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姐,和妍姐好好談談吧。」莫銘輕聲勸道。
「把你這幾天的想法,都告訴她,妍姐一直都很關心你,我想,她不會因此責怪你的。」
「嗯,謝謝你,莫銘。」
莫銘笑笑,不再說話,只是一個人離開了這裡,生怕打擾了現在兩人之間那份微妙的靜謐。
穆薰和江妍面對面的站著,儘管目光有些躲閃,但最終兩人還是彼此對上了視線。
「那個......薰,任務完成了?」
「嗯......完成了。」
「那,莫銘的表現......哎呀我都在問些什麼啊。」江妍偏過頭去,惱聲罵了自己一句,自己想要說的不應該是這些才對。
「姐......」看著江妍愁眉苦臉的樣子,穆薰不禁鼻子一酸,一想到這幾天她都是這樣為自己擔憂到心力憔悴,穆薰的心裡就滿是愧疚。
但就和莫銘說的一樣,愧疚不應該是不開口的理由,自己該做的,應該是與這位姐姐好好聊聊。
「抱歉,姐,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穆薰低聲說著,讓江妍也重新看向了她。
「我聽莫銘說了,這幾天,你為了我的事情做了不少的努力,包括請他來和我談心,還刻意給我們安排同行任務......
你為我操心了這麼多,我卻一直對你視而不見,我......」
穆薰的頭越說越低,直到不能再低的時候,她也很難再說出其他的話來了。
江妍聽著穆薰的話,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愣了好半晌,她的臉上才終於浮現出了一點笑意。
看來,薰已經想開了。
「沒關係的,薰,沒關係的。」江妍為穆薰撩開散落下來的髮絲,輕聲說道。
「我明白你的難過,只是以後,你不要再一個人去默默承受了,好麼?
你看你,這幾天下來,頭髮都白了這麼多。要是以後嫁不出去,我以後哪還有面子去見你爸爸呀。」
「姐,不許你說這種喪氣話!爸爸已經不在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聽到江妍這樣子說,穆薰一下子就急出了淚來,立刻抬起頭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好,那就不說這個了。」江妍笑著說道。
「聽你剛剛和莫銘說,明天開始他要和你切磋,請你來指導他的武藝了?」
穆薰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點點頭道:「嗯,他天賦很好,這幾天相處,我也看得出來他很努力,兩年後等他到我這個年齡,實力肯定不會比我差。」
「這次,多虧了他的開解,我才能找到自己已經迷失的本心。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可能現在還在和姐姐你們置氣。
他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在想要送些什麼回禮給他才行。」
說道這裡,穆薰的眼神不禁黯了幾分。
「但是姐,你也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跟著我爸生活的,除了這把刀和這套刀法,他也沒給我留下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因此,我也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來報答莫銘,只能儘量的來幫他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剛剛約好的切磋對練。」
「挺好的,」江妍笑道。「不過這回,你下手的時候可得悠著點。」
「你這孩子,以前和據點裡的那些傢伙對練的時候,下手就是沒輕沒重的。
像陳星和付月侯他們,雖然嘴上不說,實際上一個兩個都已經被你打怕了。」
「誒?有這種事麼?」
穆薰小嘴微張,顯得非常的不可置信。
關於江妍剛剛說的那些,她從來都沒有察覺到過。
「哈哈,可不是嘛!上次跟你切磋,陳星的斧子都被你劈歪了,花了十幾萬武幣才修好。
還有上上次,付月侯肩膀那被你的刀杆砸了那一下後,可是在據點裡修養了三天,才能恢復到繼續接任務的程度。」
江妍忍俊不禁的笑道,寵溺的摸了摸穆薰的頭。
「所以呀,你要是想指著這點來報莫銘的恩,下手可得悠著點,萬一把他也給打怕了,到時候想指教他都難嘍。」
「這、這樣嘛......我之後會注意的......」穆薰嘟囔著說道。
「呵呵,放輕鬆,那小子,應該沒那麼容易就被打趴下。」江妍看了一眼莫銘之前離開的方向,偷笑道。
「走吧,我們也一起去吃個飯好了,算起來,我們兩個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在一張餐桌上坐過了呢。
聽說,今天的伙食是用剛從後方運來的新鮮牛肉做的厚切牛排,正好是你最喜歡吃的東西。」
「嗯,好。」穆薰欣然同意了江妍的提議,平時冷若冰霜的俏臉之上,滿是久違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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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五點過十分。
據點的四周大多還處於沉眠的寂靜當中,只有一些負責早勤的值班武者流竄在食堂後廚的各個角落。
可偏偏在這樣的安寧的時刻,訓練樓的三樓場地里,傳來了陣陣打鬥的聲音。
自不必說,在這個時間裡,會來到這個地方的,只有可能是莫銘。
而在莫銘對面與他頻頻交手的,自然就是穆薰了。
只是看起來,穆薰的臉上仍然殘留著兩三分的倦意,睡眼惺忪,似乎並沒有睡太醒的樣子。
「轟!」
一聲巨響過後,莫銘竟被穆薰一刀劈出了二十米遠的距離,幾乎快要撞到身後的牆壁才堪堪穩住身形,停了下來。
「啊!」只聽到有人一聲高呼,但出聲的並非莫銘,而是穆薰。
「抱歉抱歉,莫銘,我剛剛走神了,一不小心沒注意收著點力氣......」
穆薰快步奔向莫銘,擔心的檢查著他的身體狀況。
「剛剛那一刀,你沒有受傷吧?感覺還好嗎?要不要去醫務部檢查一下?」
穆薰的走神,自然是有原因的。
今天早上五點的時候,莫銘準時敲響了自己的房門。
放在平時,這個時間也正是自己起床準備訓練的時間。
但由於這十幾天來的自我封閉和緊繃,穆薰的精神狀態已經變得非常疲憊,而昨天想開了之後,她終於能夠放鬆下來,心無雜念的睡上一覺了。
所以當她聽到敲門聲的時候,還在床上久違的進行著著香甜的睡眠。
也正因如此,在被莫銘叫醒的十分鐘後——也就是現在,她的精神狀態只能用半夢半醒四個字來形容,完全保持不了百分百的清醒。
方才那一招劈斬,一個沒留神,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就用多了幾分,這才導致了莫銘被如此狼狽的擊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