣禹赫到現在還記得她當時可憐巴巴的樣子——
抓著扶手,「哥哥我害怕。」
再看面前這個江城知名跑車選手,蔣禹赫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巧的是,溫妤的車也停在了杏盛酒樓門口。
老司機跟著停好車,在一旁悄悄擦汗喘氣。
蔣禹赫卻沒動,看著前面紅色的車。
須臾,側面副駕駛就先出來了一個男人。
白襯衣,金邊眼鏡,有點眼熟。
頓了頓,主駕駛位置也有人出來了。
門開,先看到的是一雙被高筒長靴包裹的大長腿,緊接著便是很短的黑色短裙,和一頭順肩滑下的長捲髮。
身影從車裡而出,站直。
她的臉,她的人。
她的身體。
逐漸在蔣禹赫眼裡聚焦,集中。
男人拿了件風衣從車後繞前遞給溫妤,不知說了什麼,展開衣服強制性地披到了她身上。
兩人並肩走進了酒樓。
這每一個動作信息量都極大,且都是能讓後面這位爆炸的信息。厲白心都跳了嗓子眼裡,默不作聲地看了眼後視鏡。
蔣禹赫眼眸暗沉得如這時的天,卷著殘雲,深不見底。
司機早已大氣不敢出一聲,厲白唯有努力緩解寬慰,「也許,只是朋友。」
蔣禹赫卻沒接他這話,淡淡移開視線,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似的,眼裡十分平靜。
但厲白知道,越是這樣的平靜,那些被沉積壓制下去的,就越是可怕。
上樓的時候,溫妤一邊扣風衣一邊對周越說:「你能別跟我哥一樣把我當小孩嗎。」
「那不行,」周越邊走邊回她:「你哥走之前交代過我不能再讓你凍著,上次都燒到肺炎了,晚上天涼,保點暖沒壞處。」
「……行行你們說了算。」
溫清佑去了b市有事,周越直接成了第二個溫清佑,事事都當親哥似的管著。
溫妤扣好風衣的同時也找到了包廂,推開門,溫易安已經到了。
身邊還坐在那位老相識柳叔叔。
「妤兒來啦,快,這是柳叔叔,還認識嗎?」溫易安招手介紹。
溫妤恭敬上前:「您好柳叔叔。」
柳正明以前和溫家是鄰居,後來舉家移民到了國外,這次回來探親,得知老鄰居事業不順,好在女兒聰明積極,現在努力創業,他當然要幫忙扶襯一把。
「妤兒都這麼大了,大姑娘了,坐吧。」柳正明說:「說來也巧,我在美國的鄰居,他們家就是做這行的,不誇張的說那個家族在這個圈子都是拔尖的,不過那兩口子現在專注過二人世界,生意都交給兒子在打理,剛好他今晚也在江城,我就想著讓你們見個面,以後對妤兒事業有幫助也好。」
溫妤沒注意聽這些,她差點遲到,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現在口渴得很。
面前有已經上好的茶,溫妤端起來剛喝了兩口,便聽到身後門開,緊接著柳正明起身道:「喲,客人來了。」
溫妤趕緊咽下口中的水,誰知一回頭,卻穩穩撞上了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以及那個自己看一眼就會亂了方寸的淡漠眼神。
溫妤感覺剛剛喝下去的水瞬間沸騰了。
燒得她從腳後跟到頭皮都在發燙髮麻。
她愣怔地坐在圓桌旁,看柳正明熱鬧地上前迎人,又在說著什麼客套話,氣氛再正常不過。
可她卻什麼都聽不見了似的。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瞬間消了音,周圍的人也都跟著虛化了般,她眼裡只有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身影。
溫妤難以置信,又不知所措。
怎麼會是他……
「妤妤?」溫易安的聲音拉回了她,提示道:「你柳叔叔給你介紹呢,你發什麼呆,這是蔣總。」
溫妤緊緊看著蔣禹赫,莫名覺得嗓子好像被什麼堵了似的,發不出聲音。
但她還是機械性地站了起來,伸出手:「蔣,蔣總。」
「你好,溫小姐。」蔣禹赫的語氣聽不出一絲波動,真就和陌生人打招呼一般的平靜。
柳正明還沒來得及認識周越,忙問身邊的溫易安,溫易安笑了笑,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柳正明大笑道,「懂,懂!」
接著便意味深長地對蔣禹赫介紹道:「這位叫周越,是小妤的得力助手,也是我老鄰居將來的乘龍快婿,你懂的哇。」
「……」
什麼婿?
溫妤眉心一跳,馬上跟周越站開了些,並嚴肅聲明,「柳叔叔,不是,絕不是。」
然而她這點微弱的聲音很快被兩個老鄰居的笑聲淹沒,大家沉浸在相聚的快樂里,根本沒人care這個解釋。
「來,禹赫,這裡坐。」
「好。」蔣禹赫依然風平浪靜。
他從溫妤身邊面無表情走過去,好像經過的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大家都坐定後,周越靠在發呆的溫妤耳邊提醒她:「先坐下,其他晚點再說。」
溫妤這才醒過神,順著位置坐下來。
但這頓飯她吃得食不知味,心不在焉,偏偏那邊,毫不知情的溫易安還發揮自己強大的應酬能力,不斷讓溫妤和蔣禹赫碰杯示好。
溫妤如芒刺背,明明自己之前也參與過類似的商務應酬,遊刃有餘談不上,但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像個木偶般完全被溫易安牽著走。
好不容易吃到中場,蔣禹赫的手機響,不知是誰找他,他淡淡報了包廂號。
兩個老鄰居估計是喝多了酒,結伴去了衛生間。
包廂里頓時就剩溫妤和蔣禹赫,周越三個人。
不知情的人都離開了,剩下的人就沒必要裝腔作勢了。
蔣禹赫手裡握著酒杯,眼神涼薄地在周越身上掃了兩眼,驀地笑,「是你。」
他這個笑很有深味,既有種恍然大悟的自嘲,也有種通透過後的不屑一顧。
蔣禹赫記憶力驚人,很快就認出這就是當日被溫妤稱為迷路後遇到的「好心人」
可想而知這女人在自己面前到底演了多少場戲,而且還是這種明目張胆的欺騙。
周越主動伸出手:「好久不見,蔣總。」
蔣禹赫視線落在他手上,凝神片刻又收回,輕抿一口酒,沒有想要回應的意思。
他眼底滿是輕慢,周越就這樣被尷尬晾在一旁。
溫妤猜想蔣禹赫一定是惱周越竟然也是自己安排的演員這件事,於是張了張嘴,試圖說點什麼:「蔣總,其實——」
包廂門這時突然被推開,一個漂亮女人站在門外,沖蔣禹赫問:「結束了沒?」
溫妤:「……」
蔣禹赫沒回頭,只看著溫妤,「其實什麼。」
他身上那股氣場太冷,以至於溫妤每次想靠近他一點都被嚇退回去,現在又看到有女人來找他,更是閉緊了嘴。
「沒,沒有,我就想問你吃飽了沒。」
……
我他媽氣飽了差不多。
蔣禹赫靜了幾秒,抽開餐巾起身往外走。
溫妤一愣,「你要走了嗎。」
蔣禹赫卻沒再回應她,徑直離開了包廂。
溫妤頓了幾秒,還是沒忍住追了出去。看著那個漂亮女人勾著蔣禹赫的胳膊,有說有笑地不知在說什麼給他聽。
但他還是那個表情,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起伏。
飯局就這樣戛然而止。
原本蔣禹赫就只想過來喝一杯就走,卻沒想到,要見面的這個「後輩」,竟然是溫妤。
原來世上真的有那種奇妙的緣分。
你掙扎猶豫要不要去找回的時候,上天總會以各種各樣的際遇讓彼此再次相見。
然而再次相見,卻像個笑話。
「我白跑一趟,江城最出名的酒吧今天休息整頓,後天才開業,咱們後天還沒走吧,到時候一起去怎麼樣。」蔣令薇說了半天見弟弟沒回復,扭頭一看。
蔣禹赫臉色很黑,領帶也被抽開了大半截,看上去很不爽的樣子。
蔣令薇鮮有看到弟弟這樣煩躁,頓了頓,「怎麼了?」
蔣禹赫不想說話,只道:「我現在送你回酒店。」
蔣令薇感覺不妙:「你去哪?」
去哪?
當然是去該去的地方。
飯局草草結束,溫易安和柳正明老鄰居難得見面,留在酒樓繼續把酒言歡,溫妤無心作陪,應付了會後自己開車回家。
她不知道為什麼柳正明推薦認識的「前輩」會是蔣禹赫。
早知道是他,她打死都不會來。
又來體會一次這樣被冷漠對待的滋味不是找虐嗎。
溫妤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在停車場裡待了會,默默拿出手機。
蔣禹赫的微信還在好友列表的置頂里,這一個月里溫妤只要拿出手機就會看到他。
但卻不會去點開。
自己已經努力試著去忘記在京市的三個月了,他忽然又出現。
把自己好不容易維持住的清明全部打亂。
這個討厭的男人。
溫妤鬱悶地趴在方向盤上,看著兩人微信里最後的對話。
jyh:【謝謝提醒,現在就刪。】
沒心的男人。
說刪就刪。
怎麼說也叫了你三個月哥哥啊。
溫妤沮喪地嘆了口氣,下車,進電梯後內心還是無法平靜。
腦子都是剛剛在酒樓遇見蔣禹赫的畫面。
從頭到尾,他好像就沒正眼看過自己。
那種感覺太難受了,溫妤寧可躺家裡再得一次肺炎都不要看那樣的眼神。
她盯著手機走神,電梯叮一聲到時,她站直往外走,卻鬼使神差地,邊走邊在對話框裡打了一行字:
【一個月沒見,你就這種態度對我嗎,你有沒有心啊……】
不敢當面吐槽他,對著他的微信號吐槽也稍微可以解一解鬱悶吧。
溫妤決定了,以後想到他的時候就來這個微信里說,反正他把自己刪了也看不到。
把那段話摁下發送的一刻,溫妤吐槽的**得到了極大的釋放,可那股輕鬆才體驗了一秒,她忽然愣在原地。
整個人怔怔地愣住。
綠色信息條非常正常地顯示了發送。
官方也沒有彈出任何非好友的提示。
溫妤驚呆了。
短短半秒,大腦陷入強烈又茫然的空白,比沒了信號的電視還白。
他不是「現在就刪」的嗎!
怎麼沒刪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亂歸亂,溫妤還好尚存一絲理智,她手忙腳亂地去按撤回,可就在要去操作時,樓梯間忽然清晰地傳來一聲鬼魅般的新微信提示音。
溫妤的公寓是一梯兩戶的,她從電梯出來朝左轉走兩步就是自己的家。
所以現在的提示音是……?
驀地,直覺使然,溫妤有個不理智的,卻又很可怕的猜測。
她緩緩抬起頭,很快便看到一雙黑色皮鞋,再往上黑色筆直的褲腿,漫不經心,卻又冷淡逼人的身影。
男人靠在門前,視線從手機上收回,淡淡看她:
「你想要我什麼態度?」
溫妤:「……」
「開門。」他命令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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