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視線，都聚焦在姜大的手機上。
姜大給律師打完電話，客廳內恢復了可怕的安靜。
娜娜知道，全家人心裡都不太爽快，一有機會就會好幾張嘴巴群起來說她老公價錢怎麼喊得高，自家人還這麼公事公辦云云。
對於這樣的情況，娜娜已經在心裡打定主意，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老公這邊。
她雖然不太懂計算機技術編程，但是她知道肯定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開發得出來。
否則，爺爺早就花錢買別人的產品。
而且，自己人負責開發的產品，以後還會幫助維護這個app系統。
說白了，姜家還是賺了。
娜娜假裝沒看見姜梵對她投來的異樣目光。
小妮子乖巧極了，一手托腮，一邊想著這些簡直就是對她的人身攻擊，圍觀老公在電腦上連接華屋酒店官網，看著他把全新app接入酒店端。
雖然看不懂，但是有幸目睹這種天書誕生和上線，也值得銘記。
「老公，要不要去書房？」
許牧頭也沒回，眼睛盯著熒幕，雙手時而在電腦觸摸板劃拉。
笑著道，「不用。」
「可是老公你……這麼窩在沙發里，腿，不麻、不酸麼？」
小妮子都恨不得伸出自己這雙小手兒給老公的腿松一松肌肉。
許牧頓時就活動了一下雙臂，很自然的反手拍拍小妮子溫熱的臉頰，「我喜歡和全家人坐在一起，聽你們聊天，我邊幹活……」
「啊？……我們聊天的聲音不會影響你寫程序嗎？」
娜娜一直覺得寫程序是需要待在安靜的環境。
否則，程式設計師的思緒會受外界干擾、影響。
「不會啊，我沒問題。」
「哦，那你幹活吧。」
許牧怔了一下，迎上老婆那無可挑剔的笑容，頓時就想湊過去親一口。
不過，他覺察到好幾雙眼睛都注視著他們。
這般公然的秀恩愛。
會被揍。
一臉平靜道：
「其實我還很享受，邊敲碼邊在腦海里進行計算邊和別人聊天。」
「那我們聊什麼？」娜娜那小模樣看著老公問。
姜熙臣：「……」
景霞：「……」
老爺子被孫女的傻裡傻氣的一面給嗆的直咳嗽。
許牧本著笑意，指著電腦說，
「再過幾分鐘就搞定啦，你再等我一下。一旦接入，從今晚開始，客人不僅可以從微信、支付寶、微博端直接進入華屋酒店進行客房預訂。而且，酒店後台系統也同步上線，相關部門可以適時在後台監控各項數據。」
「哇——」好厲害。
許牧笑笑，眼神兒朝爺爺和姜大瞄了眼，「因為我們開發的版本是酒店前、後端的雙埠，所有數據將會合在系統後端，所以價錢才……」
「哦，懂了！懂了！」
景霞一邊看電視，聞言，回頭朝女兒、女婿笑了笑。
經過女婿後面這個補充信息，她覺得姜家也不虧。
不過，女婿總是一臉平靜，理所當然地做出別人做不到的事。
所以年紀輕輕能獲得他們家小公主青睞，想來這理由也很明顯。
幾分鐘後。
許牧將所有埠全部打通，然後從沙發上下來抱起電腦走到主位前，「爺爺，您可以在電腦上登入酒店系統的工作檯，查看你想查看的各類數據。」
姜梵靠在沙發上，瞥了妹夫一眼涼涼的說，「這麼說，你能看到酒店的銷售數據？」
「理論上是可以。」
老爺子抬起頭來，「那，是不是要設置一些權限？」
「沒錯！爺爺想到的安全方式，我已經想到！所以設置了兩個超級管理員帳號，分別是給爺爺和大哥使用，初始密碼都是6個1。」
「6個……1，太簡單了吧？」老爺子問。
「是啊！待會兒你們分別登錄後台修改成8位數，分別含有大小寫字母、符號和數字的高級密碼。」許牧說著，點開後台超級管理員一欄，告訴爺爺。
「嗯，那、除了我和姜二，其他部門是不是也需要設置密碼？」
「理論上來說，有必要給相關部門的負責人設置一定權限。」
老爺子一邊瀏覽系統的工作檯，畫眉眉梢蹙起。
他在思索到底要給哪些部門下放權限。
姜大打完電話，吩咐阿姨去樓上把他的電腦拿下來，然後看向妹夫，「除了我和爺爺能看到酒店所有數據，你們團隊也能看到吧？」
「肯定能看到！東西都是他造出來……」
姜梵像個接嘴瓢似的附和道。
「爺爺不擔心你看到酒店的經營數據，」老爺子緩緩地抬起精銳眼睛，看著許牧，「相反的，爺爺還需要你幫我看看這些大數據。當然，你那些的團隊成員還是不要看到了……」
「是！爺爺您放心吧，他們看不到！」
許牧趁機為自己的小夥伴澄清，「他們跟我一樣，住在世界各地的自由人士，沒事就喜歡自由自在享受人生，對於窺探別人家商業上的東西沒興趣。」
「嗯，那這件事，爺爺就拜託你了。」
老爺子一副幹大事的王者姿態，揚起不怒自威的臉龐，緩緩地說：
「當然，大數據產生之後，還需要進行數據分析。」
姜大面癱臉抖了抖，「爺爺！我們自己有技術部，數據分析的事情不需要另請高明。」
老爺子沒好氣撲哧一笑。
「你自己也說了，是另請高明！」
「……」我說啥了？
姜大四面張望。
老爺子看著大孫子，問道：「王律師什麼時候送合約過來？」
「很快的。」
老爺子看子孫後代們，一個個全都沒有數據思維，現在好不容易，孫女拐到女婿這種精通數據這方面的，人才難道他會捨近求遠？！
老人家朝孫女婿慈善的笑笑，「小牧，既然你精通數據，那爺爺就聘請你擔任我們酒店的數據分析師，還可以順便維護酒店app，你不會拒絕爺爺的請求吧？」
「呃……」
許牧驚訝，抬頭看向爸爸媽媽和哥哥們。
他們的表情只有一個詞：震驚！
「薪水嘛，爺爺不會虧待你的，你開個價，或者我們按同行業工種給你月薪？」
「呵呵，既然爺爺看得起咱，薪水不薪水的就不用客氣啦。」
許牧還扭頭看了看娜娜，見小妮子笑眯眯的並沒有反對。
於是，笑了笑，說：「就在國慶放假之前，邊神還邀請我擔任他們配音工作室歷史顧問呢。那，以後周末，我和娜娜可就充實嘍。」
「邊神邀請你擔任歷史顧問？看起來像是你的本職工作。」
「行！爺爺你覺得要聘請妹夫擔任酒店數據分析師，我這邊暫時沒意見！今晚酒店app就會產生數據對吧？」
許牧點頭，「對，我在官網發布了消息，請客人直接點進app連結，或者是從三大社交媒體埠進入預定客房。」
說著，許牧又操作了一下電腦，當著老爺子面回到前端打算演示一遍。
卻不想，聽到姜大說：
「你明天到酒店，咱們召開接入app之後的數據分析會！」
許牧怔了一下，這尼瑪姜大還不信任他的技術呢。
但是他還是禮貌而不是尷尬的笑著解釋，「明天，我和娜娜該回學校上課。」
「那就後天！後天周六尼瑪不上課。」
「後天也不行啊，盛衍風邀請我和娜娜後天去他們家參加他爺爺83歲壽宴呢。」
「盛家邀請你去參加壽宴？！」姜大抹了把臉。
怎麼感覺妹夫的日常比他這個酒店CEO還要忙呢。
不科學。
「那你說什麼時候去酒店，給技術部開數據分析會？」
聽到大孫子步步緊逼的態勢，老爺子輕抬下頜道：「如果小牧白天沒時間，可以等新app跑一周，下周六咱們再看效果。」
「我看爺爺說的有道理。」
許牧都已經打定主意，最近你不會去酒店。
「行！暫定下周六上午9點。」姜大開口將時間卡死。
不給妹夫推卻和找理由缺席的機會。
娜娜聽到自己被邀請！
趕忙從沙發上走下去，跑到許牧面前蹲下，小臉揚起，「老公！那個盛衍風他為什麼邀請咱們？」
「害，那小子喜歡跟我玩兒。」
「哦，……哎呀，老公，我記得盛家是江南首富，對吧？」
「是的，今年福布斯富豪榜好像是江南首富。」
「那咱們明天放學了就趕緊去商場購物！買衣服，那種壽宴，規格肯定很高，男生必須穿西裝！我想想，我可能也需要買禮裙吧？」
小妮子頓時陷入為參加宴會的著裝籌備計劃中。
看得她老媽景霞，一個勁的朝姜熙臣遞去好笑的眼神。
十分鐘後，姜大郵箱提示有新郵件。
同時，律師打來電話。
「姜總，完整版本的合同文件已經發到您郵箱了，不需要我現在過來吧？」
姜大岔開雙腿坐在爺爺面前。
一手舉著手機，另一手還扣著咖啡杯掛耳。
面癱臉一頓，「這份合約標的一千萬，你說呢？」
律師在那邊「啊」了一聲，趕忙道：「大約20分鐘我就能感到姜宅現。」
聽說律師就要親自來姜宅協助姜大完成簽合約。
姜梵覺得此事已成定局，起身道：「算了，我回房睡覺。」
「嗯……對了，聽說你明天要上的這檔綜藝，節目組邀請了娛樂圈20個男明星參加？」姜熙臣自己都覺得這會是沒話找話。
姜梵貴氣臉微微偏向老爸，「爸，你什麼時候也關心起我競爭對手是誰？！」
「呵呵，爸爸是要提醒你，在娛樂圈前輩面前別太驕傲。」
「我什麼時候驕傲了？再說，這次參加《追星吧哥哥》的80%嘉賓，都是過氣明星，哪裡還需要我驕傲？」
「姜梵——」
老爸的叮囑實在可愛！
姜梵扯唇一笑，慢條斯理整理著西服，「您要相信自己的遺傳基因，那肯定是百里挑一！您兒子我只需要在鏡頭前一站，那些哥哥們全都會主動過來跟我搭訕。」
說著，姜梵意味深長地瞥了妹夫一眼。
抬腿上樓。
走到樓梯間，姜梵忽然頓住，回頭看著在客廳裡面歪著小腦袋的妹妹。
「娜娜！上來！」
娜娜沒龍鳳胎哥哥這麼一喊，倏地回頭，「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哥哥教你，還不聽話啦？」
娜娜撇撇嘴，「人家沒空啦。」
「拜託，你老公現在不需要你，快點上來！」
姜熙臣看著姜梵，再看看女兒，俊雅的臉上盪起笑容，「娜娜，哥哥喊你定是有話要說，你就上去一下吧。」
娜娜極不情願的扭著小身板走向樓梯間。
一上去，就被姜梵拽著上樓，兩兄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樓梯口。
許牧坐在爺爺身旁，一邊教姜大設置超級管理員密碼。
然後一邊協助老爺子順便也更改了管理員密碼。
「爺爺您要是以後想在家看酒店經營數據，就可以打開電腦，登錄後台——」
「另外，為了數據安全，我會給你和大哥綁定你們自己的電腦，也就是說，換一台電腦，就算密碼什麼的都對，也無法登錄超級管理員帳號。」
「這個靠譜。」
老月子說。
華屋酒店的王律師，拎著包匆匆來到姜家。
「我已經列印了兩份合同，細節方面沒問題吧？」
一見面，姜大便是冷聲冷氣的問王律師。
王律師走進客廳，對著老爺子恭敬的頷首之後坐下，「這份合約是我們律師樓今年一直在使用的軟體購買協議，我只過了少許修改。」
說完，姜大才把合約丟給許牧，「你看看。」
「哦。」
許牧拿起兩份合同，匆匆閱覽。
坐在一旁的姜家幾個成員，對女婿這般認真、謹慎的態度莫名就生出了無限好感。
兩份一模一樣的合約看過了一遍，許牧看著姜大，「大哥，責任條款，第三條，開發者對本條約標的負有所有法律責任，這條，得改。」
姜大一愣，「改什麼？」
「東西做出來，你們認可就買下，不存在後期在經營使用過程中產生的法律問題，還由我來負責。」許牧一臉認真的說。
姜大無語。
老爺子更是爬著一頭花白的頭髮。
這孫女婿的確不是省油的燈啊。
「王律師，刪掉這條。」老爺子看向王律師。
然後又看向許牧，「還有別的地方需要修改嗎？」
王律師也戰戰兢兢的看著姜家女婿，「你都仔細看了一遍？」
「對！除了這條之外，付款方式，也有問題，需我們一次性提供了完整的版本，不需要還要故意拖到三個月之後，分期付款！」
這要是別家的合約，許牧直接就說，「咱們不需要合作，拜拜。」
但是這時老丈人家，他也只能提出來萬對方修改。
姜大挑眉，「你的意思是？一次性付款。」
他看向王律師，「有一次付款的嗎？」
王律師苦著一張臉，說是也不行，要是說不是，待會兒被打臉了可咋整？
既然律師不敢直言，許牧覺得只有自己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大哥，你可以再合約裡面加上這一條：你是甲方，可以要求乙方在交付軟體之後一年內，免費維護軟體在使用過程中的嚴重問題，或者是小bug。」
姜大看向爺爺，「爺爺，這小子怕不是個人精啊！行業都是這麼付款……」
「大哥，你這話就見外了，你想想啊，假如我給你一個月上線一個部門的使用功能，半年才全部上線整個酒店app的全部功能，你干不干？！」
只要你肯接受這種方式交付，我也接受三個月之內分期結算！
姜大氣得眼裡頓時冒出兩簇怒火。
姜二在一旁聽得笑起來，「大哥，別掙扎了，利落付款吧。」
要是他的病人說，一年內分期支付醫藥費，他也會直接說，你tm等死吧！
……
王律師現場修改合約。
重新列印了兩份新合約。
在老爺子注視下，姜大和妹夫簽訂了軟體買賣服務協議。
落筆後，姜大看向爺爺，「爺爺，什麼事時候付款？」
「你明天去酒店之後，吩咐財務總監走流程吧。」
「嗯。」
這麼大一筆資金，的確需要走流程簽字確認。
而且，許牧覺得還要考慮是否要規避一些印花稅什麼的。
王律師離開之後。
姜熙臣看著在收拾電腦的女婿，問道：「小牧啊，周六，你真的要帶上娜娜一起去盛家祝壽？」
「啊，盛衍風都邀請了，我肯定的去。」
「那……爸媽幫你們準備一份壽禮。」
姜熙臣說著，扭頭看向身旁的太太，「老婆，你說，給盛家送什麼禮物好呢？」
這時，許牧正要拒絕說不用。
姜二從沙發上站起，涼淡的嗓音嗤道，「爸！您就別為難我媽這種不懂世俗理解的女性了，你去看看咱家院子裡停的那輛帕加尼，就知道操心過頭。」
「姜二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喲……」
景霞點頭，「小牧，如果需要媽媽給你們準備禮物就告訴我們啊。」
「不用帶什麼禮物，我和娜娜就是去湊熱鬧。」
許牧裝好電腦，拎著電腦包就直接上樓。
去姜梵那屋找娜娜。
走到姜梵臥房門口，許牧見房門是半敞開的，於是推門朝裡面看了一眼，喊道：「娜娜在裡面嗎？」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在衣帽間……」姜二修長身軀從許牧身後飄過去說道。
「衣帽間？！」
許牧好奇的推門走進去，姜梵的臥室可以說是姜家最為奢華的。
各種家居一看都不是俗物。
恰好，姜梵從衣帽間走出來，看到妹夫，「進來吧。」
「娜娜也在衣帽間？」
許牧跟著姜梵走進衣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