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雲河門高層第一時間昭示全宗,還對柳禾做了一些象徵性的處罰,沒辦法,紫璃護著。
但整個雲河門卻是一片歡天喜地。
「我就說余師兄不是那種人吧?!怎樣?怎樣?!黑子們說話!!」
「放屁!哪兒有黑子敢黑余師兄!」
「對對對,這次西北大比我們還要仰仗余師兄呢,那些其他宗門的天驕在余師兄面前就是廢物,豈是余師兄一合之敵?」
「對啊,這次再得魁首的話,咱們這些普通弟子拿到的資源也能再多幾籌,跟著余師兄沾光啊!誰敢黑余師兄,我第一個不答應!」
………
看著眾人歡天喜地,葉天表面跟著歡喜,心裡卻是驚恐。
玄天鏡!師尊居然連玄天鏡都拿出來了?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啊,玄天鏡一出。他栽贓余牧的計策算是徹底破滅。
而且玄天鏡可以鎖定一定的氣息,地脈之氣的煉化還是要往後拖一拖,否則一旦暴露,雲河宗將再無他葉天的容身之處。
他如今擁有結丹初期的修為,只要吞噬煉化了地脈之氣,就能破入結丹巔峰,甚至金丹期!加上有那個助力…他將一鳴驚人!
想著,葉天暗自緊緊捏著拳頭。
「屆時的西北宗門大比,我定然大放光彩,壓下余牧所有的風頭,甚至將他踩在腳下!他的聲望,資源,都是我的!!」
他心中猙獰狂笑,目中更是露出了一抹貪婪。
「還有師尊,師姐師妹,早晚也都是我的!」
此時寒獄之中。
余牧看著識海中的天道種子。
有這個東西在,可以說這一世,葉天不再是完整的氣運之子,另外一半的氣運在自己身上。
他已經理清楚了一切。
他之所以能回來,是因為葉天勝了自己之後,為了飛升而血祭了這方世界,天道之靈自然也會跟著崩潰。
估計是最後關頭天道之靈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回溯時間,將他帶了回來,目的就是自救。
想著,余牧嘴角露出了一個輕蔑的弧度。
它還真以為自己還會像上一世那樣去死命的阻止葉天嗎?沒有天道賜下的氣運,葉天怎會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手中死裡逃生?
就算自己回來了,也只是天道的工具罷了,他不想在做工具了。
只是…應該去哪兒呢?
余牧思索著。
他和葉天,不應該有那麼多交集,前期,葉天只是嫉妒他的資源,嫉妒絕色的師尊,師姐,師妹,都和他走得近才會給他下絆子。
當時自己忙著為了地脈之氣的事兒去自證清白,那高高在上的大師兄,在所有人眼中都變了模樣。
以至於埋下了一顆幾乎所有人都不會再相信他的種子。
如果自己抽身而退,離開這兒,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至於輸贏?不爭啦!
前世,拼盡一切贏了又怎樣?等待他的還是背後刺來的劍而已。
這個過程中,為數不多相信自己的人…也走了。
雲河太上雲不棄,為了維護自己,被陷害,被排擠,隕落於戰中,自己趕到的時候,他倒在屍體堆中,頭顱被割走了。
魔道聖女蘇祈緣,一直追隨著自己,勸自己不要糊塗,尊自己為帝!最後一戰後,是她抱著自己那殘破的身軀遁入虛空。
虛空中因葉天而來的凌厲罡風撕碎了她,撕碎了自己的殘軀,兩個人的血肉交融,她最後的情緒卻是滿足和幸福。
劍道巨子陸星河,在葉天準備血祭世界時,穿著余牧的魔帝長袍衝上聖山,質問那些一無所知,還在幫葉天籌備血祭世界的材料的人,質問為何要殺魔帝。
最後也隕落於葉天劍下,直到世界破碎的前一天,他的屍身還被掛在聖山腳下,理由是大不敬。
原本心中所有火苗已經熄滅的余牧,他想起這些人,心中還會刺痛,可他自認心死啊…為何,還會疼,是因為地上太涼嗎。
真的疼…
他摸著自己的胸口。
而就在這時,一個帶著溫暖氣息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一件大氅也被披到了他的身上。
雲不棄把和木偶似的余牧扶起來,又用大氅把他那冰冷的身軀整個裹住,老目中帶著心疼。
「傻孩子,煉體也沒這麼煉的,多冷呢。」
見余牧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過看著自己的目光,依舊尊敬,還帶著一些他難以理解的愧疚。
「你別多想,你師尊為你請出了玄天鏡,真相大白了,你師尊也已昭告全宗,還你清白。」
雲不棄伸手,輕輕撥掉余牧發間的冰雪。
先前,門主提審余牧時,他尚在閉關,否則也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多謝太上。」
余牧還是有些意外的,玄天鏡都取出來了?恐怕還是這位太上為了護他的所至,自己一個簡單的認錯,居然改變了上一世曾經發生的事情?
「你不必介懷,你是門中天驕,門中自會全力護你,老夫也是。」
這句話,上一世的余牧也聽到過。
這不是空口白話,就是這句話,雲不棄用了一輩子去證明。
這一刻,余牧那自認早就冰冷,死去的心,居然浮現出了一抹暖意。
見余牧沒有說話,雲不棄笑著解釋道:「本來應該是紫璃長老親自來接你的,但你小師弟葉天的修煉出了一些問題,她得照看。
老夫又覺得尋常弟子來接你,落你面子,便唐突的親自前來了,你可不能嫌棄老夫哦。」
「太上這是哪兒的話。」
余牧一把抓住雲不棄的手,終究…血還是熱的,終究…還是人,還有人心。
他完全不在意紫璃對他的態度,她從來都是一邊偏愛葉天,一邊享受著自己的好,一邊對自己處處猜忌,嫌惡。
這樣的人,不配在乎。
但他面對雲不棄,又怎能冷漠的起來。
只是這一抓,不止雲不棄意外,余牧更是意外!
雲不棄指間,一直有一枚戒指,那是能容納生命的芥子!雲不棄一直視若珍寶,而如今,芥子不在了。
「太上,您的芥子?」
「莫提此事,紫璃長老損耗了玄天鏡,老夫不能不表示。你無事就好,雲河門的未來,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雲不棄依舊笑呵呵的緊握著余牧的手,余牧…眼中從來都只有他的師門,還從未對自己這般熱切過。
想想也是,紫璃本就絕色,她門下還有雲河二美,余牧哪兒能稀罕他這個老頭子呢,想必如今也不過是受了委屈,自己是第一個來看他的人罷了。
他…畢竟年齡尚幼。
「走吧,你小師妹她們還等著你呢。」雲不棄笑呵呵的將余牧身上的大氅緊了緊。
「不了。」
卻不想余牧輕笑。
「不知…太上的興雲殿,可否容弟子叨擾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