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野進入這座庭院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觸動了這裡的陣法。
所以,有人擋道,他並不意外。
如果孫玉歡這樣的人沒有人保護,反倒會讓他奇怪。
出現在陸野身後的,並不是陣法師,而是一個手持浮塵的麻臉老道。
而在更遠處的小亭中,還有一個盤坐在地的中年道士,手中捧著一個玉制陣盤,冷幽幽盯著陸野。
這位才是布置陣法的人。
「兩個五品道士,這位刑部尚書家的公子哥,還真是大手筆,真夠怕死的。」陸野有些意外。
五品道士,就算在京城中也並沒有到泛濫常見的地步,要知道那天雷宗道觀的吳長風觀主,也才是五品而已。
不過,似這種小道觀或者是散修中的五品道士,與吳長風那種人物的地位和實力,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別想走了。」小亭中手握陣盤的陣法師隨即開口,言辭中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此時,這座庭院已經被他的陣法籠罩,足以讓人進退不得,還不會將這裡的動靜傳出去。
陸野望了眼小亭後依舊有靡靡之音傳出的臥房,咧嘴一笑,回身沖向那手持拂塵的老道。
「找死!」老道冷喝一聲,「區區武夫,也敢挑釁我等。」
說話間,老道手中拂塵向前一揮,竟是噴湧出一道炙熱的火舌,燒向沖將過來的陸野。
陸野的身上泛起金光,將所有的衣物也包裹在內,不躲不避地沖入那火舌之中,仿佛飛蛾撲火。
老道的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在他眼中,陸野這莽夫分明就是在找死。
他所揮出的火舌,可不是凡俗之火,而是以靈力催動的靈火,不僅比凡火更加灼熱,還有極具爆發力的威能。
就這一道火舌,老道有信心在幾個呼吸之內,摧垮一座三丈假山。
可是,他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就直接凝固在了臉上。
「怎麼會!」
老道眼睜睜地看到,那個渾身泛起金光的身影,迎面衝破自己揮出的火舌,渾身上下毫髮無傷。
甚至,就連前沖的速度,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這還是武夫嗎,武夫怎麼可能扛得住自己的靈火之威?
這個時候,小亭中那位陣法師也發現了異常,他輕描淡寫地撥弄了一把手中的陣盤。
剎那間,整個庭院中似乎泛起無形的漣漪,空間蕩漾了一瞬。
而原本已經近在咫尺的老道,竟是在陸野的視線中,漸漸偏移,讓他一拳打在了空處。
「又是這種噁心人的迷幻陣法!」陸野心頭一陣冷笑。
只不過,現在他的早已今非昔比,也不是什麼陣法都能困住的了。
四周出現一道道火舌,從四面八方向他聚攏灼燒。
陸野站在原地,仿佛真的對扭曲的空間束手無策,只能任由那無窮無盡的火焰灼燒。
老道的身影在庭院四周神出鬼沒,他不相信,這個武夫能一直抗住自己的靈火灼燒。
只是,還不等他得意多久,突然發現眼前的火光中,冒出一團刺眼的金光,猶如驕陽烈日,衝破四周火焰,向著四面八方無死角地傾瀉而出。
「這又是什麼?!」老道急忙抬起拂塵,想要擋住那不知為何物的金光。
咔!
老道的法器拂塵從中折斷,金光未散,繼續衝過老道的身軀,直接將他遠遠擊飛出去,眼見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與此同時,小亭中操控著陣法的道士,也是臉色大變。
金光蔓延而過,他所在的小亭,也被直接摧毀坍塌。
不過,這道士的四周,卻是撐起一圈陣光,將他牢牢保護在內,這才倖免於難。
火光湮滅,露出了庭院中間那個依舊毫髮無傷的身影,冷冷地盯著小亭中略顯狼狽的道士。
「你到底是誰?!」道士一邊維持護體陣光,一邊驚詫地盯著陸野詢問。
陸野一言不發,只是抬起右手,並指如劍,朝著道士一點,便有一道凝實的金光迸發而出,刺向道士的護體陣光。
道士大驚失色,急忙全力催動手中陣盤,激發出所有的潛力,阻擋那金光的侵襲。
「你可知我們背後的人是誰,惹到他,你在這京城絕對無處可逃。」
道士一邊艱難地抵擋,一邊言語威脅陸野。
可惜,陸野壓根不理會,而是一步步靠近小亭,並指出劍,不斷壓迫這道士不敢鬆懈。
等到陸野距離道士不足三尺之時,他突然發力,一步跨到道士面前,一掌拍下。
轟!
道士的護體陣光轟然破碎,陸野的手掌落在對方的頭頂,直接將其拍得委頓倒地,沒了聲息。
這兩個道士,都是助紂為虐者,死不足惜。
此時,小亭後的臥房中,終於傳出一個外強中乾的呵斥聲:「我爹是當朝刑部尚書,我沒有看到你的真面目,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倒是還有幾分小聰明。」陸野嗤笑一聲,一腳踹開臥房的門,步入其中。
啊……
房中終於傳出驚恐的尖叫之聲,三個衣衫不整的美艷女子,躲在牆角瑟瑟發抖,不敢看向門口冒然闖入的人。
床上,還有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人,則是怒目圓睜地看向陸野,喝道:「一萬兩黃金,可以買我的命嗎?」
陸野掃了眼牆角的三個女子,然後衝到床榻邊,一手拍到那中年的脖頸處,將之打昏了過去。
隨即,他二話不說,單手提著中年,直接衝出臥房,躍上房頂,飛檐走壁般,遠遠離去。
至於那三個風塵女子,就算她們真的看清陸野的臉,也無所謂了。
反正,他已經縮骨易容,沒有人可以將他和陸野本人聯繫到一起。
剛過三更時分,陸野已經提著孫玉歡這位公子哥,出了城,來到了京郊半山莊園外。
一巴掌將孫玉歡拍醒,陸野冷笑道:「別裝了,睜開眼看看,認不認得這地方?」
孫玉歡眼皮微顫,艱難地睜眼,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登時驚叫一聲,然後竟然又暈了過去。
這一次,分明就是被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