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陽的目光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幾眼這個戴著眼鏡的男子,能一眼就看出他有內傷,絕非尋常人。
「沐峰家裡是中醫世家,別看他斯斯文文的樣子,他的醫術,可比那些所謂的專家要強多了。」南宮涼呵呵笑道。
南宮涼知道陳青陽一年前是帶著極重的內傷回來的,這一次帶著陳青陽來見他的舍友,除了聯絡感情之外,很大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陳青陽的內傷。
當年南宮涼第一次見到沐峰的時候,他第一句話就道破南宮涼身有隱疾,讓南宮涼驚訝不已。
華夏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望指觀察一個人的氣色,沐峰僅憑觀察兩人的氣色就一語道破兩人的身體問題,其醫術恐怕真的不簡單。
「沐峰,要不你替我這兄弟把把脈?」南宮涼問道,他知道沐峰為人很低調,平常根本不會在外人面前顯露他的醫術。
沐峰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應道:「我試試。」
熟知陳青陽這時卻搖了搖頭,微笑說道:「我看還是不用了。」
沐峰微微皺眉,看著陳青陽不解問道:「你不相信我?」
沐峰自小跟著他爺爺學歧黃之術,一身醫術早已得到家族所有人的認可,而他在大學之所以沒有選擇中醫專業,是因為大學的老師根本沒有資格教他任何東西。
如今陳青陽居然拒絕他的把脈,倒是激起了沐峰的好強心。
「沐雲崢是你什麼人?」
「你認識我爺爺?」沐峰的瞳孔微微一縮,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陳青陽。
神醫沐九指,其名號響遍大江南北,但鮮有人知道沐九指的真正名字,而如今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真的他爺爺的名字,怎能不讓沐峰吃驚?
「他曾經替我把過脈,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陳青陽苦笑說道。
當年陳青陽重傷不久,他的首長沈紅軍便動用國家力量請來了神醫沐九指替他治療內傷,不過沐九指在替他把完脈之後,一聲不吭便離去,顯然他也沒有辦法治好陳青陽的內傷。
「什麼?」沐峰身體微微一震,「連我爺爺都治不好你的內傷?」
在沐峰心中,他爺爺沐雲崢乃是天下第一神醫,掌握生死人肉白骨的逆天醫術,自創的九龍陰陽針法早已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沐峰就曾經親眼見過他爺爺一針將一名早已斷氣多時的人救活。
連他爺爺都束手無策,眼前這個年輕人究竟得了什麼內傷如此嚴重?
陳青陽微微點頭,沒有多言半句,旋即自顧自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南宮涼見此,知道陳青陽不想在這問題繼續糾纏下去,朝著沐峰使了一個眼色後,開始轉移其他話題。
南宮涼幾個舍友都是爽朗坦率之人,幾杯黃湯下肚後,陳青陽很快就融入他們這個小團體,有說有笑,聊得不亦樂乎。
沐峰也很識趣,沒有再提及陳青陽內傷的事,不過從他看陳青陽的眼神,不難看出他對陳青陽十分的好奇,心想著回去要不要給他爺爺打個電話詢問關於陳青陽的事情。
一番酒足飯飽過後,三名舍友有事便先後離開,留下陳青陽和南宮涼兩人。
「陽哥,這裡沒有外人,跟我說說你的傷吧。」南宮涼將陳青陽面前的酒杯拿了過來,然後一飲而盡,依舊面不改色。
換做是以前,三個南宮涼也喝不贏陳青陽,可如今喝了幾杯酒後,南宮涼明顯感覺到陳青陽的神情有些異樣,想來跟他的內傷有很大關係。
「你想知道什麼?」陳青陽苦笑一聲,雙手揉了揉太陽穴,腦袋的確有些昏沉。
「是誰讓你受如此重的傷?」南宮涼眼神微微一凜問道。
「他已經被我殺了。」陳青陽淡淡說道。
南宮涼表情一滯,良久過後才舒緩開來。
殺人,在陳青陽的嘴裡,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南宮涼很想詢問這些年陳青陽究竟經歷了什麼,但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那段經歷對於陳青陽來說並不美好,甚至還很殘酷,他不想再次揭開他的傷疤。
「你的內傷真的治不好?」南宮涼問道。
如今陳青陽整日一副病懨懨的姿態,南宮涼真的生怕他有一日會直接倒下。
「天知道。」陳青陽輕聲說道,眼神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對於自己的內傷,沒有人比陳青陽更加清楚,他體內的筋脈幾乎全部斷裂,若非他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如今還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陳青陽其實已經很知足了。
「要不我去找我父親,看看他有沒辦法?」南宮涼微微咬牙說道。
跟陳青陽一樣,南宮涼也和自己父親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不過為了自己的兄弟,南宮涼可以低下頭去求他的父親。
陳青陽直接搖頭拒絕,說道:「我知道你的家族很強大,他們興許真的有辦法醫好我的內傷,但是代價也絕對不會小,他們不可能無償幫我,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難道就任由你的傷勢惡化下去?」南宮涼不甘心問道。
「放心,我的傷勢已經穩住了,只要不動用武力,活個幾十年還是沒有問題。」陳青陽呵呵笑道。
南宮涼微微握拳,眼神閃過一抹堅定之色,他內心似乎已經作出了一個決定。
走出飯店,南宮涼原本想陪陳青陽回宿舍,不過被陳青陽拒絕了,他想要一個人走回宿舍,順便熟悉一下新學校的環境。
剛好南宮涼這時接了一個電話,他也不婆媽,和陳青陽告別一聲後便率先離開。
陳青陽並不著急,一邊感受周圍喧鬧的氣息,一邊緩緩走向復海大學,原本只要七八分鐘的路程,他整整花了半個小時。
就在陳青陽剛準備踏入校門時,後面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一陣大範圍的騷動,繼而引發全場人的注意。
陳青陽好奇轉過身,循著人群喧鬧的方向看了過去,目光正好看見一個衣著簡潔素雅的少女朝著他緩緩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