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干涉

  「上條恭介……」

  年輕的醫生拿著病歷，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上條恭介的病房。

  這位天才小提琴選手躺在病床上，扭頭看著窗外。

  窗戶大開著，高樓間的空氣流動鼓動著窗簾，就像少年的心一樣並不平靜。

  他最為驕傲的雙手已經無法像原本那樣靈活，左手神經受損，甚至已經沒有觸覺方面的反饋——再也無法用小提琴演奏一首優美的曲子，這無疑扼殺了他的夢想。

  「上條恭介，這是新來外科醫生，他將會是你的主治醫師。」

  護士出聲呼喊著少年的名字，並向他簡單介紹起身邊的醫生。

  上條恭介問到：「原來的醫生呢？」

  「他去學習進修了，他雖然是這座城市裡最優秀的外科醫生，但卻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外科醫生，以他所掌握的醫療技術並不能完全讓你的肢體恢復如初，這讓他有種挫敗感。」那年輕的醫生開口說到：「所以，我替代他成為你的主治醫師。」

  年輕醫生聲音中帶有一種獨特的韻律，對音樂敏感的上條恭介哼出簡短的曲調，卻發現那是無與倫比的優美，比起他最喜歡德彪西更勝一籌。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滿了整個病房，為房間內的所有事物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也讓上條恭介的年輕醫生的形象變得模糊起來，只在大腦中留下一個朦朧的印象。

  那是一個高挑纖瘦的身影，身體仿佛營養不良般過於瘦弱，因此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顯得過於寬大，但陽光又讓他的白大褂看上去像是一件黃衣。

  抬頭看向醫生的面部，上條恭介無論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臉，陽光的折射令他的雙眼仿佛暫時失去了視覺能力，令他產生了醫生臉上戴著一張絲綢面具的錯覺。

  揉了揉眼睛，上條恭介卻又發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不，他並不普通。

  作為一名醫生，這名醫生未免太過年輕，並且那張帥氣的臉龐，完全可以作為偶像出道了，原本普通不過的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猶如時裝外套一般。

  在專業素養方面，年輕醫生打破了上條恭介的質疑，根據他的身體恢復情況，提出了使用最為前沿的細胞修復技術來治療他的雙手的醫療方案，只需要上條恭介父母過來簽個字，馬上為他進行手術。

  醫生的話燃起了上條恭介的希望，令前不久還處於心神暗淡的少年雙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種。

  一名優秀的醫生不會只負責一位病人，了解了上條恭介大致的情況之後，年輕的醫生便離開去往別的病房了。

  「這位醫生，非常有名嗎？」上條恭介詢問著留下來照顧他的護士，哪怕對方在一分鐘之前還與他就身體恢復情況進行著交談，少年此時也只記得有這麼個人存在，卻忘了幾乎關於他的一切。

  「聖都大學附屬醫院最著名的外科醫生，人稱天才外科醫生的鏡飛彩醫生。」護士笑著回答了上條恭介的問題，為少年開解著疑惑：「因為某些工作方面的原因，他被借調到了我們醫院……」

  但是說完之後，護士自己也陷入了疑惑，如果醫生真的那麼有名的話，她應該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但自己的記憶里並沒有關於任何名叫鏡飛彩這個人的相關內容，只是提到這個人的時候，她的腦海中不由地會浮現一份資料，上面寫著關於鏡飛彩這個人的一切，自己對這個人的了解全部來源於此。

  「人物卡：舊日支配者黃衣之王哈斯塔（同人二設）」

  「說明：哈斯塔擁有的無數化身之一，一個身穿黃衣、面戴柔軟面具的人類形象。那件黃衣是它身體的一部分，是其血肉的延伸，擁有極強的可塑性，可以任意地改變身體形狀。」

  解除卡片的作用，將其收回卡盒之內，偽裝成普通人模樣的岳斯行走在醫院當中，如此平凡的他沒有人會刻意投下注視的目光，例如那個帶著禮物前來看望青梅竹馬的藍發女生。

  無以名狀者，深空星海之主哈斯塔，原本是無法理解的存在，但在同人二設中成為了象徵「風」的存在之一，可謂位格狂掉，但這一粗淺的概念又被寫手深化為了掌握著由「風」所代表的流動。

  這與拉萊耶之主、偉大之克蘇魯「水」的職權有部分重複，這也是它們互為敵人的原因。

  哪怕只是一個分身，這張卡片也擁有不可思議的強大能力，例如隨意地編織人類的思想與記憶，乃至認知。

  比如在人類大腦中直接虛構出關於某個人的記憶——想想就知道，這個世界不會存在所謂的天下外科醫生鏡飛彩這個人。

  身為高位格、無時無刻不在播撒著恐懼的存在，黃衣之王的人物卡所做的不僅僅有這麼多，僅僅在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存在，就能將黃燈燈戒的力量推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但就像一開始說的那樣，這樣做對岳斯沒好處，除了某些惡趣味的行為之外，他並不打算太多地出現在這個故事當中。

  就比如說，在醫院附近，有一顆悲傷之種正在孵化，那由魔法少女靈魂寶石墮落而成的存在一旦積累過多的污穢，魔女將隨著時間的推移從中誕生，然後創造出屬於它們的結界，將無辜者牽涉進其中。

  不過這顆悲傷之種卻並不是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的，某個丘比出於某種計劃將它安置在這裡，任由它散發出的絕望的力量腐蝕著四周，扭曲著空間。

  按照其成熟的效率……岳斯回頭看了一眼上條恭介所處的病房，如果沒有自己出面干涉的話，不善於表達自己內心情感的美樹沙耶香將會在離開時被魔女的結界吞沒。

  「我們共有一個意志，個體卻不止一個，你殺死我並不能改變什麼，只是浪費了一些比較珍貴的材料。相反，我對你的存在非常感興趣，曉美焰，是什麼讓你成為魔法少女的呢？」

  「孵化者，收起你的伎倆……我是不會讓小圓成為魔法少女的。」

  一個黑長直從電梯裡走出，一言不發地走向上條恭介的病房，在她腳邊，一隻丘比亦步亦趨地跟著，雙方的對話只在心靈中響起，但因為是公共頻道，岳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