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梅,的確在這一帶是個潑婦,和社會上有來往。Google搜索
她這麼一來,真把蘇有容往絕路上逼。
蘇有容磕頭的心都有了。
宋三喜大步走過來,把蘇有容扶起來,摟進懷裡。
「有容,咱是有尊嚴的人,只跪天地跪父母。」
蘇有容委屈得像只柔弱的小貓咪。
眼淚滾滾,低著頭,不敢看債主張紅梅,恨不得掐死丈夫。
要不是因為他不顧家,何至於自己活得這樣沒尊嚴?
女兒生病的錢都要她借錢,還算高利息。
張紅梅大驚失色的樣子,扯著嗓門兒叫:
「呀!看看,誰他媽說話這麼硬氣呢?」
「原來是敗家子回來了啊!」
「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性!有臉在老娘面前說這種硬話嗎?你這種人談尊嚴,也配?!」
宋三喜平靜道:「張老闆,我們欠債,但不賴帳。」
「五百塊加利息一共七百,我認了,晚上一定還給您。」
「說話算話,請您不要為難有容。」
張紅梅叉著水桶腰,罵道:「放你媽的屁!就你這種敗家子,也能說話算話?」
「是的,說話算話。」宋三喜不躁不怒,修養性很好。
「滾蛋!老娘信你媽個鬼!就你這逼樣,今天上哪裡弄七百塊?聽著,今天要麼你老婆去賣,老娘給介紹買家;要麼……」
說著,張紅梅心思動了起來,反正她很不爽宋三喜。
宋三喜這狗東西,在外面到處賭錢,從來不照顧她麻將館的生意。
所以,張紅梅伸出了自己的馬靴,踩在門檻上,一指:「你要真想把這債務揭過去,跪下,舔老娘的腳!」
「舔一下一百塊。一共七下,就這麼簡單!來啊!」
那老臉,撲著厚厚粉底,寫滿了刁難。
蘇有容不禁看看對方,又看看老公。
說實話,活得生不如死的,能免七百,她一咬牙,還真能幹。
就宋三喜這種性子,怎麼可能舔?
沒想到……
宋三喜摟了一下蘇有容,似乎是把她展示給張紅梅。
他一臉淡淡的微笑,很親和的說:
「張女士,首先,有容比您漂亮百倍,她是我宋三喜的老婆,非賣品。」
「其次,晚上還您七百,說到做到。」
「然後,跪舔你嗎,滾。」
宋三喜突然出手。
砰!!!
門板狂砸過去。
「啊!!!」
張紅梅慘叫,腳尖子被門抽中,老疼了。
她瘋狂的砸門,叫罵不已。
「宋三喜你給老娘開門,開門!」
「你個敗家子,你敢這樣對老娘!」
「老娘今天絕不會放過你兩口子的!」
「你倆等著,等著……」
門內,蘇有容其實想笑,又不敢。
只得低頭掐了一把宋三喜,無奈的小聲怨斥:
「發什麼瘋啊?酒還沒醒嗎?你不知道張紅梅是混社會的……」
「吃早飯了。你不是還要上班嗎?」宋三喜摟著蘇有容往飯廳去。
嬌弱無骨的女人,令人生憐。
「吃什麼飯啊,她在外面發瘋啊……」
「發夠了就走了。」宋三喜把蘇有容按在椅子上,「對付潑婦,我有的是辦法。你以後,膝蓋不能那麼軟,丟我的人。」
「你……還怪我丟你人?你先吃吧,我去洗個臉。」
蘇有容內心苦澀,知道宋三喜也是個無賴。
「有熱水,有洗面奶,新的,適合你的皮膚。」
「哦……」
蘇有容回來時,張紅梅果然已經走了。
宋三喜坐在桌子邊,腰身直直的,沒動一口。
蘇有容暗自搖頭。
以前,早餐上桌,他跟狼似的,能搞得剩不了什麼。
連單獨給甜甜的煎蛋,他也能搶去吃了。
「你……怎麼不吃?」蘇有容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等你。兩口子,一起吃飯,才有儀式感。」
「儀式感?」蘇有容不解。
這樣的夫妻生活,還要什麼儀式?吃飯是開工啊,還是剪彩?
面對這個人渣做的豐盛早餐,滿肚子疑惑。
不得不說,人渣的廚藝真好。
她也很餓,但沒什麼胃口。
宋三喜心情似乎很好。
坐在那裡,優雅的吃著,喝著,都不發出什麼聲音。
要以前,門外都能聽到他咂嘴叭叭叭,喝東西索索索,說話噴飯渣,真沒修養。
蘇有容不禁看著他,感覺真像是變了個人。
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不言不語,仿佛很享受這早餐。
宋三喜道:「吃吧,別看我了。飯管飽,我這臉不管飽。一會兒遲到了,季度全勤獎該沒了。」
蘇有容打了個寒顫,「啊!你……原來你是打這錢的主意?我求你了,這錢是拿來……」
「那是甜甜的學費,生活費,園服費,我打它的主意,禽·獸不如!你妹寒假補課,也要交費了。這些費用,包在我身上,你不用操心。請放心……」宋三喜說著,舉手起誓的樣子,接著道:
「從今天起,我宋三喜用了蘇有容一分錢、騙了她一分錢、搶了她一分錢,天打五雷轟,出門讓車撞死,反正不得好死。」
磁性溫和的聲音,冷峻的臉孔,透著認真勁兒。
蘇有容心裡七上八下,緊張不堪,心說:鬼才相信你的鬼話,你就是禽·獸不如!以前發過多少回誓了,有用嗎?
飯後,蘇有容習慣性的要收拾碗筷。
但宋三喜卻按住她肩膀,「我來。這些年,委屈你了。」
「以後,這些都我來做。」
「你收拾去,一會兒該上班了。」
蘇有容越發不安,太反常了。
他是不是瘋了?
還是……依舊在打季度全勤的主意?
那可是,她三個月沒休一天換來的,一天12小時。
一共1500塊,資本家強迫工人勞動的小甜棗。
為了錢,沒時間陪甜甜,連接她放學也不可能。
很多時候,挨了宋三喜耳光,腫著臉上班,臉都丟完了。
蘇有容想了想,趁著宋三喜在廚房,趕緊逃!
到了廠里,有保安的。
保安隊長對她一直很好,還私下裡跟宋三喜打過架。
也是,宋三喜這些年打的架也不少,從來沒贏過誰。
酒色掏空身子,弱不經風,只能打老婆,打女兒。
蘇有容胡亂的漱了口,換上寬大的灰藍色工裝,悄悄往門邊溜。
哪知道一推門,打不開,就一道縫。
外面被人別了鋼管,又加了鎖。
一定是張紅梅叫人幹的。
蘇有容,眼淚都快氣出來了。
人窮被人欺啊!
有個社會上的混混,在門外冷笑:「想出來上班嗎?呵呵,把張姐的錢還了再說。」
蘇有容絕望……
宋三喜大步過來,把門啪的拉上,反鎖,摟著她就往回走。
「你幹什麼?人家門都給鎖了!」蘇有容絕望的尖叫了起來,想到那一千五啊,再不出門,來不及了!
以前,沖他吼,准得挨頓打,又是耳光又是腳頭。
但今天,蘇有容一個弱女人,無助、絕望,發泄只能靠吼。
挨打就挨打,又不是沒被打過,早習慣了這命。
宋三喜,輕輕的捂住了她的嘴,在耳邊低道:「我送你上班。」
蘇有容含淚驚望,是不是聽錯了?
宋三喜淡笑,一個肯定的眼神,拉起她往客廳走去。
蘇有容小聲道:「怎麼走?」
宋三喜拿起大衣,一甩,很瀟灑的穿在身上。
然後,還整理了一下襯衣,手梳了一下頭髮。
神情冷峻,跟個大人物要出門似的。
蘇有容暗自冷笑:裝什麼裝?今天只要出了門,你就別想從我這裡弄到一分錢!
很快,宋三喜背上了蘇有容,從廚房窗戶翻出去。
蘇有容嚇的摟緊了他,嬌軀顫抖,臉都白了。
宋三喜順著水管,一會兒就從四樓下到地面。
「刺激嗎?」
「瘋子!你嚇死我了!」蘇有容沒好氣的說。
「走!」
宋三喜找到他騎回來的破鐵驢子,馱著蘇有容,朝小區門口而去。
繞到樓下時,張紅梅在麻將館門口正跟人說話,臉色大變,尖叫道:「你兩口子怎麼出來的?給老娘站住!站住!」
宋三喜轟著油門,大衣飄飄,揚長而去……
張紅梅氣得掏手機打電話,氣急敗壞的狂罵起來。
「你兩個混蛋看你媽的什麼門?人都跑了!」
「趕緊下樓給老娘追!」
「把那敗家子先打一頓再說!」
「什麼?他還能去哪兒?蘇有容那狐狸精不上班嗎?去三元電器廠啊,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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