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那天把林子鳶帶走的司機雖然當場死亡,但之後調查出來的確是尚清秋在幕後指使的,所以她也依法承擔責任。
她被逮捕的時候,林偉燁聽著消息在家裡面差點又犯心臟病。
高夢雲見他激動,趕緊讓他坐下來,「行了,你這身體剛好一點,別那麼激動。」
林子鳶也說道:「對,我現在不是沒事兒了嗎,您別生氣。」
林偉燁怒氣未消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我只是感慨人心險惡罷了,誰能想到表面上都是你來我往的生意人,要是真的逼急眼了背地裡面還真的什麼都能做出來。」
高夢雲也看了林子鳶一眼,嘆氣道:「子鳶你也是的,那天也不注意點。」
林子鳶抿唇,回憶著那天的事情,她那天的確是沒太注意,而且沈思遠有幾個司機她不太臉熟,那人直接走到她面前說是沈總的司機,她便跟著他上了車。
事後想起來也是一陣心驚肉跳。
若那天不是沈思遠在,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是想著又從他們這邊勒索一筆,勒索不成肯定是惱羞成怒的想要跟她同歸於盡。
林偉燁對於這件事情一直也有些自責。
但那個喪心病狂的司機的確已經是窮途末路了,上次因為那件事情他整個人都遭受重創,從監獄裡面出來之後妻離子散,身上也沒有多餘的積蓄,所以他整個人心理狀態也不太對勁。
他跟林偉燁打了幾次電話,想要林偉燁再打給他一筆錢,這樣兩個人就一筆勾銷。
但林偉燁深知這人秉性,他不是善罷甘休的人,而且生性貪婪,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理會。
誰知道這人竟然把心思放在了林子鳶的身上。
沈思遠從外面剛好進來,聽著高夢雲那話,淡淡反駁道:「那只不過是意外罷了,要是真怪,還是要怪有人用心險惡,怪不得她。」
他雖然語氣清淡,但話語中的偏袒卻是不加掩飾的。
高夢雲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一聽沈思遠這麼說,也是笑笑改口說道:「剛才是我說的不對,這事兒的確不怪子鳶,壞人那麼多,總不能怪自己人不小心。」
林偉燁看向沈思遠,欣慰說道:「不過思遠是真的好丈夫,有你在,我總是可以放心的。」
沈思遠微微勾唇,「當初結婚的時候跟您說過的話我一直牢記,這一點您放心。」
說到這,林子鳶也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問道:「你當初跟我爸偷偷說過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沈思遠垂眸看她,淺笑道:「這種話怎麼能讓你知道。」
林子鳶:「……」
二人在這邊吃了晚飯。
林子鳶好久沒吃這邊做飯阿姨做的飯,一不小心吃的有些多。
她手掌放在胸口前,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個飽嗝。
待打完嗝,她才發現身邊的人一直在看著自己。
她臉上不自覺的出現一抹紅暈,然後把手掌緩緩地放下,垂眸說道:「不小心的……」
沈思遠:「今晚胃口很好?」
林子鳶:「中午忙著定製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吃飯。」
就像她當初設想的那般,出國學習一段時間,跟其他人才交流之後,她的思維和設計靈感的確更開闊了一些。
國內這邊有勞倫斯幫她搭了一些人脈,之後還會有其他合作陸陸續續的進行。
這對於林子鳶來說,的確是個難得的進步。
這種進步更是她自己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意義不同,讓人更感覺珍惜。
吃過晚飯之後,沈思遠讓司機先回去,陪她沿著路邊散步。
林子鳶胃口有些脹,走路走的有些慢。
身旁那人腿長,偏偏也跟著她的步伐慢了下來。
忽然之間,她感覺到男人溫熱的手掌觸碰到她腹部。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肚子裡面有了孩子。」他低笑說道。
林子鳶也跟著笑起來,「可能是,不過要是真的懷孕了我可不能吃的這麼多了。」
「怎麼說。」
「到時候體型難免會變,還是要控制一下為好。」
沈思遠微微挑眉,然後靠近她揶揄道:「沒想到你提前考慮的倒是多,是不是之前有過打算?」
林子鳶:「倒是真的有過,只不過沒懷上。」
那時候她上飛機前沈思遠故意跟她說那麼一嘴,導致她自己有段時間也懷疑會不會是真的懷孕。
所以她那段時間格外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結果發現自己吃好喝好就連生理期都是非常正常。
所以跟懷孕完全是不搭邊。
聽著這話,身旁男人微微眯眸,聲音雖然溫柔卻還是有些壓抑著笑意的問道:「看來你是對我有意見了。」
「當然不是,你別誤會。」林子鳶趕忙澄清。
沈思遠卻像是故意不聽解釋,反手握住她手掌,輕聲說道:
「那我回去多努力,爭取讓夫人滿意些。」
林子鳶:「……」
她懷疑這男人是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二人後來途徑一公園。
頭上戴著婚紗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的走到二人面前,「先生,要給你女朋友一個驚喜的浪漫嗎。」
沈思遠垂眸看了一眼,問道:「最近小孩子都喜歡這種東西嗎。」
那小姑娘見二人都是好看的,而且還親昵的牽著手,也沒想到他們二人是已經結婚的關係。
她只以為二人是熱戀期,對著林子鳶擠了擠眼睛,起鬨說道:「一般女孩子都會很喜歡,對不對?」
林子鳶看著女孩兒頭上的頭紗,雖然有些廉價,但是看起來的確是好看的,要是吸引一些年輕女孩子,的確有新鮮感。
可是她不是沒戴過,而且都是已經結婚的人,沒必要再弄這些小孩子的儀式感了。
她正打算拒絕,身旁男人便溫聲問道:
「多少錢。」
一聽這話,那小姑娘便知道有戲。
她報了個價,順便推銷了一下自己籃子裡面的玫瑰花,「要是有朵玫瑰花,估計你女朋友會更開心。」
她現在看向沈思遠的眼神估計更像是一隻肥美的羔羊。
畢竟這男人看起來就氣質不凡,身上的襯衫料子昂貴有質感,應該是個不缺錢的。
沈思遠一概全收,點頭說道:「好,我都要。」
待那女孩兒興致沖沖的離開,林子鳶才有些無奈的看他一眼,「這東西哪有這麼貴,我懷疑她剛才刻意加價了。」
「沒關係,哄你開心,貴一些也是值得。」
沈思遠像是完全不在意這種問題,把玫瑰花遞過去,順便看著自己手中的頭紗,含笑問道:「喜歡嗎。」
林子鳶微微點頭,示意可以試下。
她打開手機攝像頭,對著前置略微擺弄了下。
沈思遠替她戴好,然後接過她手中的手機,淡淡問道:
「用不用我幫你拍幾張照片。」
「你還會這個嗎。」她似有些詫異,笑著問道。
沈思遠睫毛垂下,輕聲說道:「如果是你,我可以學。」
就這樣,沈思遠拿著手機給她拍了幾張照片。
林子鳶之後去看了看成果,發現竟然是出人意料的好看。
此刻正是傍晚。
昏黃的日光照射在她身上,薄紗在她臉龐上半遮半掩,有著難言的韻味。
林子鳶感慨說道:「你很有天賦,隨手一拍都是這麼好看的。」
照片裡面,她的視線一直追隨在沈思遠身上。
黑眸靜靜地看著他,更像是整個世界都是他的身影。
沈思遠盯著看了兩秒,然後胸口上下的起伏了下,說道:「子鳶,這照片記得發給我。」
「怎麼,你也喜歡?」林子鳶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給沈思遠發了過去。
「喜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他聲音頓了下來,引得林子鳶更為好奇。
「什麼?」
男人忽然伸出指尖,替她別好垂落在頰側的碎發,墨玉般的髮絲垂下,映襯著他鼻樑挺直,眉眼如星。
「這樣的眼神,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
說完,他神情又像是帶著幾分遺憾的看她,「婚禮那天,你總是心不在焉,縱使神父在上面說出了一生一世的誓言,我也從未在你的眼神裡面看到過這樣的眼神,那時候我甚至有些後悔,想著自己會不會有些自私,用一己私慾來為難你,那時候你彷徨,猶豫我我都是看在眼裡面的,好在婚禮還算是順利進行,只不過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這幅樣子,我恐怕還不知道你在戴著頭紗這一刻是如此之美。」
他這麼一說,林子鳶也回想起了幾分當時的場景。
那時候雖然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求婚、提親然後便是舉辦婚禮。
婚禮浩大奢侈,雙方親戚都在見證著他們的婚姻。
可是那時候林子鳶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是沒有感情的。
這場婚姻夾雜著諸多的情緒,唯獨沒有愛。
她那時候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甚至還會疑惑,他為何會有如此一雙多情溫柔的眼眸,甚至讓她都有些不自覺的心虛。
婚禮那一刻,男人揭開她的頭紗,吻她的那一刻,林子鳶視線閃躲了。
那時候她也只能算是本能反應,沒想到的是,沈思遠竟然把她的反應全收眼底,然後記了這麼久。
如今想來,林子鳶竟然有些自責。
沒想到他對這件事情如此看重,更沒想到他是如此心思細膩的一個人。
按照他之前所說,他當時若是喜歡她許久,看見她的反應自然也是有些遺憾落寞的。
偏偏那天沈思遠全程淡定從容,在所有人的面前給了她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林子鳶不敢保證自己當時是完全投入的,但是她敢說,她確實能感受到沈思遠的心意。
此刻再仔細想想,只覺得自己當時也是粗心大意。
那人若是不喜歡,也不至於用心如此。
她心下感嘆於沈思遠的胸懷,卻又忍不住上前一步,安慰道:
「我現在最喜歡的人就是你,真的。」
沈思遠扯唇一笑,然後回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
回去之後,沈思遠自動的就把林子鳶發過來的這張照片當做了朋友圈背景的照片。
林子鳶從來沒提過這種要求,但眼見著沈思遠如此自覺,也算是主動的屏蔽了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是已婚的人。
幾日後,下午三點。
謝星文坐在咖啡廳裡面,對面是剛從外面完成拍攝任務的顧奕葉。
他看著手機上的照片,輕嘖一聲,然後感慨說道:「沈思遠還真是用情至深啊。」
顧奕葉斜睨過去一眼,「能聽見你說這種話,還真是難得。」
「怎麼,我說這話很奇怪?」
「當然,謝小少爺花名在外,本來就是遊戲人間的主,我剛才竟然聽出來了一絲羨慕的口吻,這絕對不正常。」
語落,謝星文低笑一聲。
「不正常的事情有很多,難不成你都能預料到?」
「就像你不能預料到我,我有一天會愛上你。」
顧奕葉臉色難看了下,然後笑的不太自然,「雖然這話你不是第一次說,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每次聽到我還都挺心驚肉跳的。」
謝星文靠在椅子上,抱臂看她,「怎麼,聽到我的表白就這麼讓你難以接受?」
「主要是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一直都是浪蕩的公子哥,我實在沒有那個自信認為我可以讓浪子回頭。」
謝星文:「你誤會了,在你之前,我並沒有談過戀愛,至於你聽說的那些傳聞,有真有假,我只能說都是成年人了,你需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顧奕葉:「當然,我可以分辨,但我更希望你可以……」
「可以什麼?」
顧奕葉看了一眼他的臉龐,竟然有些奇怪的心軟了下來。
「希望你穩重點。」
她前段時間聽說謝星文跟家裡面的人出了一些矛盾。
他家裡面的環境成分複雜,但好在他一直都被老爺子寵著,沒人敢動他。
謝星文這次出現嘴角帶著傷口,不過並不影響他整個人的顏值。
他請顧奕葉在咖啡廳喝了咖啡,沒提自己為什麼受傷,只是問了問她的近況。
聽到林子鳶回來,他挑起一邊眉毛,「你最好的朋友回來了,你應該很開心。」
「那是當然。」顧奕葉露出笑容,「她好不容易回來了,而且結束了和沈思遠的異地分居生活,最近我不敢太打擾她,想著讓那對夫妻好好享受一下甜蜜生活,過幾天我準備叫上他們兩個人一起出來玩聚聚。」
謝星文嗤笑一聲,「你倒是貼心。」
顧奕葉不知道想到什麼,狐疑問道:「對了,我聽子鳶說了那個尚清秋的事情。」
「然後呢。」
「你那時候為什麼要說她是尚清秋的替代品?」
謝星文似乎早就知道她想要這麼問,懶散一笑,「對於這件事情,我沒什麼可解釋的,因為我當時確實這麼理解,圈子裡面有風言風語,鑑於她是你的朋友,我友情提醒一句罷了,而且那時候我確實看沈思遠不太順眼,他不開心我自然高興。」
顧奕葉白了他一眼,「幼稚鬼。」
謝星文臉色變了變,然後繼續恢復正常,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開始約會?」
「我貌似從來沒有答應過。」
謝星文盯著她看了兩秒鐘,然後緩緩舔唇,更像是在盯著自己覬覦已久的獵物,耐心的說道:「不急,反正我年紀還小,有的是時間跟姐姐好好周旋。」
毫不誇張的說,當顧奕葉聽到謝星文喊出「姐姐」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頭皮發麻的。
這個人招數太多,她此刻是真的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你……你叫誰姐姐。」她忍不住磕巴了下。
謝星文頗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叫你啊,姐姐。」
……
……
自打沈思遠把背景照片換為她之後,為了公平,林子鳶也很是自覺的把自己的背景照片換成了二人的合照。
那張照片還是她那天閒來無事趁著沈思遠辦公的時候在旁邊偷拍保存下來的。
這男人很少自拍,平日裡面要是想要到一張他的照片也實屬難得。
只不過像他這種五官優越的人縱使是不經意間的抓拍,也好看的驚心動魄。
林子鳶看著這張照片,怎麼都覺得好看。
有的人發現她明目張胆的秀恩愛,還調侃了一句她現在都學會撒狗糧了。
沈思遠自然也注意到這事兒,臨睡前抱著她說道:「表現的這麼好,我是不是應該給你一些獎勵。」
林子鳶剛跟員工回復完消息,回頭好奇的問道:「什麼獎勵。」
男人掀開被子,示意她先進來。
林子鳶輕咳一聲,然後還是配合的進了被子。
薄被下面,沈思遠抓住她的手掌,溫熱修長的指尖在她手掌無名指處摸了摸,然後輕嘆一聲,「子鳶,人總是會更加貪心的。」
林子鳶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貪心?」
沈思遠淺笑,溫潤如玉道:「就像是永不止滿足的小孩兒,總希望你能多在意我一些。」
林子鳶不是什麼擅長說情話的高手,可是此刻氣氛過於溫馨美好,她也只得臉蛋紅撲撲的回應道:「我……很在意你。」
沈思遠與她十指相扣,輕聲說道:
「可是你似乎從來沒有戴過我們的婚戒。」
他這麼一提醒,林子鳶像是才忽然想到這碼子事。
她身子一怔。
戴婚戒的這事情身旁有人戴有人不戴,還是與個人想法有關係。
畢竟這只是個儀式感,若是嫌麻煩的,可能也不會過於在意這種裝飾品。
不過轉念一想,沈思遠好像是經常戴著他們的婚戒。
她之前沒多注意,仔細一看,才發現男人骨節分明的指間戴著他們結婚時的那枚婚戒。
他手指修長白皙,配上耀眼的婚戒很是賞心悅目。
林子鳶把他的手掌從被子裡面拿出來欣賞了一番,然後淺笑說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
「你可以把我的話當成一個小小的建議,畢竟你平日裡面如果不方便,那麼我也不好強求你。」男人在一旁溫聲說道。
林子鳶思索一陣,然後忽然與他距離湊近了一些,手臂環住男人勁瘦的腰肢,抬頭眼巴巴的打量他,歪頭問道:「我還以為你有別的想法。」
沈思遠挑眉,「嗯?」
「戴婚戒自然是有儀式感的一個舉動,也可以讓別人知道你是一個已經結婚的人。」
林子鳶眨動睫毛,「沈思遠,你是不是在未雨綢繆。」
話音落下。
男人唇角微微上揚。
「我這不算是未雨綢繆。」
「……」
「你之前的那些追求者知道你已經結婚,不還是對你窮追不捨。」
他忽然翻起舊帳,林子鳶有些不自在,「你怎麼好端端的說起這個了。」
男人開始吻著她細軟的髮絲,聲音有些低沉。
「我只是感慨沈太太的魅力大,讓那麼多人都為你著迷。」
林子鳶呼吸也忍不住急促起來,「那包括你嗎。」
「你說呢。」
林子鳶咬唇,回道:「我想聽你親口說。」
男人溫柔的眼眸含笑看她,裡面滿是她的倒影。
他聲音禁慾且嘶啞的說出了最動聽的情話。
「子鳶。」
「我瘋狂的為你著迷。」
林子鳶注意到肩帶已經滑落,趕緊微微起身,轉移話題說道:
「等等……」
沈思遠:「還等什麼。」
「你剛才說好要給我的獎勵呢。」她認真的問道。
然而。
男人卻是含住了她的唇,意有所指的說道:
「這就是獎勵。」
林子鳶昨晚被這男人暈暈乎乎的套路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出發去店裡面的時候差點忘記一件事情。
她出了臥室的門,又再次折返回來。
黑色小絨盒裡面,是他們兩個之前結婚時候的婚戒。
閃耀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林子鳶低頭認真的戴上婚戒,然後這才出門。
果不其然,一到店裡面,幾個小店員看到林子鳶今日如此高調的戴著婚戒出來秀恩愛,還忍不住調侃了一番。
林子鳶只當沒聽見,讓他們好好工作別分心。
今晚還有一場聚餐。
她對待員工一直都如同朋友一般,隔三差五的聚會也有助於大家一起工作的氣氛。
晚上吃飯之前,林子鳶就給沈思遠發了消息,說是晚上不回去吃飯。
沈思遠回道:【用不用我去接你?】
林子鳶:【不用,我如果喝酒了就叫計程車回去。】
晚上。
林子鳶本來也沒打算喝酒。
但是店裡面唯一的男成員忽然一臉興奮的說自己有了女朋友,幾個小姑娘調侃著他是這裡面除了老闆娘最先脫單的。
衛樂逸雖然長相秀氣,做事也很溫柔仔細,但骨子裡面還是非常有男子氣概,他言語間表示了自己對女朋友的喜愛,還保證自己明年一定買房,到時候給她一個家。
林子鳶聽著也有些動容,給衛樂逸發了一個紅包,算是慶祝他脫單。
一伙人氣氛不錯,林子鳶也忍不住喝了幾杯。
待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去前台結帳。
一轉眼,她看見了有些熟悉的身影。
越海正靠在牆邊看她,眸子裡面有些思念的笑意。
「好久不見了。」他伸出手跟她打著招呼。
林子鳶上前一步,「是的,好久不見了。」
越海有些為難情的撓了撓頭,「我後來就很少在那邊見到你了,你是不打算去那邊住了嗎?」
林子鳶搖頭,「其實是我前段日子去了一趟國外學習,差不多有半年時間,所以一直沒過去那邊。」
「原來如此……」越海感慨著說道,「怪不得一直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避嫌所以故意不想見到我。」
林子鳶:「不是的,你誤會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困擾。」越海有些釋然的說道,「其實時間還是挺管用的,我一開始其實還有些走不出去,總是遺憾沒有早一點能夠碰見你,但是一想到你現在變得越來越優秀了,我又有些慶幸你是你,如果跟你在一起的是我,恐怕你也沒有現在這麼快樂,所以緣分這東西也奇妙,早就註定了每個人的路線。」
林子鳶發現越海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現在說出來的話比以前成熟不少。
「你還在那個樂團裡面嗎?」她輕聲問道。
「對,只不過最近有個公司一直在想著簽我,我還在考慮當中。」
「真好,你能夠一直堅持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越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恍神,「也算是難得吧,人生也不可能所以喜歡的東西都能得到,只不過看到你過的開心,我比誰都要高興。」
林子鳶明白他的意思,淺淺一笑,「你現在還年輕,總是能夠遇到真正適合自己的女孩子。」
說完,她又像是調節氣氛,說道:「外面追你的女孩子那麼多,你恐怕要真的好好挑一挑了。」
越海搖頭,苦笑道:「哪有那麼誇張。」
林子鳶結完帳之後,又回頭看他一眼,「那我先走了,我們以後再見。」
看著她纖細身影,越海又忽然覺得有些不舍。
這個以後又是多久之後呢,如果不幸一點,恐怕又要好久好久,亦或者在這個偌大的城市,他都不可能再見到她一面了。
他有些難過的說道:「能抱一下嗎,就當是老朋友道別了。」
這也算是跟他的那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徹底告別了。
如果他能夠再出現的早一些,更加優秀一些,可能事情都會有些轉機。
偏偏那個人是如此優秀耀眼,他就連趕超的勇氣都沒有。
林子鳶一怔,還沒來記得反應,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有些低沉清冷的聲音。
「免了吧。」
二人回頭,看見手臂上搭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向這邊走來。
越海看向面前這男人,忍不住挑眉。
他好像每次看到自己,都是這副不悅模樣。
不得不說,他表現出來的姿態的確是面對情敵應該有的。
越海雖然有些可惜沒得到那個擁抱,但眼見著沈思遠看他不爽的模樣心裏面又有些暗爽。
嘖。
這算不算是扳回一局。
林子鳶偏頭看向他,沒想到他會來的如此突然,「怎麼來的這麼早。」
沈思遠低頭看她,「嫌我打擾你了?」
「當然不是……」
沈思遠看向越海,「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不過這種儀式感還是留給你的下一任女朋友,我太太不喜歡跟無關的男人太多接觸。」
越海輕笑一聲,「知道了,我就是隨口一說,看你好像是真的吃醋了。」
沈思遠不說話,更像是默認。
林子鳶感覺有些尷尬,「那個……越海……」
越海知趣的聳肩,「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兩個恩愛了,不過——」
他微微靠前,笑著說了句,「你老公真的很愛吃醋。」
林子鳶:「……」
待越海離開,林子鳶抬頭看他。
「神出鬼沒的,我還以為你有一陣才能到。」
「他怎麼在這裡。」沈思遠蹙眉道。
「不小心遇到的。」
「你們兩個倒總是巧合。」沈思遠想著,又是輕嘆一聲,「一會兒看不住你,你就讓我擔心你。」
林子鳶忍不住失笑,「沈思遠,你現在怎麼越來越沒安全感了。」
說著,她忍不住炫耀般的示意著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你看,我可是已婚的人,這一點非常有自覺。」
沈思遠盯著她手指上的婚戒看了一陣,然後唇角微翹,像是格外滿意。
「今天怎麼想起來戴這個了。」
林子鳶:「本來就應該戴的,只不過我之前總是記性不好,再加上沒有習慣,所以總是忘記,以後看來還是要適應一下了。」
沈思遠笑著牽過她的手掌,「既然你主動戴了婚戒,那我還真的要好好監督一下了。」
結過帳之後,林子鳶跟店員打了一聲招呼,便上了沈思遠的車。
路過市中心那家新開的商場,林子鳶忽然來了興趣,說道:「等一下。」
沈思遠:「怎麼了。」
林子鳶:「進去看看。」
她一開口,沈思遠直接叫司機在路邊停下車子。
眼見著二人進商場的背影,司機也忍不住嘟囔道——
原來沈總這麼聽老婆的話啊。
進了商場,林子鳶直奔娃娃機。
沈思遠:「你對這個感興趣?」
林子鳶回頭,衝著他說道:「我是為了向你展示下我的天賦。」
沈思遠眼尾微翹,笑著看她,「什麼天賦?」
林子鳶:「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我對於夾娃娃這件事情一直都有著不一樣的天賦,只不過之前工作忙,一直沒有時間來玩這個,今天正好路過這邊,所以我打算送你一個禮物。」
沈思遠低頭看了一眼柜子裡面那些五顏六色可可愛愛的娃娃,怔了兩秒,然後挑眉道:「確定是送給我嗎?」
「當然。」
林子鳶去買了一些幣,然後聚精會神的開始抓起面前的娃娃。
如她所說,她的確是個高手。
沒弄幾下,她便抓上來一個長鼻子大象送給沈思遠。
「吶,給你。」她神情間帶著幾分小孩子的激動,把自己剛抓上來的娃娃毫無保留的就送給沈思遠了。
沈思遠被她眸子中的清澈有些感染,心臟伸出似乎被什麼一下子軟化了。
他接過她手中的玩偶,竟然還真的有幾分喜愛起來。
「那麼厲害。」男人含笑說道。
林子鳶其實還有些後怕,主要是她大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要是抓不到,還真的有點丟人。
好在,她今天的運氣還不錯。
而且沈思遠看上去也很給面子,自打出去,那個長鼻子大象玩偶就一直擱置在他的腿上,沒有被隨意的放在旁邊。
林子鳶忍不住偏頭問他,「你喜歡這個禮物嗎。」
男人優雅的點頭,「喜歡。」
「不會覺得幼稚嗎?」
話音落下。
前面的司機竟然率先笑出聲了。
林子鳶:「……」
司機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抿唇說道:「抱歉,林小姐,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情。」
林子鳶不免有些尷尬。
過了剛才的那個興致,確實發現自己身邊西裝革履的矜貴男人與他腿上的那個長鼻子大象有些——
格格不入。
她當時以為沈思遠也就是不讓她生氣,所以禮貌性的接過了那個禮物。
誰知。
接下來的幾日。
她便發現一件事情。
沈思遠貌似是真的很喜歡那個長鼻子大象玩偶。
就連睡覺的時候,沈思遠都會把它放在床頭一側。
有時候林子鳶不小心的把它碰倒在地上,沈思遠都會再次把它撿起來,保證這個長鼻子大象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內。
林子鳶觀察了今天,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沈思遠,你跟這個玩偶的感情貌似現在比我還要好了。」
沈思遠偏頭睨她一眼,摘下了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輕輕揚眉,「你送來的禮物,我當然要好好珍惜。」
林子鳶趴在他身上,指尖在他下巴上點動著,琢磨道:「你這樣會讓我感覺我之前都沒有好好給你送過禮物。」
沈思遠想了下,然後含笑道:「這樣特殊可愛的禮物我的確是第一次收到。」
林子鳶詫異問道:「之前都沒有人送過你玩偶?」
沈思遠沉默兩秒,「三歲以後,我的禮物就不是這種玩偶類型的了,而是那種模型積木,主要以探索開發智力為主。」
林子鳶:「……」
沈思遠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又把她摟在懷裡面,「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
林子鳶又趕緊伸出手臂,去拿自己放在床邊的手機,「我還沒有給葉子回信息。」
沈思遠本來就是禮貌性的等她跟閨蜜聊天。
結果。
他再次看了一眼旁邊的時間。
竟然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顯然她們兩個已經開始了一場午夜姐妹夜聊會。
林子鳶確實聊的很忙,顧奕葉在跟她傾訴最近跟謝星文的感情問題,順便請她明天出去吃飯。
她儼然已經忘記了旁邊還有一位正在看著自己。
直到她放下手機,才發現沈思遠還沒有睡覺。
床邊的昏黃小燈照耀在男人俊美精緻的側顏上。
林子鳶湊近過去,問道:「你還不困?」
沈思遠睨過來一眼,輕聲說道:「這話應該問你,聊了那麼久,你倒是越發精神了。」
她笑道:「沒辦法,朋友在一起總是這樣的,說著說著就忘記時間了。」
說完,她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好睏,是不是要睡覺了。」
沈思遠眼見著她鑽進被窩裡面,眸子眯了眯,然後關上了燈。
兩分鐘後。
被窩裡面出現一道驚呼。
「沈思遠,你做什麼。」
「哄你睡覺。」
「我……我不用你哄,你去那邊。」
「子鳶,我等了你一個小時。」
「……我也沒讓你等啊。」
話音落下。
她的聲音便被隱匿在一陣深吻中。
黑暗中。
男人低聲笑道:「對,是我自願的,不過我現在要把剛才等待的時間索要回來。」
林子鳶也很苦惱。
自打二人感情穩定下來,她發現沈思遠現在好像不如以前節制了。
以前這男人總是習慣在她面前表現出一副斯文翩翩的樣子。
雖然現在的他骨子裡面也是優雅溫柔的性格,只不過有時候確實讓人有些扛不住。
尤其是體力上。
林子鳶打算過幾天跟沈思遠提個意見,只不過今天不合適,因為一會兒還要去赴顧奕葉的約。
他們二人是一起去到KTV那邊的。
果不其然,現在有顧奕葉在的場合,謝星文必定出現。
謝星文跟沈思遠的關係似乎是緩和了一些,前段時間謝家老爺子狠狠地敲打了謝星文,讓他少惹沈思遠,否則不會再縱容他。
謝星文收斂了一些,見到沈思遠的時候還跟他主動打了個招呼。
他畢竟也是那個圈子裡面長大的,說起套話來也是如魚得水,他主動的替沈思遠倒了杯酒,然後聊起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沈思遠看他,「你今天這麼殷勤是因為你家老爺子的話還是有其他目的?」
謝星文冷哼一聲,「我還能有什麼目的啊。」
沈思遠視線往不遠處看了一眼,那邊顧奕葉和林子鳶正聊的火熱。
林子鳶:「他怎麼又來了?」
顧奕葉:「你應該知道的,這人現在已經變成了我的跟屁蟲,甩也甩不掉。」
林子鳶:「我之前沒發現,謝星文的毅力還挺強的。」
顧奕葉:「我想也是,我現在甚至懷疑他可能不是戲弄我,也許會有點真的感興趣,不然他這持續的時間也太長了,得不償失啊。」
林子鳶:「……你再好好考慮。」
畢竟謝星文在她這裡的印象一直都不算太好。
這人性情乖張善變,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這邊。
沈思遠淡淡道:
「你的心思,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
謝星文也不隱瞞,幽幽的露出了小虎牙,「知道也好,反正現在我們也算是一條陣線上的。」
「誰說我跟你一條陣線上的?」沈思遠看過去,說道。
謝星文:「怎麼不是?」
沈思遠嗤笑一聲。
「別抬高自己的身價,你現在還什麼都不是,頂多算是個備選。」
謝星文一下子瞪大眼睛,「你……」
後來見氣氛不太火熱,顧奕葉提議玩個遊戲。
桌子上放著酒,林子鳶本來前幾天就有些累,今天估計酒量也不佳,但她總歸是不好意思掃興的。
她拉了拉沈思遠的襯衫,偷偷說道:「一會兒幫我一下好不好。」
沈思遠欣然答應,「可以。」
見他答應的痛快,林子鳶坐直身子,正準備全身心投入的時候。
男人溫熱的大掌攬在她腰肢處,輕輕往後一拉,熾熱的呼吸便悉數的噴灑在她耳垂處。
酥酥麻麻的,讓人有些心思游離。
屋內燈光有些幽暗,沈思遠單手拿著酒杯,另一隻手放在她腰間,下頜微低,聲音喑啞的說道:
「替你喝一杯,一會兒答應我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