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希柔聽到謝九辰改口叫她紅玉,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她含淚怯生生看了謝夫人一眼,咬了咬唇狼狽離開。
靳希柔快步走出謝家大門,她回頭看了眼豪華氣派的別墅,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坐迴路邊的奔馳,她拿出化妝包,對著鏡子補著妝,臉上早沒有半點淚痕。
她戴上藍牙耳機,播出去一個未知號碼。
「喂,計劃進行的怎麼樣?」
電話那端傳出男人慵懶的聲音。
「計劃有變,謝九辰有未婚妻你為什麼提前都不告訴我。」
靳希柔冷淡的回道。
電話那端的男人明顯也吃了一驚:「什麼未婚妻?」
靳希柔把方才發生的事大概的講了一遍。
末了,還擔憂的說:「她怎麼會知道三年前我打過胎的事,那家醫院你處理好了嗎,我們的事不會暴露吧。」
電話那頭男人傳來一陣輕笑。
「寶貝,你放心,這件事誰都查不出來,另外……」
男人輕佻的聲音瞬間變得陰冷:「我竟不知道你還背著我搞這些花樣,你是真的看上小九了?」
電話那端冷笑了一聲:「靳紅玉,你記住,你現在變成知名的芭蕾舞團的首席是誰捧的你,我能讓你變成風光亮麗的大明星,也能讓你一夜之間臭名昭著。」
靳希柔握著口紅的手抖了抖。
「記住,按照我的安排行事,不要再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別以為我們之間睡過幾次,我就能再三縱容你。」
狠厲的語氣宛如魔鬼的耳語,讓靳希柔打了個寒噤。
電話掛斷後,她頹敗的摘下耳機,匍匐在方向盤上。
三年前她就知道,那個男人是個魔鬼。
而她。
已經身處地獄,沒有選擇的餘地。
……
別墅內。
謝夫人看著靳希柔離開,捂著胸口坐回沙發上。
謝九辰目光凝視著謝夫人蒼白的臉色,站起身,擔憂的開口問道:「媽,怎麼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他媽前段日子開始,胸口就經常無緣無故發悶,疼痛難忍。
去做了最精密的檢查都沒發現什麼毛病。
謝夫人安撫地朝兒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小九,不管怎麼樣,朵朵是你爺爺給你定好的未婚妻,你先和朵朵相處看看,彼此了解一下好不好。」
她虛弱的捂著胸口,小口喘著氣。
謝九辰皺著眉看著謝夫人,心裡一百個不願意此時也沒辦法說出口。
他惡狠狠的瞪了巫朵朵一眼。
謝夫人見兒子沒反駁,心裡大喜,朝後面喊了一句:「福媽,準備開飯吧。」
又親切的朝巫朵朵笑著說:「朵朵,你和小九哥哥聊會天,我去樓上喝藥。」
她看向謝九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小九,你可不准欺負朵朵。」
說完,腳步虛浮緩慢的上了樓,豪華的客廳只留下兩人一貓。
巫朵朵若有所思的看著謝夫人上樓的背影,手無意識的輕撫著膝蓋上的黑貓。
「你們家和我爺爺有舊?」
謝九辰漆黑的眸子一瞬不動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巫朵朵撲閃著大眼睛回望著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啥意思。
謝九辰蹙緊眉頭,不明所以。
「我也不清楚,只是家中長輩從小告訴我,我是有相公的。」
她慢吞吞的回覆道:「而且,林阿姨每年都給我們寨子捐很多錢和吃的,我從小讀書的錢也都是謝叔叔和林阿姨給的。」
她微微一笑,嘴角處竟還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
「謝叔叔和林阿姨都是很好的人呢。」
謝九辰被梨渦晃了晃神,這村姑長的黑了點,可細看還有幾分清秀。
可回過神,想起她的話,謝九辰臉色瞬間沉了幾分。
原來她巴著婚約不放,是為了自家的錢來的。
這村姑小小年紀,心思這麼深。
不行,他絕對不同意這個婚約。
眼下他爸謝景深還在外地出差。
等他爸回來了,一定要說服他父親把這可笑的婚姻解除了。
「哼,你這個村姑聽好了,我是絕對不會和你訂婚的,你趁早離開我們家。」
謝九辰鄙夷的看著巫朵朵,說完也不等她回話,大步流星的往門口走去。
「小九,你這會要去哪,今天要給朵朵接風洗塵呢。」
樓梯上方傳來謝夫人的聲音。
「不吃了,看著討厭的黑泥鰍誰吃得下去。」
話音剛落,就傳出大門關閉的聲音。
謝夫人噔噔跑下樓,追了出去,還是沒能攔住兒子。
她氣惱的看著門口,只能尷尬的走到沙發前,歉意的望著巫朵朵。
巫朵朵淡然一笑。
她從見謝九辰第一面就很好奇。
這個男子身上半點靈力波動都沒有,他到底和天書能有什麼關係。
謝九辰出門前的那句嘲諷,她半點都不在意。
如果不是為了天書,誰願意搭理他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
巫朵朵漆黑的眸光閃了閃,她鼻子微不可見的動了動,仿佛聞到了什麼。
「林阿姨,能帶我去您房間看看嗎?」
謝夫人沒想到,巫朵朵突然開口提出這樣突兀的要求。
她愣了愣,還是輕輕頷首答應了。
謝夫人領著巫朵朵上樓,推開二樓的主臥,是一間奢華寬敞的法式裝修臥室。
精緻的大吊頂,和珠白的金色花紋壁紙,讓整個臥室高雅又不失浪漫。
巫朵朵環視一圈,目光很快鎖定在臥室里的小客廳茶几上。
黑色的古樸石盆里,布滿了白色小碎石和幾顆大大的鵝卵石,水波清澈,襯得紫色的花朵宛若凌波仙子,楚楚動人。
「朵朵,怎麼了,你喜歡這盆花嗎?」
謝夫人柔聲細語的問道。
「這個是上個月新來的花匠送的,說這個月就能開花呢,你要是喜歡我讓他給你送兩盆到臥室。」
謝夫人慈愛的說著,用手摸向花盆上的花苞。
「林阿姨,別碰。」
巫朵朵忙用手制止道。
從她初見林阿姨時,就聞到她身上那股花香味,氣味很淡。
直到她方才下樓後,這氣味變得濃郁,巫朵朵才完全確定。
「林阿姨,這不是水仙,這是有毒的秋水仙。」
「什麼?」
「林阿姨,你最近是不是胸口經常心悸不舒服。」
謝夫人仔細回憶了一下,還真的是上個月把這盆花擺在臥室後,她就開始心口疼,胸悶氣短。
「林阿姨,秋水仙開花的時候,花苞和莖葉會產生一些毒素,長時間會影響人體器官的。」
巫朵朵表情認真的解釋道:「不過您不用擔心,現在及時拿走就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謝夫人忙叫人把花盆端走,她再看向巫朵朵的眼神更柔和了。
阿彌陀佛,這小姑娘果然是他們謝家的福星。
難怪公公說纏繞謝家百年的詛咒有望破解了。
可這有毒的花……
明顯是有人想要她和謝景深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