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聲細微,似是被強行憋在嘴裡的痛鳴發出。
許周天右臂被一槍生生刺穿,隨後擰斷的痛感刺|激得他方才因體內力量枯竭而恍惚了一瞬的神經又警醒了過來。
隨即他身形變換間,已是瞬移到了低處,左手一伸便要去接那還持著暗金星辰刀直往下落的右臂。
荒無涯一槍得手,自然也預測到了許周天下一步的動作,他當即便緊接著持槍往下追殺過去。
他幾乎是在許周天身形剛轉移的一瞬便直直往下襲去。
許周天在接手之時,同樣也看到了那幾乎和他同步般刺來的一槍。
眼下若是繼續接手,那便會在接手的瞬間又被刺中,而這一次那槍頭所指的,可就是自己的腦袋了!
是要手還是要命!
正在許周天內心死死糾結,當即便要放棄接手的打算來保下小命之時,一陣細微的躁動和慘嚎聲同時傳進了兩人耳中。
二人只是一聽,便知這聲音是來自岩甲軍士。
當即那陷入太阿凶煞之意中,顯得有些暴躁的荒無涯頓時愣神了下來。
這時那心境向來很穩定的許周天便當機立斷,趁著荒無涯愣神動作一頓的瞬間,猛地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斷臂。
隨後他再一晃,便抓著斷臂退出了一段較遠的距離。
左手抓著斷臂,斷臂口和右手斷口處正有淺藍色的玄氣等能量包裹著,以防大量失血。
許周天抓回斷臂是為了斷肢重續。
一旦玄修晉入玄靈中的化靈之境,軀體成為了完美的靈體,表面上看和普通肉體沒啥區別。
可實際靈體的各方面機能,防禦力和攻擊力,與凡軀都是天差地別。
最為非凡的,還屬其強大的自愈再生能力。
更何況玄王?
只要取回了斷肢,花點時間便能再次續上。
若是斷肢沒了,靠再生能力也能再生出新肢,不過這個時間就會相對漫長一些。
許周天抓著斷臂,下意識往兩處斷口看去,其上被止住的鮮紅血液隱隱有著藍色的微光閃爍,可在這其中,還有一不速之客,絲絲血紅宛如霧氣般的物質瀰漫著。
是那荒無涯槍尖上所附帶的凶煞之意!
眼下要先驅除這凶煞之意,方才能斷肢重續,這就麻煩了
而在許周天取回斷臂,拉開距離時,荒無涯眼望因自己的遲疑,致使得逞後遁走的許周天,倒也沒過於在意先前丟失的大好機會。
眼下許周天的慣用右臂已是被自己挑斷,有太阿凶煞之意的存在,他一時半會也續不上。
那麼這許周天便失去了大半戰鬥力,就算躲閃起來速度也會因身上帶傷而有所影響,也就是說,這許周天已經是半出局的狀態,形如擺設。
荒無涯一陣極快的細思間,偏過頭往那岩軍所在的遠處打量而去。
其強大的感知加上空間之力,他又對自個麾下軍隊的氣息無比熟悉,自然一眼便將此時那岩甲大軍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這頭畜生如此培養,果然弊端頻出!」
荒無涯見那在笑長虹二人引導下,已是將岩軍的陣型攪了個稀巴爛,逼迫得軍士們四散撤離逃開的太阿,低聲罵道。
而這麼一會,二十萬岩甲軍士在太阿的肆虐下,傷亡已近幾千之數,隱隱快抵達一萬了!
這二十萬大軍,可是個個都是玄修,都是荒古王朝的未來!
其中不乏天資過人者,他堂堂玄王中階,當年也是從軍中一步一步殺出來的!
所以即使他們不擇手段去獲取勝利,也都是為了更好地發展而已。
而作為發展的主體,年輕的玄修軍士自然就是他們的未來!
這也是雙方都不願意見到重大傷亡的原因。
指不定今日死的一位軍士,就是來日一位玄王!那怕只是一位玄靈、大玄師,也都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荒無涯一念至此,又轉過頭瞥了眼那已收起了星辰刀和斷臂,冷眼警惕打量著自己的許周天。
隨即他不再去管這目前半殘廢的老傢伙,轉身便向著太阿異獸所在飛速奔去。
許周天見此,下意識就要發動遠程攻勢阻攔,結果心念一動,空間之力也調集到了身周,這才發現自個的右手沒有,刀也收進了儲物戒里。
「唉」
許周天在愣了一會後,看著那無視了自己,直直往後奔去的荒無涯,心情極度複雜地無奈長嘆一聲。
隨即他還是眼瞳凝縮,毅然以慢了少許的速度,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跟在那荒無涯身後。
笑長虹等人引著那敵友都分不清的異獸太阿,殺向岩軍的事他剛才自然也都感知到了。
這著實是一步不可思議的妙棋!
可眼下這荒無涯卻是重創了自己,趕過去了。
他自然知道荒無涯是去幹什麼的,可眼下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再無力阻攔
不過若真是到了那一刻,這事出於他自身,自己技不如人先行潰敗。
那怕拼死擋在荒無涯的槍前,他也要護下兩個未來有無限可能的小輩!
懷著此等想法和赴死的心情,許周天緊跟在荒無涯身後往笑長虹等人所在行去
笑長虹指揮著雨清秋用「三千櫻幻身」連著變換了幾個重要的身位,成功將那太阿引到了岩甲大軍的中間。
隨即在一路滅殺了近千岩甲軍士後,二十萬大軍也驚恐地散亂陣型,四散往一邊撤去。
而那原本在追殺著笑長虹兩人的太阿,似乎是見到了下方諸多軍士的血肉,本能地殺紅起眼來。
而後笑長虹便見到那太阿眼帶興奮光芒地改了目標,追殺起腳下那渺小如螞蟻的岩甲軍士來。
笑長虹見此,雨清秋體內玄氣也消耗了不少,便指揮著她徑直閃到了遠離那太阿和二十萬大軍的一處空中,暫時歇息了下來。
笑長虹還趁此將左腰懸著的溫雨葫也摘了下來遞給雨清秋。
後者見狀,立即便明白了笑長虹的意思。
這是想讓她快速恢復玄氣,以便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於是雨清秋也絲毫沒有遲疑地用空著的右手接過溫雨葫,便蓋口一揭小口飲了起來。
笑長虹則是忍不住下意識地偷瞄了眼身旁自個兒這小媳婦。
他清楚地記得,在那青玉城的青玉閣中,他首次給仙子姐姐倒桃酥釀時,後者還一時猶豫了起來。
他自然知道仙子姐姐當時是因為有潔癖,誰知道那他自個兒對著嘴狂喝的桃酥釀里有些什麼奇怪的液體?
天可憐見,他也有潔癖,很愛乾淨的好不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兩人都老夫老妻了。
甚至興致來時,他知道仙子姐姐不擅飲酒,便一個勁兒地讓她以口餵酒,自己倒是好生品嘗了一番那獨特味道的桃酥釀。
而也唯有帶上了雨清秋味道的桃酥釀,會隱隱讓他有些許醉意,不是大腦神經被酒精麻醉的醉意,而是心中溫暖心醉的醉意。
故他常將此笑稱醉意清秋。
從第一次和仙子姐姐那啥起,他常會在途中拿出桃酥釀,要麼直接經仙子姐姐加工一下,然後餵他。
要麼便是輕輕灑在白玉之上,尤其是糰子之間,然後他在慢慢地品鑑
直引得本就剛下了雲端,還未緩過神來的仙子姐姐,又被猛地送上了雲端,後者真是猝不及防
言歸正傳。
笑長虹偷眼瞥了眼那自然舉著葫蘆就對著嘴小口灌酒的雨清秋,模樣可愛之餘,後者的臉色也微微通紅了起來。
隨即笑長虹便又轉回了目光,先是掃了眼場中那大怪獸追著螞蟻狂踩的情形,然後便下意識往那空中不遠處,唯一還站著的身形看去。
那中了太阿怨龍毒,眼下正在由太阿劍為其驅逐恢復的寧不凡。
而在此時,另一方向的遠處,一道黑影也正向此奔來Πéw
荒無涯轉向往太阿所在行來,以其運用空間之力穿行的速度,不過瞬息便出現在了場內。
隨即他泛著血紅的雙瞳往下方的場景掃視了一圈,掠過那岩軍四處逃散、場地滿目瘡痍的情形,一眼便鎖定了那獨身站於遠處的笑長虹二人。
他當即便心中殺意暴起,想要出手滅了這個屢次壞了自己好事的小子。
而在他視線剛好觸及笑長虹時,後者正好將目光從眼前太阿所在的戰場上偏移了去。
荒無涯在動手前下意識地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便也一眼瞅見了那空中懸浮站著寧不凡,和那把漂浮在其身前的太阿劍。
這時他方才想起還有這個被他忽略了的存在。
這個存在若是恢復過來,可是會對他造成不小麻煩,甚至影響整個戰局!
當下荒無涯腦海中的想法一轉,便改了攻勢,身形持槍直奔那寧不凡而去,打算先宰了這個目前無力反抗的隱患。
而隨著他逐漸接近寧不凡,便見到後者眼中那原本充斥著的血紅已是消去了大半,只剩眼珠上方的一小部分血紅還殘留著,其周身的血氣也變得十分微弱淺薄。
荒無涯見此,心中一驚,瞪時便持槍前刺,身形帶著紅光一閃,出現在那寧不凡身前。
其槍尖往前一指,越過太阿劍直指其身後寧不凡的眉心!
下方剛注視了一會兒寧不凡身形的笑長虹,便看到有一血紅之影,憑空闖進了他的視線里,隨後一槍直取那沒有絲毫反應的寧不凡眉心!
笑長虹的雙瞳,不禁猛地緊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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