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溫衍看到盛詩檬在她家。Google搜索
盛詩檬不但知道這套公寓的存在, 而且還住在這裡的事情就會暴露。
平白無故一套市價幾百萬的公寓砸在盛檸頭上,以及這套公寓還是興逸集團名下的最有名的公寓品牌之一,如果盛詩檬真的被蒙在鼓裡, 對姐姐和男朋友他哥的合作一無所知, 就一定會懷疑這套房的來源,絕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住在這裡。
溫衍不傻, 他為了試探她, 甚至在合同上耍了心眼,他一定能猜得到是姐妹倆在聯手套路他。
此時溫衍已經在和她一塊兒等電梯。
盛檸從屏幕中抬起頭, 面前的電梯門正好打開。
溫衍先一步邁步進去,回頭看盛檸愣在原地, 沉聲催促。
「愣著幹什麼?帶路。」
來不及趕人了,要是這時候趕人一定會得罪他。
盛檸進了電梯,慌亂的手在屏幕上快速打字,讓盛詩檬趕緊找地方躲起來。
盛詩檬知道溫衍來,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崩潰。
盛詩檬:「我躲哪兒啊啊啊啊啊」
盛詩檬:「躲洗手間行嗎!!!」
盛檸:「他就是來借洗手間的你不是找死嗎!」
盛詩檬:「……」
盛檸:「躲二樓去,他肯定不會進我臥室」
盛檸:「快點電梯到二十樓了」
溫衍雖然性格不怎麼樣嘴又毒, 但這麼久時間接觸下來, 他在別的方面還是挺紳士的。
盛檸就是知道這點,才放心把洗手間借給這個男人。
盛詩檬:「躲好了!!」
收到這條消息,盛檸狠狠鬆了口氣。
從剛剛到現在,溫衍見她一直死盯著手機,一會兒擰眉一會兒舒眉,表情十分扭曲。
他疑心道:「你是不是在那屋子裡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盛檸立刻否認:「怎麼可能?」
「那你慌什麼?」溫衍嫌棄地看著她,「臉都擰巴成一團了。」
盛檸摸了摸臉:「沒有啊,」見他依舊沒有收回審視打量自己的目光,又說, 「就是我把屋子弄得挺亂的,怕您看到了覺得我不愛收拾。」
「你還會怕這個?」溫衍覺得有些好笑,睨著她散漫道,「總算有個地方像姑娘了。」
盛檸皺眉:「您這話什麼意思啊?」
溫衍語氣平平:「沒什麼意思,只要屋子沒炸,亂成什麼樣兒都跟我無關。」
盛檸這麼說,他還以為屋子能有多亂。
結果一進門,屋內敞亮,一樓的格局簡單,玄關迎面就能看到客廳,和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沒區別,除了多了些她自個兒帶過來的東西。
盛檸想的卻是盛詩檬這丫頭,躲起來居然也不知道幫她關個燈。
水電費溫衍可不幫她交,她還要自己出錢。
不過溫衍沒注意到這個細節,甚至連盛詩檬的鞋都沒收起來,還扔在換鞋墊上,他也沒注意到。
估計是默認成盛檸的了。
男人視力好,看到了客廳茶几上吃了一半的炸雞外賣。
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他又平靜地把視線挪開了。
盛檸硬著頭皮問:「我給你泡杯茶吧,您要參觀嗎?」
「沒興趣。」他直接說,「茶不用泡了,我就借個洗手間。」
原來真的是來借洗手間的。
還好剛剛她機智,沒讓盛詩檬躲洗手間。
「那您去吧,洗手間我都還沒用過,很乾淨。」
溫衍嗯了聲,推門走進洗手間。
他沒有要上洗手間的念頭,剛剛純屬一時興起,想看看她那副虛偽客套的樣子能裝到什麼時候露餡,就順著她的話說要上來坐坐。
結果就真的上來了。
雖然是他名下的公寓,但到底現在是姑娘在住,溫衍沒那個參觀異性公寓的變態癖好。
他打算在裡頭待個兩分鐘,然後做樣子洗個手就出去。
於是在這兩分鐘裡,男人無事就順便打量了一下洗手間。
由於是小戶型的複式公寓,為了最大限度節省空間,因而洗手間和浴室是合一的。
不過比起普通公寓的戶型,博臣花園的公寓布局明顯要更小資情調一些,沒有一味地壓縮洗手間的面積用來填充別的功能型區域,洗手間很寬敞,區域做了乾濕分離,甚至還有個不大不小的浴缸。
溫衍看到了洗手台上擺著的雙人洗漱杯和牙刷,以及置物橫杆上的雙人份毛巾。
吳經理倒是挺會準備,竟然連洗手間都布置得這麼齊全。
浴袍和一次性拖鞋也是雙人份的,且有大小差別,很明顯是分性別的。
他皺眉,又去仔細看了眼擺在置物台上的洗浴用品。
甚至還有男士專用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品牌,溫衍或許還不會想到自己身上。
但這些品牌的洗浴用品,都是他平常用的。
可見準備這些東西的人有特意用心地去打聽過他的習慣。
知道他這些私人習慣的,除了家人就是他的私人助理陳丞,而最近跟陳丞走得很近的人。
溫衍眯起了眼。
盛檸剛把炸雞外賣收拾好裝起來,見溫衍從洗手間裡出來,就順便問了句:「您用完了?」
然後還沒反應過來,被人一把抓住胳膊給拽進了洗手間。
她聽見溫衍沉聲問:「你準備這些是什麼意思?」
盛檸滿臉迷惑間定睛一看,看著洗手間裡這滿滿當當的雙人份用品,好半天沒有反應。
這是什麼?
她也跟溫衍的反應差不多,甚至拿起那些洗浴用品看了眼,甚至有男士專用的。
盛檸一個人住在這裡,絕不可能會需要這些男士專用的東西。
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包含在公寓的軟裝部分里。
「我還想問您準備這些是什麼意思,您反倒質問起我來了?」盛檸心中也是疑惑滿滿,「不光這些,還有二樓的那些東西。」
溫衍:「二樓有什麼?」
盛檸剛想說你自己上去看,突然想起盛詩檬還在二樓躲著。
算了,二樓的那些衣服包包算什麼,光是這洗手間裡情侶用品也足夠讓一男一女的成年人瞬間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我準備的。」盛檸語氣堅定,「這是我搬過來的時候就有的。」
溫衍微愣,迅速想起一個人。
吳建業。
但現在吳建業不在這裡,沒法找他證實。
「明明是你讓人準備的。」盛檸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急得面紅脖子粗,「我都還以為是你想——」
說不出口。
她沒那個臉皮。
溫衍語氣很低,見她有話也不說完,又走近幾步,半是逼問半是試探:「我想怎麼?」
盛檸被逼得後退,直到背抵上牆,退無可退,才硬著頭皮小聲說:「包|養。」
她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側過頭去不看他了。
「我包|養你?」他笑了兩聲,聲音喑啞,夾雜著很多讓人聽不明白的情緒,「難道不是你準備這些來暗示我?」
「沒有。」盛檸極力否認,「您相信我,我對誰有非分之想都不可能對您有非分之想。」
溫衍:「……」
在聽到她的真誠解釋後,男人的眉頭反倒越擰越緊。
他咬著後槽牙,嗓音里仿佛淬著冰:「那是我自作多情?」
盛檸想說是,但又不敢,只能張著嘴,糾結著五官,喃喃說:「反正您真的誤會了,我絕對沒那個意思。」
溫衍好半晌沒說話,就在盛檸以為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時,他說話了。
「我告訴你,我就是真要包|養女人。」溫衍冷冷道,「也不會找你這樣兒的。」
盛檸倏地抬頭,撞上他慍怒又譏諷的眼神。
「我哪樣?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盛檸來了氣,瞪圓眼厲聲反駁,「我就是墮落到要找男人包|養,也不會找你這種老男人。」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都是臭脾氣,誰也不肯給對方台階下。
終於溫衍寒著臉說:「最好是這樣,我給你房子,你就負責把事兒給我辦好。」
盛檸想也不想就說:「我會的。」
「要是敢跟我耍心眼兒。」他頓了頓,語氣平靜,警告意味卻更甚,「要不就別讓我發現,否則到時候你往哪兒躲都沒用。」
她突然渾身一僵,從腳底升起幾絲涼意。
當初自信地覺得自己可以騙過溫衍,雖然目前為止她和盛詩檬之間的商量沒有被發現。
但說謊騙人終究是違背事實,無論再怎樣萬無一失也難免會覺得心虛。
能騙到分手那天是最好,她和盛詩檬是最大的受益方,倘若被發現,難以想像溫衍會怎麼報復她。
「這些小東西既然我送出去了,就不會收回來。」溫衍面無表情地說,「留著自個兒用吧。」
直到門關上,男人離開,盛檸才緩過神來。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也不知道過了幾分鐘,樓上的盛詩檬確認樓下沒了溫總的動靜,這才躡手躡腳從樓上溜了下來。
她下來後,就看到盛檸站在洗手間門口,氣得面紅脖子粗,胸口還起起伏伏喘著粗氣。
「溫總走了?」盛詩檬驚疑地看著她,「你怎麼了?臉怎麼紅成這樣?」
「……被氣的。」
盛詩檬剛剛在樓上躲著的時候聽到了下面的動靜,她很擔心但卻不敢下來,怕暴露自己得不償失。
不過她沒下來的主要原因也是心裡肯定,就算溫總和她姐姐兩個人吵起來,按溫總的性格,哪怕再怎麼生氣,也肯定不會跟一個女人動手。
看現場痕跡,肯定是沒動手,她姐除了臉和脖子紅了點,沒任何外傷。
盛詩檬不解:「吵個架而已,他能把你氣成這樣?」
其實溫衍也沒說什麼特別過分的話,甚至普通人吵架吵急了眼會脫口而出的那些帶爹帶媽帶全家的髒話他也沒說,但盛檸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別生氣。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天生跟他犯沖吧。」-
溫衍狠狠甩上車門。
一路快速驅車開出博臣花園,偏偏今晚天氣不作美,整個燕城都下起小雪,開車不宜過速,油門沒法踩到底,於是男人只能憋著火氣老老實實按照限速牌上的指標將車開回家。
溫宅位於半山郊區,這一片兒都是安靜的別墅府邸區,平日白天裡就靜,夜間更甚。
車子慍怒的馬達聲便在靜謐的雪天裡顯得突兀刺耳。
阿姨還沒休息,見到有車子入庫,連忙披著外套出門迎接。
「您回來了。」
高大的,頭上和肩上還落著一點雪,隨著進屋的動作迅速蒸發消失。
溫衍頭一回沒有像往常那樣將外套禮貌遞給阿姨,而是脫了直接往沙發上一扔。
他沉著臉問:「溫征呢?」
「……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溫衍大踏步上樓,緊接著沒多久,樓下的阿姨便聽見踹門的聲音。
她嚇了一大跳,然後就聽見溫二的怒吼。
「我靠溫衍你他媽強盜啊!自個兒家還他媽玩踹門這招兒!」
緊接著是溫二一聲痛苦的悶哼。
倆兄弟打架算是家事,阿姨也不敢阻止,想著要不要把老爺子叫起來勸個架。
她不知道老爺子還沒睡,就睜著眼躺在床上等著大兒子回來,跟他匯報今天的情況,誰知道大兒子一回來就踹開了小兒子的房門,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暴打。
溫興逸老爺子躺在床上,邊哼邊痛快道:「打得好!揍不死這個不聽自個兒老子話的不孝子!」
負責照顧他的護工一臉黑線,無奈勸道:「您趕緊睡吧,行麼?」
家裡唯一一個能勸溫衍停手的人也選擇了冷眼旁觀,溫征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只能被摁在地上接受他哥的毒打。
溫衍是軍校出身,練過不少形式的格鬥,真動起手來溫征毫無還手之力,完全被吊打。
「錯了錯了,我錯了。」
溫征摸著臉頰嘶了聲,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往床上一趟,喘著氣認栽:「哥我錯了,你收著點兒,別把我打死了,不然咱媽就今晚得從地下冒出來找你算帳了。」
「你讓媽現在就來。」溫衍又踹了腳床上的人,陰著臉說,「把你一塊兒給帶下去。」
「……不帶這麼詛咒親弟的啊。」溫征虛弱地說,「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再說你又不是沒長嘴,肯定能跟餐廳的人解釋清楚啊,至於麼。」
反正揍也揍過了,氣也消了大半,溫衍不想跟他廢話,低聲警告:「以後老實點。」
說完就要離開。
剛挨了揍的溫征渾身還疼著,居然還敢不怕死地湊過去。
「誒哥,我聽人說你今天帶了個女人去的餐廳啊。」他無比好奇道,「你換新助理了?」
溫衍惜字如金地否認:「沒有。」
「不是助理那是誰啊?你又沒有女性朋友。」溫征想了想,試探道,「女朋友?」
溫衍斜睨他,低哼一聲:「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不是女朋友那是誰?」
溫衍不耐道:「跟你有關嗎?」
溫征呵了一聲:「你要管我跟女人之間的事兒,那你跟女人的事兒我憑什麼不能管?」
「我可問過別人了,是個年輕姑娘,雖然我沒見到她長什麼樣兒,但能被誤解成是你的求婚對象,應該長得挺漂亮的吧?頭一回聽你帶女人去餐廳啊,嗯?什麼目的?」
「……」
溫衍狠狠揉了揉眉心,依舊保持著緘默。
他想起剛剛在公寓裡,在看到洗手間裡的那些情侶用品後那一瞬間的怔愣和猜想,到之後質問她之後得到的否認答案,以及再之後兩個人的爭吵和互相諷刺。
那姑娘的極力否認和眼裡堅定的抗拒之意,讓男人從心底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
就算他真有那個意思又如何,她有什麼資格拒絕,他很差嗎?
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麼就算墮落到要找男人包|養,也絕對不會找他。
溫衍低嗤。
貪財的小丫頭片子一個,誰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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