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這位友何門何派, 從何而來?可是誤入此地?」領頭的修士謹慎地問話。【記住本站域名】
眾人手持器,與宋潛機保持三四丈距離。
宋潛機剛被盡火烤過,手掌紅腫刺疼, 懶得多解釋:「你們院監在嗎?帶我去見見他。」
憑空冒出一知底細的人要見院監,青崖書生們面面相覷。
宋潛機見狀高喊:「子夜文殊, 你在在——」
冰洞遍布冰錐, 像一重重白色簾幕, 聲音反覆碰撞, 回音久久散, 冰屑撲簌簌落下。
「你想幹什麼?!站住!」領頭的書生驚怒。
宋潛機繼續向前走,就像沒看見他們身前蓄勢待發的器, 姿態放鬆, 攤開空空雙手以示友:「我是你們院監的朋友, 他喊我來幫忙,你們遇到麻煩了對吧。等我見到他, 他會跟你們解釋。」
眾書生扶冰壁向後退, 滿臉懷疑, 互相傳音商量。
按院監的性格, 實在像會傳信求助的人。
就算要傳信,他能傳給誰?從沒聽說他有平輩友。
眼前這人身材瘦弱,樣貌平平無奇,像剛從火堆里爬出來,衣擺袖口被燒出幾焦黑破洞。
「金丹境且有傷在身, 沒威脅。若他心存歹,用院監動手,我們也能解決。帶他去吧。」
宋潛機輕鬆跟上。
他知這群書生吃軟吃硬。前世這群人嫌他泥腿子沒規矩,他嫌這群人拖後腿惹麻煩, 雙方互相看順眼。同在冰洞,沒少起衝突。
除了青崖一夥讀書人,那時洞內還有花溪派的十幾女修、天西洲的三隊散修、延水郡、伏陽郡的世家弟子等等。
三九流,黑白兩,魚龍混雜。
洞內孔如絲,縱橫交錯,寬處可納百餘人聚集,窄處僅能容一人躬身通過。
四面八方只有一種顏色,看久了免煩躁。
洞外上百隻千年精魅徘徊去,虎視眈眈,洞裡一群人族修士負傷累累,互相提防,勾心鬥角。
有人認為宜向冰洞深處探路:「裡面一定有更厲害的東西,它們敢進來。」
有人想進去碰碰運氣:「進退得,難困在這裡等?」
「等青崖的子夜文殊養傷,殺出一條路,然會帶我們脫困。咱們跟緊青崖的隊。」
「可那宋潛機必願帶上我們。半路拿我們當誘餌拋出去餵精魅怎麼辦。先除掉宋潛機?」
「行!精魅每夜進攻一次,還得靠他和子夜文殊守夜!」
「他和子夜文殊也是半路相逢,是一條心,如先想辦逼他出去,引開精魅。」
宋潛機在那段時間遇到各種試探和利誘。
他煩勝煩,打坐時將劍立在身邊,無論誰近身,都要被他劍氣所傷。此名聲更差。
而子夜文殊像尊雕像,背洞裡所有人的期望,每夜沉默地守衛在洞口。
知這一世情況如何。宋潛機問身前帶路的書生:「青崖的友,現在洞裡有多少人?」
他語氣客氣,領頭的修士略一思索:「各派在一處,時互通消息,加起來約莫一百四十人。」
宋潛機心傢伙,比前世還多四十。
……
領頭的修士停在靠近洞口的一處岔,對洞內行禮:
「院監師兄,此人在洞裡突然出現,說要見你,還說是你……」朋友兩字他實在說出口,改口,「認識的人……」
「就送到這裡吧,我己進去就!」話未說完,宋潛機信步入內。
「等等!」眾人伸手攔他,他身形快,像一影子。
「知了。」洞裡響起子夜文殊的聲音。
入口狹窄,宋潛機轉過兩彎,眼前霍然開闊。
這方天然冰室約莫十丈長寬,沒有冰瀑冰掛,四壁光滑。
子夜文殊黑衣黑髮,坐在冰面上打坐,眉梢、睫毛覆一層薄雪冰屑,像漆黑的石像被凍在冰雪中。
他嘴唇發烏,左肩傷口泛青紫色,傷口流出的濁血有種焦糊味。
宋潛機一見他這副模樣,忍住冷笑:「又把己搞成這樣。行啊,兩輩子忘初心是吧。」
子夜文殊抬眼,目光冰冷,伸手握住雪刃刀。
宋潛機心裡默念「我是來吵架的,這輩子吵架,吵架能解決任何問題」。
「你中了火蟾的炎毒,你帶的解毒丹沒用。萬物天生地養,一物降一物。秘境裡特有的毒物,要用秘境裡的東西解。洞穴深處長冰葉草,正可解此毒。」
子夜文殊問:「你是誰?」
他握刀,讓對方再靠近。
顯而易見,他說的話,子夜文殊一字也信。
眼下這種情況,確實很難糊弄過去。
宋潛機嘆了口氣,在洞口貼上一張屏蔽符,隔絕洞外神識窺探。
他取下手環:「是我。」
宋潯身形抽高,五官、氣息、修為一齊變,終顯出宋潛機來面目。
子夜文殊眉梢微微一動,有驚訝,卻依然為所動:「證。」
宋潛機明白對方的思:這只能證明他原來的臉是假的,能證明他就是宋潛機。
宋潛機摸出一隻小匣:「書聖的匣內畫春山,如假包換,你過來看看。」
子夜文殊接。
宋潛機心想他一定在防備匣內是暗器:「上次華微宗乾坤殿,我吃醉了,找你借過玉鳳簫,說以後有空你,你記得吧?」
「知者甚多,足為信。」子夜文殊。
「半年前我讓人送去青崖的土特產,都是千渠培育出的新品種,有種竹筍又脆又嫩,你給我寫回信,說醃過後更吃。」
子夜文殊沉默,似在考慮這件有沒有其他人知。
宋潛機轉身就走:「你信我就算了。我現在走出去大喊,青崖院監除了寫日記,還會在信紙背面畫兩小人打架。等我離開血河谷,我要讓全千渠,,全修真界都知這件!」
子夜文殊:「……夠了!」他頓了頓,緊繃的氣息鬆弛許多:「那是刀譜招式拆解。」
是「小人打架」。
除了千渠王宋潛機,還有誰這般無賴。
「你信了就。我來這裡,要殺一人,他就藏在這附近。我動手的時候,你帶人躲遠點,行嗎?」宋潛機問。
按子夜文殊的性格,與別人一同落入困境,因為身強,便認為有責任保護其他人受傷害。
如果他什麼都說,動手時對方一定會阻攔他。那樣他們必有一戰。
他若告訴子夜文殊,對方少言寡語,愛多,絕會向別人泄露他身份。
子夜文殊垂眸盯他紅腫的手臂:「你遇到何?」
「說來話長,算了。」宋潛機搖頭,「我先去給你找解藥。」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