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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演奏者們都放下樂器,自發的開始鼓起掌來。
在文藝領域,曾經有這麼一句話。
連自己都無法感動,你又如何指望感動別人呢?
而作為世界上最頂尖的音樂家們,本身並不完全是感性的人。
不如說,音樂的本質實際上是非常理性的,只是用理性去表達感性的東西。
從作曲的邏輯思維上來說,實際上很多方面更像是理科的東西,音符與音符之間的關係,調式調性,和聲系統,就與理科的公式十分類似。
只不過,發展到一定程度後,都是在表達一種自然與規律的「美」。
真正能走到頂尖的藝術家,一定不是特別能自我感動的人。
不如說,在對待外界,雖然共情程度極高,但在審視自己作品,自己演奏的時候,往往可以變得理性的嚇人。
而且,各行各業都是如此。
真正能夠攀登到頂峰的人,往往對自己要求的更加嚴格。
可就是這樣,這一次的演出,也依舊讓每一位參演的音樂家感到了深深的震撼與發自內心的感動。
參與到一次偉大演出中,更加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但無數的渺小聚集到一起,燃燒出無比炫麗的火光,那種感覺,相當令人震撼。
掌聲持續了很久很久。
這麼多人的掌聲爆發出來,甚至一度讓李少傑有種錯覺。
這地似乎都在震。
沒什麼人大聲讚譽,更沒什麼人站出來肯定,或者誇獎。
任何讚美之詞似乎都讓這種奇妙的感覺黯淡下來。
這早已不是為了讚美而做的演出。
不需要任何的讚美,只需要感受。
掌聲結束後,所有人準備退場。
十分的反常,真的很反常。
如果不是親眼看了演出,領導甚至覺得,如果自己在門外等,看到這些人這麼個反應,一定會覺得要麼是演出砸了,要麼是樂器砸了,要麼是太和殿砸了
看著一個個退場的音樂家們,領導人都傻了。
這些人,要麼嘆了一口氣,然後意味深長的走出大門。
要麼就是臉上還掛著淚痕,深吸一口氣,仿佛剛被人從獄中放出來一般。
表情十分的詭異。
這種激動過後的滿足與愜意,表現的反而不明顯。
就好像沖之前渾身痒痒,沖的時候全身激動熱血沸騰,而沖完以後只想睡覺,或者思考人生一樣。
更多的像是來到了一種非常獨特的「賢者時間」。
十分的佛系,仿佛隨時融入自然坐化,然後地上蹦起個帶檀香味兒的舍利子的那種感覺。
領導也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當一次演出的效果實在是過於強大後,反應確實容易不一樣。
這玩意就好像進行核彈試爆一樣。
大家都知道核彈爆炸大概會是啥樣,如果成功引爆,威力超大,甚至比想像中還要成功,自然會無比激動,特別激動,熱淚盈眶。
可如果這一波爆炸,炸出來個tm空間裂縫啥的。
那驚喜太多,絕對令人直接沉默。
此時的這些音樂家們就陷入了這樣的感覺之中。
激動之後,當心神回歸,真的有種不真實感。
「剛剛那曲子真的是我們演奏的嗎?」
「我真的有參與到演出中嗎?」
「等等,剛才發生了什麼?我們的演出是什麼樣子來的?」
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態。
或許沒有表演過的人,很難理解這種感覺。
但表演過,或者經常表演的人,如果在一個極為重要的場合,非常超出自己預期的完美表演了一波,也會有這樣的不真實感。
就跟日常里考試一樣。
發揮的特別完美,題全是你會的,於是寫卷子的時候會超tm激動。
然後,等分數下來,激動後,縱觀全班70分,你考了150,這個時候自然會有不真實感。
【我tm真的考了嗎?】
【這tm真的是我考的嗎?】
【考了什麼來的?我怎麼做到的?】
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很不真實,十分的不真實。
但實際上,這次演出的影響,將會永遠刻在每一位參與者的心中。
難以磨滅。
而造成的深遠影響,遠遠不止如此,或者說,遠遠不止藝術成就上的意義。
現場,確實沒有棒子的樂團。
但免不了,是會有幾個棒子的演奏家的。
當然,可能不是棒子國的,而是棒子裔的。
此時,這些人,或許是感觸,感動最深的。
實際上,一開始,在李少傑刻意針對南棒的時候,這些人確實會有所不滿。
但對李少傑的話卻沒什麼反駁的意思。
畢竟,眼界開了,走向世界,能夠成為頂級的演奏家之時,知識的儲備量早就讓他們看清了事實的真相,是非觀上,所站的角度,自然也就更高。
只是感覺李少傑如此針對,實在是很讓人破防。
不過,對於文化這一方面,這些少數的棒子裔藝術家們,自然也是知道真相的。
所以,有點不滿,但不多。
更多還是有點羞恥感,以及有點想要逃避的感覺。
我知道,也否定自己同胞的那種做法,也為之感到臉紅,也感到不恥。
所以,不太願意提起。
一來這是國內的ZZ正確,二來也算是一種明哲保身。
縱然知道真相,但也只能保持沉默,當做沒看見不知道,不然,國內畸形的潮水會將自己淹沒。
可現在。
這些人的心態開始有一點轉變了。
在接受了這樣偉大的精神洗禮後,他們無法沉默,無法淡定。
甚至已經開始做出了一些決斷。
要正視自己,要尊重他人。
以最赤誠之心去對待人文,才可以閃耀出最絢麗的人文之光。
縱觀南棒歷史,之所以沒有出真正的偉大之人,主要原因便是在于格局,在於虛偽與低劣。
如果不再低劣,正視自己的虛偽,願意做出改變,擴大自己的格局。
那時候的棒子,才有資格真正的擁抱世界人文。
這不可能。
但這幾位接受了洗禮的棒子裔藝術家們,想要試圖開始做點什麼。
不為了別的,單純是源自於內心屬於藝術家的良心,更是期待著自己能夠真正有資格去直視這樣偉大的作品。
是的,在面對李少傑這宏大的作品之時,參演的幾位棒子裔藝術家,被這種寬廣的國際主義胸懷所感染,感到了一種深深的自卑。
不是自卑於歷史,或者說,已經不會再被歷史所桎梏。
而是自卑於那些「自卑於歷史的人所做出來的陰暗行為」。
尤其是當面見光明後再回看,便感覺棒子在對待文化時,那種無恥是多麼的扭曲,多麼黑暗。
如果說以前,不去做聲,良心也不會不安。
或許還會感覺,我不同流合污,但也不去做違反同胞利益的事情的話,應該已經算盡到責任了吧。
可現在,這些棒子裔音樂家覺得。
或許,即使自己只是沉默,也是對人文的一種犯罪。
不得不說,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是極大的。
這些棒子裔音樂家們仔細回想著,內心百味陳雜。
一開始,這些棒子裔的音樂家們,也由於環境所限,認為一些文化就該是他們的。
直到逐漸長大,出國留學,接受了更多更廣泛的思想,也更了解了一些文化上的東西後。
開始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質疑。
於是,主動去研究這些文化本身。
這麼一研究,便有點崩潰了。
任誰知道自己信了十來年的文化常識居然是編造的,或許都會崩潰。
但既然能走到這一步,這些音樂家們自然不是那種繼續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事實真相的人。
可他們雖然已經開始承認事實真相了,但終究還是缺乏勇氣。
選擇了沉默。
直到現在。
當這些人,看到了世界各地的音樂家,能夠為一個共同的至高藝術追求,攜手共進,如作品中闡述的「四海之內皆兄弟」。
很難不感到震顫。
再回想起李少傑當初對南棒說的那些話。
剛開始可能不是滋味。
可現在聽起來,這似乎就是一個藝術家應該追求的東西。
「首先正視人文,然後尊重人文,這樣,你才可以擁抱人文。」
是的,這些南棒的藝術家們「叛變」了。
或者說,有了「叛變」的勇氣。
在南棒那種文化氛圍下,他們的話並不能有什麼波瀾。
或者說改變不了什麼。
但起碼,在做出決議,或者說,願意為真相開口,哪怕委婉,哪怕小聲,但起碼不再沉默了的他們,開始真正的配得上一聲「國際主義藝術家」。
這種影響是極為可怕的。
位於頂層的藝術家如果帶頭「叛變」,即使無法影響整個行業,改變整體大局,但那也絕對是一次巨大的震動。
肯定影響不到南棒的普通百姓,也無法改變這些普通百姓的觀念。
但影響到的是文藝界本身。
放在咱們的視角,那就叫「改邪歸正」。
但放在棒子們的視角來看,那真的就是
免不了因此影響很多音樂專業的人,使得其變成「公知」,屁股開始變歪。
如果真的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免不了又會出現這些人的狂熱粉絲。
別說能不能處理的問題,總歸是個大麻煩。
或許李少傑自己都沒敢這麼想。
也沒人能意識到這種奇奇怪怪的改變。
但確實目前已經有這樣的風險了。
這不由得不感慨一句。
【好傢夥,公知哪國都有】
【彼方公知,我方戰友啊!!】
以往總是咱們國內充滿了韓吹的公知,無腦的韓粉。
如果棒子內部出現了中吹的公知,中粉呢?
好傢夥!
人家肚子裡裝的東西可是沒有經過歪曲的事實。
這tm一碰上,這不得降維打擊?
當然,這也是白日做夢。
棒子那邊的環境,不是這麼輕鬆就能搞定的。
更不是一兩個人的「醒悟」就能改變的。
況且,在這次演出中,幾個為數不多的棒子裔演奏家,也只是「裔」。
對文藝界肯定有所影響,但大環境還是不可能的。
但
這幾個人或許不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但李少傑可以啊!
甚至可以說,李少傑自始至終完全沒有忘記棒子。
關愛棒子,那必須得是時時刻刻!
演出結束後,李少傑一門心思的開始幫著視頻組製作視頻。
並且對採集到的聲音進行修飾。
而此時,不少音樂家也紛紛在自己的動態里感慨起這一次合作的美妙。
「這真的是一次偉大的嘗試!我激動不已!!」
「能夠成為這音樂史奇蹟的其中之一,我演奏家的生涯來到了高光時刻!!」
而這些言論,則引發了相當多網友們的好奇。
好傢夥!
這麼高的評價!!
那真正的效果該如何爆炸?
想都不敢想!
尤其是古典音樂的愛好者們。
尚未看到,單單是聽這陣容,看到這些音樂家們這樣的動態,就已經開始原地高潮了。
音樂未響。
但顱內升天。
「哦噶!!這麼誇張?快細嗦!!」
「快嗦快嗦!!認真嗦一下!!」
「能不能多嗦點!心裡癢得很啊!!」
可很顯然。
這些音樂家們保持了神秘。
這就更讓人期待且難受了。
不少已經期待了許久的粉絲們,被這種話折磨的不上不下。
十分難受。
而這樣的話,卻讓無數媒體又興奮了起來。
好傢夥,這都直接說「音樂史上的一次奇蹟」了?!
這必然是有點大事兒的啊!!
怎麼可以放棄這種採訪機會?
要知道,李少傑那邊或許很快就會將作品徹底面試,到時候新聞熱度就不在自己這邊了!
必須採訪!
採訪這些音樂家?
當然更得採訪李少傑。
於是,開始有媒體找到李少傑,打算在作品正式亮相前,採訪點有價值的新聞。
第一個找上門的自然是央媽。
央媽的問題李少傑回答的十分正經。
看上去沒什麼不對的。
但是從第二個媒體開始,李少傑的這個採訪就變得似乎不太對了起來。
這次來的是一個外媒。
泰晤士報。
或者應該說,這位泰晤士報音樂編輯部的記者之前一直沒走。
「Jay!很高興採訪你!!」
記者十分的興奮。
沒走對啊!沒走是好事兒啊!
你看?!這不就能趕在最好的時機,率先採訪李少傑了嗎?!
我可真實個小天才!
「聽說你們的演出大獲成功,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說罷,記者便很高興的看向李少傑。
「什麼?!」
李少傑震驚。
撓著頭。
非常大聲,非常浮誇的,生怕記者聽不見,生怕記者不理解的問道。
「你在問為什麼這次演出沒有南棒的樂團?」
「其實原因很簡單啊」
李少傑自顧自的就開始說了起來。
記者懵了。
我tm怎麼沒走啊!
我就該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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