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對峙

2024-08-29 03:09:30 作者: 三觀猶在
  莫名其妙的雪崩,給眾人留下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繼續前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他們開始後悔聽了嚮導建議,離開官路,選擇這個偏僻的山路。

  未來還有什麼危險,誰也不知道。

  許多人的心態都要崩潰了。可是,崩潰歸崩潰,現在他們別無選擇。

  就這樣,一個夜晚,整個山洞都陷入沉寂之中。

  次日一早,雪終於停了。

  太陽一出來,照得天梁山一片雪白,折射入眼中,反而顯得有些刺目。

  可是車隊卻無法前行。

  一夜的大雪,造成了一尺多厚的積雪,人馬或許能前行,但是載重的馬車,卻寸步難行。眾人的心態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先前保住財貨,到現在人能安全抵達天梁,就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眾人聚在一起商議,要拋棄沉重的貨物,帶上一些輕資產,繼續尋找出路。可是,對許多商人來說,這一趟貨物,幾乎關係到他們的全部身家,要是就地拋在這裡,或多或少有些於心不忍。

  但不拋棄的話,遲早天梁馬賊會找到他們。

  眾人投票決議之下,決定將貨物擱在這裡,輕裝上路,突出重圍。如果騎馬的話,就用不了太久時間,天黑之前,可以抵達天梁城,大不了再多雇一些人,回來一趟,或許能減少損失。

  眾人繼續趕路。

  可是噩夢並麼有停止。

  剛離開山洞,就看到前面的路上,又是一個骷髏界碑。

  界碑上沒有積雪,很顯然,是雪停之後,有人堆上去的。也就是說,自己一行人的動向,一直都在天梁馬賊的掌握之中。而昨夜的那一聲爆炸,導致的雪崩,不用說,也是他們的手段。

  現在的徐劍行,卻沒有了昨日的銳氣。

  他目光有些呆滯,望著骷髏界碑,卻揮不動手中的劍。

  退無可退,拼死一搏。

  段天德對手下的弟兄們道,「抄傢伙,準備應戰。」

  黃河幫眾人一聲叫喝聲,紛紛抽出來刀劍。

  他們是江湖人,雖然講究和氣生財,可是既然敵人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那就只有拼死一搏。黃河幫雖是中小幫派,但是?段天德向來管理嚴格,威望又高,他一主張,眾弟子都當仁不讓。

  黃河幫不是軟柿子,能在江湖上屹立多年不到,可不是吃齋念佛念出來。

  段天德來到范小刀身前,「范大人,造成今日之局面,是我老段的不對,不該把大人帶到這種地方。」

  范小刀微微搖頭。

  就算沒有黃河幫,他遲早要跟天梁馬賊較量一番的,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經過兩日的觀察,他對天梁馬賊有了一個較為客觀的評估,有勇有謀,不是熱血上頭,打打殺殺的蠻寇。

  相反,從他們的表現來看,這些馬賊受過專業訓練,而且極有組織性。

  范小刀道:「段幫主不必自責,馬賊雖然厲害,但也不是不可戰勝的。他們也有失算的地方。」

  徐劍行問,「什麼失算?」

  范小刀淡淡道:「他們並沒有算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否則,他們絕對不會出擊。」

  李軼出現在天梁城後,便消失了,憑藉她和九幽客的關係,大概率是藏匿在了天梁馬賊之中。現在東廠、登聞司還有整個江湖都在找她,但李軼最不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范小刀。

  如果知道範小刀在車隊中,他敢打賭,對方絕對不會對他們出手。

  徐劍行聽到,差點沒笑出聲來,仿佛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就憑你?還有你手中那把破劍?」

  范小刀沒有理會徐劍行。

  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差點讓徐劍行憋出內傷。

  范小刀徑直走向了山東商人,還有嚮導,目光緊緊鎖住了二人,段天德一揮手,幾個兄弟上前,將先前遇到的一隊人都圍了起來,山東商人道,「你這是作甚?」

  范小刀笑了笑,「把我們騙到這裡,應該也是你們計劃的一部分吧?」

  山東商人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范小刀道:「你在天梁幫中的地位,不算太低吧?」


  山東商人道:「你莫要血口噴人,憑什麼說我是天梁幫的人?」

  范小刀道:「你說你是山東青州的商人。可是你那一口青州話,並不地道。山東道那麼大,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范小刀轉而用青州話道,「巧咧,俺窮小就待青州長大。」

  「只憑口音,就斷定我是馬賊,也太武斷了吧?」

  范小刀道:「你說你是倒賣糧食的,可是跟你同行的夥計,個個虎口上都磨出了老繭,右手明顯壯,聽說天梁馬賊擅長用砍刀,每日要訓練劈刀千次,所以右臂格外粗壯。」

  商人不滿道:「這幾個都是我請來的保鏢!」

  范小刀又道,「你雖然不會武功,可是你身上的匪氣卻太重。」

  「匪氣?你怎麼看出來的?你就靠這個來誣陷好人,這麼說,你身上匪氣也很重!」

  范小刀笑了笑,「巧了,我能看出來,是因為我是一名捕快。我身上匪氣重,是因為當捕快之前,我也當過山賊。剛見到你們時,你說遇到了天梁好漢,好漢這種詞兒,除了當過山賊的人,誰會如此稱呼?方才,你們無意間說話時,說到了鷹愁澗三個字,三年前劫朝廷軍餉,你們也是用的這一招吧?」

  商人神色有些慌張,「你在說什麼,一派胡言。」

  范小刀指了指骷髏界碑,道:「今日辰時,你們幾個偷偷溜出去,天亮之前趕了回來,這個玩意兒,應該就是你們的傑作吧。」

  「可有證據。」

  段天德站了出來,「你們出去之時,我與段捕頭,就在不遠處跟著你們。」

  范小刀道:「聽他們都喊你為軍師,若沒有猜錯,你應該就是山寨的二當家毒軍師了吧?」剛點破他身份,未等對方反應過來,范小刀驟然而起,封住了對方的穴道,將對手制服,然後對眾人道:「他們失算的地方,就是不該派山寨二當家來以身犯險。」

  剛才范小刀說他們失算,是因為漏算了他的到來,沒想到,原來是麻痹對手,在這時候點破了對方的身份,如今有山寨的二當家在他們手中當人質,今日與天梁馬賊的對決,他們有了一些底氣。

  毒軍師冷笑道:「沒想到,一個個小小的商隊,竟也藏龍臥虎。」

  范小刀道:「這條小路,再往前,想必應該是天梁幫的老巢了吧!」

  毒軍師哈哈大笑,「不錯。再往前三四里,便有我天梁幫的一千兄弟。你們若是識趣,便放了我。我們今日行動,只要對付嶺南劍派這些人,對你們的財貨,並沒什麼興趣。」

  這句話,讓許多意動。

  往前是天梁馬賊老巢,往後是一條思路。

  而對付擺明了是要對付徐劍行這些人,他們無端放狠話,招惹了對付,是他們活該,又何必為了他們搭上自己的性命?他們開始商議,鼓動著段天德放人,段天德望向了范小刀。

  范小刀笑了笑,「他不會。」

  毒軍師道:「我發誓!」

  「對啊,他都發誓了。」

  范小刀搖了搖頭,「我當過山賊,他們想什麼,我比你們清楚。以天梁馬賊在江湖上的名聲和風評,他們的行事風格,你們出發之前應該也是有所耳聞,這位是毒軍師,他雖不會武功,死在他手下的人,不比其他幾個人少。現在,他們二當家落在我們手中,他們還有所忌憚,這是我們惟一的優勢,一旦放虎歸山,禍患無窮。」

  毒軍師心中有些後悔。

  本來,按三當家斷頭客的建議,就應該直接在斷橋處動手,把這些人全部宰了,然後把徐劍行的腦袋割下來,掛在天梁城頭示眾,可是他覺得若只是屠殺,將變得毫無樂趣,而且這樣也太便宜他們,所以才想出這一招,一步步把他們激怒,然後又將他們逼入絕境,讓他們在品嘗絕望的滋味後,在好好折磨他們。

  本來事情也往計劃方向發展,誰料忽然冒出來這個傢伙,戳穿了他的身份,直接壞掉了他的計劃。

  更要命的是,自己還落在了對方手中,成為了人質。

  天梁馬賊五個當家,他雖是二當家,但也是大當家為了制衡其他幾個當家,而把他推上去的,這幾個當家之中,並不和睦,尤其是老五獨臂猿,還與他有仇,一旦自己落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徐劍行聽說他就是馬賊,想到這兩日受到的侮辱,火從心頭起,拔出劍,就要殺人。

  嗖!

  一支鐵箭,射在了徐劍行腳下。


  箭沒入石頭三寸,白羽晃動。

  好強勁的弓法!

  范小刀心中一驚,這熟悉的箭法!

  他曾經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刺殺太子朱延之時,第二次,則是?聖典之日,在長生塔之上。

  當時都以為射箭之人,是北周箭神。

  聖典之日,長生塔刺殺,仵作老許作為皇帝替身,被一箭射死,隨後,朝廷雖然發動全城官兵搜捕,卻始終沒有找到箭手的下落,沒有想到,今日在這裡,又看到了這一支鐵箭。

  他腦海中迅速轉動。

  夜雨樓、天梁馬賊、鐵箭?

  莫非這鐵箭的主人,正是夜雨樓主李覺非的大弟子李泉?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雖然對方沒有露面,單單是一支從天而降的鐵箭,還要沒入石中數寸的箭力,足以顯示,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強勁的對手。難怪天梁馬賊在這十年迅速崛起,成為西北一支令人聞風喪膽的盜寇!

  這一箭,著實把許劍行嚇了不輕。

  毒軍師見狀,道:「我們大當家親自出手,你們的死期,就是今日!」說罷,大聲喝道,「恭迎大當家!」

  四周,狼旗飄蕩。

  三百多弓弩手,站在山頂之上,對準了山腳下的眾人。

  後退被封堵,四周被包圍。

  現在的他們,已是四面楚歌,陷入了絕境。

  馬蹄聲起。

  數十騎戰馬,震得山谷顫動,驚得幾隻寒鴉,撲閃著翅膀亂飛,呱呱的叫著。

  仿佛是為這些人敲響的喪鐘。

  為首之人,身材魁梧,高達九尺,披肩散發,頭戴面具,背負一把形狀怪異的長弓,手提一把銀槍,來到了眾人身前。此人一來,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他的壓迫感,令人生出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三當家斷頭客、四當家爾朱玲、五當家獨臂猿,緊隨其後。

  毒軍師見狀,喜道:「大當家!」

  此人正是天梁馬賊首寇,人稱九幽客的李泉。

  九幽客沒有理會毒軍師,而是來到了徐劍行身前。

  此刻的徐劍行,早已沒有了先前囂張的氣焰,神色有些慌張。

  九幽客聲音沙啞,聲音冰冷,仿佛來自九幽黃泉下的聲音,「聽說,你要拳打天梁九幽客?」

  徐劍行雙腿不聽使喚的開始顫抖,牙關在打顫,顫顫巍巍道,「沒有,不,對,是的。」

  在九幽客的威壓之下,徐劍行變得語文倫次,九幽客道,「我們天梁幫與嶺南劍派相隔幾千里,井水不犯河水,你卻一路上出言挑釁,數次辱罵我幫,意欲何為?」

  最後四個字,九幽客提高了聲音。

  這個一句責問,就如驚雷一般在徐劍行身邊響起。

  忽然大腿根傳來一陣濕熱。

  緊接著獨臂猿笑道,「那廝前日那麼囂張,今日竟嚇尿了褲子!」

  眾人轟然大笑。

  徐劍行也不想,可是身體不聽使喚。

  現在的狼狽模樣,引得車隊中的諸人,紛紛搖頭。

  段雲鴻看到這一情況,也皺起了眉頭。

  這位徐少俠,先前有多麼英雄氣概,現在就有多慫包。

  不過,轉念又想,九幽客殺人如麻,惡貫滿盈,面對他的質問,恐怕沒幾個人有勇氣反抗吧?

  想到此,她又看了一眼范小刀,只見范小刀神色凝重,目光緊緊鎖在九幽客身上,連拉了他一把,低聲道,「別亂看了,小心他盯上你!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

  聲音雖小,卻逃不過九幽客的耳朵。

  九幽客目光順聲而來,段雲鴻嚇得啊呀一聲,就要跌倒,好在這時候,身後一隻大手輕輕一托,將她扶了起來,避免了出醜,段雲鴻滿是感激之色,心中暗道,這個傢伙,還算有些良心,不枉我爹對他一番好意,想到此,俏臉沒來由一紅。

  九幽客道:「本來,這段時間,我們天梁幫居喪,打算休養生息,不想動往來商旅,可是嶺南劍派目中無人,數次挑釁本幫,更是辱罵幫中兄弟,我的兄弟們有些不服,才有了今日之局面。我們天梁幫做事,向來不留活口,諸位要怪,就怪這位徐大少爺吧!」


  此言一出,群皆憤然。

  「徐劍行我曹尼`瑪比!你小子可害慘我們了!」

  「可不是,裝了一路大尾巴狼,一遇到正主你特麼就慫了,我日你媽早受夠你了!」

  「你不是拳打天梁九幽客嗎,現在人家就站在你面前了,你們倒是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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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越罵越氣,本來人家最近不打獵,你非要招惹出是非來,你個惹事精,真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陣陣叫罵聲,讓徐劍行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本來他還覺得,以他的武功,對付一幫山寨蟊賊,應該綽綽有餘,而且一路上,他們也是這麼幹下來的,可是今日一遇到九幽客,別說動手,他連身上的戰意都不剩一絲,現在心中想的,只有如何才能苟活下來。

  這時,獨臂猿道:「大當家,殺雞焉用牛刀,對付這小子,讓小弟代勞就是了。前日在車馬驛,我倆還有一筆帳沒有算清楚呢。」

  九幽客微微側身,顯然是默許了此事。

  獨臂猿來到徐劍行身前,道:「前天,老子看在孫老爺子面上,給你小子留了條活路,回去之後就後悔了,連夜給你全家扎了幾個紙人,就是多年不幹這一行,手藝有些糙了,你還滿意不?」

  徐劍行懼怕九幽客,可對獨臂猿,就沒那麼客氣了。

  想到剛才的窩囊表現,徐劍行懊惱不已,如今獨臂幾句言語相譏,瞬間又支棱了起來,「滿意你媽比!」

  獨臂猿道,「哎喲,你個江湖少俠,怎得還污言碎語罵人呢?現在我給你個機會,你們幾個一起上,老子讓你們一臂,只要你們能贏我一招半式,老子當場放人,不過,若是輸了嘛……」

  徐劍行道,「輸了如何?」

  獨臂猿目光落在了段雲鴻身上,「我看這個小妮子就不錯,我山寨里還缺個暖床的壓寨夫人,就讓這小娘子跟我回去。至於你們嘛,自斷雙臂,挖去一目,饒你們一死!」

  段雲鴻本來躲得遠遠的,可是獨臂猿幾日前就已經盯上了她,今日趁機說出來,免得等會兒分贓的時候,有人趁機搶了先手。

  段雲鴻聽到這番話,嚇得往范小刀身後躲了過去。

  爾朱玲看向范小刀,笑著沖他勾了勾手指。

  兩日前,范小刀用劍刺傷了她,爾朱玲乃記仇之人,她已在計劃著,想辦法把他搞到手,給他弄點藥,然後他欲仙欲死之時,一刀挖出他的心來,看著小子長得還不錯,味道應該也不錯吧!

  徐劍行道:「你只有一臂,如何讓我們一臂?」

  獨臂猿道:「對付你們,還用不?到手臂。」

  徐劍行心說既然你拖大找死,那就先拿你下手。

  將先前的不快、屈辱一掃而空,沖林九日使了個眼色,兩人兩劍,同時出手,兩道劍光,帶著兩道寒意,如兩條毒蛇,一左一右,向獨臂猿刺了過去,眾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兩人的劍法極快,肉眼幾乎難以捕捉他們劍的痕跡。

  可是,就在即將刺中獨臂猿時,獨臂猿身體如一個陀螺一般,以一個怪異的角度,轉了一圈,硬生生躲過了兩人的長劍合計,兩人一招刺空,還在驚愕之餘,獨臂猿接連兩腳,正中兩人胸口。

  噗噗!

  兩人徑直向後飛出去一丈多遠,又滑行了一丈多,在雪地里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

  杜九日直接昏死過去。

  徐劍行口吐鮮血,過了許久,才艱難的爬起來。

  只一招,兩腳。

  獨臂猿便將二人重傷。

  一股屈辱感,從徐劍行心中升起。

  他本是嶺南劍派少主,自幼深得乃父真傳,得了徐中農七八分的真傳,用他爹的說法,想要更進一步,只有踏入江湖歷練,一路之上,他也挑戰了不少成名高手,勝多負少,這讓他有些膨脹起來。

  可是今日,在一個小小天梁幫,被一個五當家一腳給從雲端踹到了泥濘之中。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路橫行無忌的徐少爺,終於遇到了硬茬。

  先是無能的憤怒,旋即又是深深的恐懼。

  對失敗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獨臂猿對徐劍行道,「就這點功夫,也敢在我們地盤上叫囂?你爹沒教你,行走江湖要夾著尾巴做人嗎?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自斷雙臂,自挖一目,滾出天梁山,終生不得踏入半步!」

  徐劍行受奇恥大辱,可是技不如人,又如何辯駁。

  他道:「要不,我們換個賭注?」

  「什麼賭注?」

  徐劍行道,「我出錢,我有很多的錢,只要你們開口!」

  獨臂猿道:「十萬兩!」

  徐劍行道:「成交。不過,我現在身上沒錢,得等我回到嶺南,或你派人跟我去嶺南去取!」

  獨臂猿罵道,「沒錢,你消遣老子呢!」

  徐劍行指了指段雲鴻,「你不是對段姑娘有興趣嗎?要不,先把段姑娘押到你們這裡,等我取了錢,再回來贖人,如何?」

  段雲鴻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心目中的徐大俠,此時此刻,為了活命,竟會說出這種噁心的話來,一時間,連日來在他心中積累的高大的形象,瞬間崩塌,她眼中噙淚,竟有些不知所措。

  獨臂猿道:「她的人,我要定了。你的命,我也要定了。你若自己動手,或可能留下一命,若我動手,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徐劍行以近乎哀求之色,望向了九幽客,「我爹是嶺南劍派掌門,只要饒我一命,我們嶺南劍派承您這個人情。」

  九幽客轉過身,沒有理會。

  獨臂猿笑道,「徐中農的人情,能值幾個錢?」

  他望向了段雲鴻,三步並作兩步,便想這邊走了過來。

  段雲鵬見狀,攔在了獨臂猿面前,「你不能碰我妹!」

  獨臂猿道,「你是小舅子吧,你放心,從今往後,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哈哈!」

  伸手就要去拉段雲鴻。

  一個人影攔在他的面前。

  黃河幫幫主段天德道,「朋友,江湖有江湖規矩,不淫`人妻女,你這麼做,有些過分了吧?」

  獨臂猿道,「我這是明媒正娶,誰說我過分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岳父了。」

  段天德冷笑一聲,大刀一提,橫在胸前,戒備心十足。

  獨臂猿道:「段幫主,剛才是我給你面子,若你不識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段天德道:「我這人行走江湖,向來以和為貴,但有兩樣東西,不能觸碰,一個是我家人,二個是我的朋友,否則,就算赴湯蹈火,我段某人也要討個說法。」

  獨臂猿搖了搖頭,「好好的清福不享,非要壞我的姻緣,真是活膩歪了。不過,你死了也好,免得將來還要給你養老!」

  說罷,一把向段天德胸口抓了過去。

  手還未碰到段天德,獨臂猿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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