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陳陽一直在思考林依蓉口中的諸葛大師是什麼人,竟然會想出讓李家滅門這樣的方法來對付他們!
這李家,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樣的人!?
李家的老洋房距離御龍灣不算近,但心有困惑的陳陽卻始終沒有搭車的跡象,因為他想不通,到底是多深的仇恨,才會使用這樣的手段!
午夜的燈光照亮了昏暗的巷子,安靜的幾乎只剩下了陳陽的腳步聲,可就在此時,陰暗的角落突然出現一道人影,猛然出手,一把柳葉飛刀朝著陳陽飛了過去!
剎那間,陳陽猛的閃身,身子硬生生偏移一米有餘!
那把柳葉飛刀當的一聲,落在了陳陽剛剛站立的位置,就連鋪設地板的石磚都被切成了兩半!
看著這一幕,陳陽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要不是他感官超出常人,恐怕此時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而就在他皺眉的同時,角落裡那道身影已經從昏暗的角落走出來了!
陳陽打量著來人,一件紅色帶帽衛衣,一條黑色小腳運動褲,腳下穿的是一雙高幫的大頭皮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軍用品店買來的高級貨,每走一步,都能給人帶來強大的壓力!
這年輕人,不簡單啊,在他動手之前,自己竟然連他的氣息都沒感覺到!
可見此人隱匿氣息的功夫有多好!
「你是陳陽嗎!?」
帽子底下傳來一道壓抑的沙啞聲,陳陽一聽就知道,一定是個年輕人故作深沉裝出來的!
陳陽點了點頭,「我是陳陽,你是什麼人!?我好像和你沒什麼瓜葛吧!?」
「恩,沒瓜葛,但是我必須殺了你。」
來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十六七歲的稚嫩面孔,抬手便將帽衫給脫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件包裹著堅實肌肉的緊身背心!
「我叫韓舟,昆河北陽縣黃牛溝人,我缺錢,有人給我錢買你的命,我只能對不起你了!」
自稱韓舟的男孩一邊說著,就從背後抽出了一把一米來長的虎頭大刀,刀柄上還綁著一條紅色絲帶,像極了抗戰年間的紅纓大砍刀!
「冤有頭債有主,到了下面向閻王老爺告狀的時候,記得把我的名字告訴他,等我死了,再來給你賠罪!」
說著,韓舟便開始抬腿朝著陳陽走過來!
陳陽看著他,嘴角微微的勾了勾。
這男孩眼神清澈,沒有絲毫邪意,每句話都發自肺腑,可見從小到大受到的是多么正派的教育!
尤其是提到閻王老爺的那一句,更加讓陳陽覺得他良心未泯!
而韓舟卻不知道,只因為這個「良心未泯」,讓他從陳陽手上討得了一條性命!
「你不打算反抗一下嘛!?儘快做完,我就可以回老家了,那邊還等著用錢呢...」韓舟看著陳陽,在距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陳陽微微的笑了笑,「反抗這兩個字是用來形容待宰羔羊的,我不是待宰羔羊,所以用不著反抗,你動手就是!」
韓舟聞言眉頭一皺,哼了一聲,他這個年紀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小覷,二話沒說就揮
動著手裡的長刀沖向陳陽!
長刀陣陣凜冽,帶著一道破空之音兜頭便砍!
「好刀!」
陳陽讚嘆一句,對眼前的男孩生不起絲毫殺意,身子微微一偏,大刀便擦著身體落了下去!
韓舟一刀落空,瞳孔微微縮了縮,顯然沒想到自己如此凌厲的一刀,會被人這麼輕易的躲過去!
隨即長刀一橫,斜向上四十五度角猛然上挑,倏然斬向陳陽的脖子!
而這次陳陽沒有再躲,抬起左腳猛然一踹,不偏不斜剛好踹在韓舟的手腕上!
強大的力量將韓舟震得旋轉兩周才終於停了下來,反觀陳陽,卻絲毫未動!
韓舟不敢置信的看著陳陽,沒想到自己連續兩次凌厲的攻擊,都沒能奈何的了眼前的男子!
不論是身體的靈敏程度,還是力量強度,眼前之人都完勝自己!
這...這怎麼可能!?
陳陽看著他,心裡也是驚訝不已!
眼前這年輕人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論身手甚至可以跟馬小龍等人比肩,唯一缺少的便是馬小龍等人身上凜冽的殺意,只要稍加磨練,便能成為比馬小龍還要強大的存在!
一時之間,陳陽竟然升起了惜才之意!
「就這點本事嗎!?」
陳陽說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竟然擺出了一套軍用格鬥術的姿態,要跟他好好玩玩!
然而,韓舟看到陳陽的姿態,卻是身子一僵,「你,你是部隊的人!?」
陳陽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似是在等待韓舟接下來的話!
「如果你是部隊的人,那我是絕對不能殺你的...」韓舟的神情有些落寞,似乎對自己不能殺陳陽這件事感到無比的惋惜!
「不殺我,你可就拿不到那筆錢回老家了。」陳陽挑眉有些玩味的看著他,一語中的,刺激著韓舟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果不其然,韓舟一聽拿不到錢,眉宇間的失落便越發明顯了!
秦科答應給他五十萬,但前提是拿到陳陽的人頭,如果完不成任務,錢就拿不到,那老家那邊...
韓舟咬了咬牙,把長刀重新背到後面,「反正不管怎麼說,我也不能對你下手...」
「就因為我是一名軍人!?」陳陽這次明顯的露出了一抹訝異,想不通眼前之人為什麼這麼在意自己軍人的身份!
韓舟點了點頭,「爺爺跟我說過,軍人是為了國家和人民流血犧牲的人,最值得尊重。」
韓舟的回答極具感情色彩,一言一詞都充斥著濃烈的愛國主義,陳陽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背景,才能教育出一個如此愛國的殺手,哪怕僅僅是猜測自己是一名軍人,都不願意傷害!
陳陽點了點頭,眼底滿是讚賞,「如果你只是因為缺錢才做了殺手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原本因為無法拿到任務金而失魂落魄的韓舟一聽,立馬雙眼放光,猛地抬頭看向陳陽,「你說的是真的!?」
但緊跟著,就又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目光再次暗淡了下去,「算了,且不說我剛才還想殺你,就算是咱們早就是朋友,我也不可
能平白拿你的錢...這筆錢,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得出來的!」
韓舟小小的年紀,再次陷入了錢的苦惱當中。
陳陽看著他,嘬了嘬牙花子,走過去把地上的衛衣給他撿起來,「要不...咱倆出去喝一杯!?你有十六歲了沒!?能不能喝酒!?」
「十七了!我能喝!」
一提到喝酒,韓舟就好似被冒犯了一樣,立馬梗起了脖子,「從小我爺爺就給我喝家裡釀的苞谷酒...」
「苞谷酒!?」陳陽微微一愣,「多少度!?」
「說不好,不過按照我爺爺的說法,比北方熊國的伏特加要過癮的多,喝下去就是一條火線通道胃裡,那感覺,可比什麼茅台五糧液舒服多了!」
自打來到城裡以後,不少人都要拉攏韓舟,喝過的酒吃過的飯自然不在少數。
陳陽一臉日了狗的表情看著韓舟,臉上汗都下來了,一條火線,那特碼至少也得是六十五度以上啊!
「你,你能喝多少!?」
「說不準,要是有肉吃,能喝二斤,花生米的話一斤半,要是沒菜...」說到這韓舟砸吧了兩下嘴,「一斤吧。」
沒菜都能喝一斤,說的還挺委屈!?
陳陽苦笑了一下,「走,哥帶你喝有肉的酒。」
從李家老洋房出來後的陰霾一掃而空,陳陽摟著韓舟的肩膀來到路邊,打了個車就朝著江邊駛去。
坐在計程車上,陳陽看著韓舟這下子,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很快,兩人來到了大排檔,袁廣依舊是那副叼著煙切羊肉的死模樣,陳陽也沒在意,拉著韓舟就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老闆娘,現切的羊肉來五斤,羊腰羊球見樣來兩份!」陳陽扒著嗓子喊了一聲,一看就是熟客,「有白酒不!?」
「有,要多少度的!?」老闆娘看著陳陽,說不出的喜氣。
「度數越高越好!」
時間不大,老闆娘端著裝滿羊肉的大鐵盤走過來,懷裡還摟著兩壇公斤裝的白酒,光看上面的封泥就知道,度數一定低不了!
韓舟看著陳陽點來的東西,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他可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肆無忌憚的吃肉了!
老闆娘特別有心,還特意給陳陽和韓舟拿了兩個古樸的小酒碗,拍開封泥就給他們一人倒上了一碗!
陳陽沒說話,端起來就咕嘟咕嘟灌下去一碗,「哈——」
舒出一口酒氣,陳陽衝著韓舟比劃了一下,「嘗嘗,跟你家裡的苞谷酒比,哪個更有勁兒!」
韓舟看著眼前的酒,舔了舔嘴唇,但卻沒敢去端,「陳陽大哥...要不你還是先說說你為什麼請我喝酒吧,我爺爺說了,食君之祿,暴君之恩,我連你為什麼請我吃飯都不知道,這酒不能喝...」
「講究!」陳陽朝著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這碗酒的確不白喝,喝完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以後有什麼麻煩我罩著你,要多少錢你也別跟我客氣,當哥哥的我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旁邊吃飯的食客們一聽,立馬撇了撇嘴,都混到來大排檔上吃東西了,還吹什麼牛逼就是錢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