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夜雨樓行事都是打著太平公主的旗號,無論是遍及全國的生意,還是江湖上對各大門派的兼併,甚至范、趙二人殺了餘人之後,兩人被派到了江南,為了平息太平公主的怒火,太子朱延將夜雨樓納入到了雙一流門派,從而讓夜雨樓在短時間內迅速崛起。【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范小刀一直以為這是太平公主和朱延的一場政治博弈,今日聽到李軼的一番話,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不過都是藉口!也難怪,沒有六扇門和江湖司的支持,夜雨樓能這麼快的崛起,幾乎占據了江湖上的半壁江山,連執武林牛首的少林、武當都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
夜雨樓覆滅之後,朝廷急著收復夜雨樓的勢力,而李軼則在自己幫助下,逃離了京城。才不過兩個月,又捲土重來,還帶著天梁幫的人前來,若真如李軼所說,整個夜雨樓的實力,絕不僅止於此!
范小刀問,「你找我有何貴幹?」
李軼笑道:「當然是正事兒,難道你以為是想跟你重溫舊情嗎?」
范小刀:「我……」
李軼皺眉道:「你個渣男!」
范小刀無語,「我什麼也沒說吧?」
李軼噗嗤一笑,原本有些慍色的臉,宛若桃花盛開,「逗你的!你現在是我師姐的人,試問這個天下,有哪個女人敢跟紅綃女搶男人?」
這話雖然這麼說,但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李軼一本正經道:「我是來代表太子殿下,跟你做個交易!」
朱延的交易?
他現在被皇帝禁足在太子府,身邊的幾個幕僚,在聖典之後,早已被打散,以前還有宗人府、六扇門的人可以調用,現在諸位大臣們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跟太子殿下沾上什麼關係,甚至宮裡有風聲說,陛下準備廢掉太子,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
皇帝就兩個兒子,一個是太子,一個是范小刀。
范小刀現在已經被通緝,現在的太子也朝不保夕,又能折騰起什麼風浪。
只是,以范小刀對朱延的了解,他絕不會是那種坐以待斃之人。
李軼整理了下思路,緩緩道:「你想查清當年棲鳳閣案的真相,太子殿下想知道西苑的真相,大家目標雖然不同,但是行動上卻有高度一致。」
范小刀望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李軼繼續道:「下午,陛下要去定國寺燒香,到時候殿下也會隨行,你負責潛入宮中,去離火殿查證我的話,如果能確定那一位的身份的話,還請把他救出來,到時候,會有人接應你。」她取出一個煙花,遞給范小刀,「如果成功之後,以煙花為信,我們的人會立即行動。」
「你們的人?」
李軼道:「京城內有夜雨樓四百死士,早已埋伏於定國寺四周,還有京城外許將軍十萬兵馬。」
范小刀驚道:「許虎的大軍擅自離營,來了京城?」
李軼笑道:「那得多虧了你。」
為了追殺范小刀,朝廷下令許虎可以調動兵馬,這也給了許虎可乘之機,明面上緝拿朝廷欽犯,暗中則將兵馬埋伏在京城外。可是,即便如此,京城內有邱懷仁的十萬兵馬,許虎的兵馬未必能順利抵達京城。
只是,眼前這個女人,說謊成性,她的話又有幾分為真?
據范小刀所知,許虎是陛下親手提拔之人,就算心生二心,也應該站隊太平公主。
難道太子朱延和太平公主又聯手了?
上一次的教訓,難道還不夠慘嗎?
就算太子朱延要兵變,最佳的選擇,應該是遠在雁門關的定北軍,而絕不會是六大營的許虎。
估計他們也沒有想到,太平公主已經派李八娘提前跟他聯繫過了。
現在的范小刀,是兩方面都努力拉攏的人,他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但他的武力值擺在這裡,更偏向哪一邊,哪一邊的勝率會更高一些。
范小刀道:「你既然已經知道真相,可以直接動手,為何非要等我?」
李軼道:「因為我們相信你。」
「這個原因說服不了我。」
李軼道:「其實,太子殿下對這次行動,也沒有底氣,但如果有你,事情會變得不同。殿下托我告訴你,無論將來如何,他始終把你當成好朋友,好兄弟。」
好朋友,好兄弟。
經歷過兩年在京城的磨鍊,朋友、兄弟,這兩個詞,已經打動不了范小刀。
他見慣了太多的生死,也見慣了太多的背叛。
只要籌碼足夠,連親爹親媽都能出賣,只要利益到位,親兄弟都能反目成仇。
至於太子,他雖然會對范小刀推心置腹,但也會算計於他,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有許多事,朱延一直都瞞著他。他與太子的關係,在更多的時候,也只能算是個同路人。
唯一能讓他稱之為朋友的,也就只有趙行和牛大富了。
范小刀又問,「李姑娘,你說了這麼多,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李軼思索一番,淡淡道:「我會成為太子妃,會輔佐太子爭奪皇位,會當上皇后。」
「為了這個,連夜雨樓可以犧牲?」
李軼斬釘截鐵道:「可以。」
范小刀見她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般。
認識這麼久,范小刀從來沒有看明白過李軼,她可以為了夜雨樓的利益,跟范小刀虛與委蛇,她會聽從李覺非的命令,下令對黑風寨的人動手,也可以為了太子,犧牲掉整個夜雨樓。
這種複雜性的性格,讓人根本無從揣測。
跟范小刀交往的女子中,數她最為複雜,徐妙子就是一個純粹地為情而生之人,她任性、刁蠻,又帶有很強的報復心,讓人覺得可憐。李紅綃則是經歷過殺戮江湖,心生厭倦,而生出一種恬淡之心,可是李軼,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范小刀甚至覺得,她根本沒有一個獨立的屬於自己的人格。
以前聽命於李覺非,一切為了夜雨樓。
現在聽命於太子殿下,一切為了朱延。
在她的心中沒有是非對錯,只有成敗得失。
范小刀又問,「我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處?」
李軼道:「你一直苦苦執著的公道。」
一句話,點破了范小刀心態。
他活了二十多年,為的不就是給死去的母親一個公道嗎?
哪怕為了這個公道,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可是他依舊如此。
就如他進入六扇門一樣,為了心中的公平和正義,跟京城中各種權貴鬥爭,到頭來卻成了一名通緝犯。
不過,范小刀從未後悔過。
通緝犯又如何?
在此之前,他還是山寨寨主呢!
范小刀考慮良久,緩緩說出兩個字:「成交!」
李軼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微微一笑,道:「我要提醒你,離火殿就在棲鳳閣後,不過,那邊趙銓在那邊布下了天羅地網,裡面機關重重,防衛森嚴,想要進去,絕非容易之事。」
范小刀道:「你不也進去了嗎?」
李軼道:「純屬僥倖。」
范小刀從來不抱僥倖心態,更不懼任何挑戰。
別說是天羅地網,就算是在那邊部署下一百名鬼將,他也要闖進去一探究竟,哪怕他知道,自己是被他們利用了,可是真相面前,他絕不會退縮。
李軼緩緩來到他身前,望著他手中的糖人,柔聲問,「甜嘛?」
范小刀把糖人遞到她手中,「送給你了!」說罷,飄然而去。
李軼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伸出舌頭,舔了一口糖人,有點甜,也有點澀。
……
城外。
「終於回到京城了!」
趙行騎著馬,望著不遠處的京城,發出了一陣感慨。
在天梁城與范小刀分別之後,趙行沒有直接回京,而是奉諸葛賢余之命,一路南下,挑戰京津冀一帶的各路英雄,短短半個月,他大小打了三十幾架,無一敗績,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美中不足,打下來的一路英名,卻是以范小刀的名義。
太行雙俠、形意門、五行門、太初劍宮、呂梁四劍,這些都是江湖上能說得上名號的門派和人物,一路打下來,幾乎摧枯拉朽,沒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唯一能夠給他造成困擾的,是一名叫霹靂劍的年輕劍客。
這個年輕人,純粹一個劍痴,看到高明的武功,就如狗皮膏藥一般,整整纏了他半個月。
潛伏、偷襲、刺殺,各種招式都用盡,仍然沒有在「范小刀」面前討到半點便宜。
與其他人不同,別人都是想殺「范小刀」,來獲取高額的賞金,可是這個劍痴,純粹是為了精煉劍術。他跟趙行比武,打不過時,直接棄劍認輸,十分乾脆,然後去找個地方,鑽研幾日,然後繼續找他比試。
不得不說,這個霹靂劍的確有武學天賦,短短半個月,他的劍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
只是趙行另有要務在身,在掩護范小刀入城後,才慢悠悠地回到京城。
那個狗皮膏,終於不糾纏自己了。
趙行深深鬆了口氣。
阜成門城門緊閉,只有一側的甬道,可以出入。
幾日前,朝廷封鎖了城門,嚴禁任何人進出京城,但趙行不同,他身上有六扇門的文書,本就是奉命出京,如今回城復命,也沒有遇到什麼阻攔。在勘驗了身份之後,對方才予以放行。
一個人影攔在了他的身前。
趙行看到來人,心中一陣厭惡,眉頭緊皺,「好狗不擋路!」
對於丁一,趙行跟他向來不加辭色。
如今他已經是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無論是職務還是品秩,都比趙行要高上幾個等級,可趙行依舊沒把他放在眼中。說起來,兩人幾乎同時加入六扇門,同時成為青衣捕快,只是,丁一的仕途,遠比趙行要順利許多。
尤其是離開六扇門後,更是平步青雲,現在干到了兵馬司的統領。
丁一道:「你回來得比我想像的要晚一些。」
趙行道:「丁指揮使可有吩咐,沒有的話,還請讓開,我要回六扇門復命,今兒除夕,我還要回家吃飯。」
丁一道:「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趙行冷冷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有沒有誤會,我並不關心,我只是單純地討厭你。」
丁一道:「我是奉諸葛大人之命,在此等你。」
諸葛?
不提諸葛也罷,一提諸葛,趙行更是生氣,「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提諸葛大人?當初若不是你告狀,諸葛大人會被迫離開京城?」
丁一再好的脾氣,看趙行如此嗆他,也有些動怒,「告狀是諸葛大人的吩咐,進公主府,也是諸葛大人的安排,我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又有什麼資格質疑我?」
這句話,出乎趙行預料。
丁一取出一封信,遞給趙行,「諸葛大人現在正準備陪陛下去定國寺上香,沒空見你,他托我給你一封信,你自己看吧!」
趙行結果信箋,裡面確實是諸葛賢余的親筆,信的最後,還寫了「國運昌隆」四個字。六扇門有一套獨特的暗語和標記,諸葛賢余給每個人寫信時,都會用不同的暗語,其中與趙行約定的,正是「國運昌隆」四個字。
這個暗語,只有諸葛賢余和當事人知曉。
所以從很大程度上,杜絕了偽造信箋的可能性。
畢竟,模仿別人字跡,是六扇門的四門基本功課之一。
信的內容,只有短短几句話,「今夜行動,東安門,接應小刀。」
東安門,正是聖典之夜,他與禁軍統領林奇發動禁軍兵變,解除了夜王朱典的實力,重新接管皇宮守衛權的地方。
對趙行來說,算是輕車熟路。
這個接應范小刀,又是什麼行動?
難道範小刀今夜當真闖皇宮,去驗證那皇帝的真假?
諸葛賢余不在,范小刀也聯繫不上,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丁一了。
「發生什麼事了?」
丁一道:「范小刀回京之後,殺了東廠的陸天碩,破壞了諸葛大人的部署。陛下今夜,離開西苑,前往定國寺上香,朝廷為防止范小刀生事,京城的兵馬,已由邱懷仁將軍接管。」
「我爹呢?」
「趙次輔和內閣的幾位大學士,都會陪同陛下前往定國寺。」
看似極平常的部署,趙行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諸葛大人是什麼意思?」
丁一道:「我們是六扇門,負責協助邱將軍維護京城治安,現在事態不明,真假莫辨,一切以范小刀的行動為準。」
從名義上,六扇門是效忠皇帝的。
諸葛賢余也是皇帝和趙銓親手提拔起來的,如果單論利益,他們才是利益的共同體,就算真如傳言那般,當今陛下有問題,諸葛賢余也沒有背叛他們的道理,相反,只有維護好這個利益,他才能在這個權力遊戲中如魚得水。
趙行道:「知道了!」
丁一見他已經表態,微一躬身,也未多言,消失在趙行眼前。
趙行有些糾結。
從情理上講,趙行是支持范小刀的。他們二人並肩作戰,出生入死,早已培養出牢不可摧的友誼。但是,從法理上講,無論是范小刀,還是諸葛賢余,他們的行為相當於謀反。
這對從小接受「君臣天地師」這一套行為準則的趙行來說,是一種背叛,與他加入六扇門的初衷,也並不一致。
一旦發動,這件事的後果,不弱於兩個月之前的皇帝聖典,甚至猶為過之。
可是如果皇帝真的是假的,那麼所有的效忠、整個朝廷的制度建設,從根本上來說,都是非法的。
諸葛賢余說地很清楚,一切以范小刀的行動結果準則。
趙行是相信范小刀的。
這小子雖然有些魯莽,但是直覺卻是準的可怕,這一點,在以前他們合作過的案子中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范小刀是重情義之人,所以相比於丁一,他與范小刀更合得來。
他身上那股軸勁,那股越挫越勇的執著,也是吸引趙行的原因。
有些時候,他有些羨慕范小刀,他就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活,為什麼而戰。
不知覺間,趙行來到了六扇門前。
門口的老宋看到趙行,也過來打招呼,「趙提司,有些日子沒見了。」
趙行問,「今日除夕,怎麼沒回家過年?」
老宋道:「今天陛下去定國寺燒香,咱們六扇門的人,基本上都在出任務,總得留下看門的不是?再說了,我老光棍一個,回家過年和在這裡過年,也沒什麼區別。」說著,他轉身回偏房,拎著兩斤臘肉,一尾魚出來,「這是咱們今年的年終福利,還有五百文的利是,都在這裡了。我尋思著,你若不來,我給你送到府上去呢!」
趙行道:「你留著自己用便是。」
老宋道:「雖然你家不缺這個,但好歹也是衙門發的。對了,不光是你,連許仵作也都有,我下午已經送到家去了。對了,最近一段時間,沒看到范提司啊,他到底犯什麼事兒了?」
許仵作已經死了,但是家裡還有妻兒,諸葛賢余沒有忘記他們,也算是仁至義盡。
至於范小刀,老宋終究是一個門子,對其中發生的事,也不甚了解,趙行苦笑一聲,「沒什麼,你別瞎打聽,也別亂傳!」
老宋嘆了口氣,「當初,小老兒這個門子,差點被楊得水給革了,還是小范大人給說情,把我留下來的。好好一個年輕人,怎麼就成了通緝犯了呢!」
趙行又問,「那你覺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老宋道:「當然是好人了!我可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幫了我,這個情,我念一輩子的好!」
趙行笑了笑,「有你這句話,小刀聽了也應該欣慰。」
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趙行!」
牛大富抱著一個木匣,氣喘吁吁的來到了他面前,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宋見狀,知趣道,「你們先聊,我回屋裡烤會兒火!」
牛大富與趙行回到了六扇門。
六扇門內,沒什麼人。
出任務的出任務,不出任務的,也都回家過年了。
趙行問,「你怎麼來了,怎得沒出任務?」
牛大富道,「就我這樣幾斤幾兩,去了也只會添亂。我聽丁一說,你入城了,去東安門那邊等了你半晌,不見你過來,尋思著你應該回六扇門,又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趙行注意到牛大富的木匣,「這是什麼?」
牛大富將木匣拋給了趙行,「送你的!」
趙行接住,木匣有些重,放在石桌上,打開一看,只見一柄古樸的長刀,安靜的躺在了木匣之中,趙行看到長刀的第一眼,體內的真氣便開始翻湧,仿佛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刀是?」
牛大富道:「當初在定國寺,小仙不是折斷了你的刀嘛,她答應你送一把刀給你,本來讓小刀轉交你的,可是他臨時有事,來不了,小仙說這把刀對你很重要,非要讓我給你送過來。」
趙行幾乎忘記了此事。
當初從神殿出來後,他曾經試探鍾小仙的武功,結果自己一招都沒接住,就被折斷了佩刀,當初,鍾小仙確實說過這麼一句話,本來還以為她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到現在還記得。
趙行握住刀柄,整個人為之一震。
他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湧入長刀之上,在刀體之間流動,長刀上登時變得通體烏黑,就如有了靈性一般,真氣在刀體內運轉一圈之後,又返回趙行之時,他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在神殿時,趙行領悟到了當年理宗皇帝創立的橫斷刀法,從此之後,武道一日萬里,一年不到,從一名江湖好手,變成了江湖上的頂尖絕世高手,就連李覺非都被他斬落刀下。
可是,這套刀法,卻也有個弊端。
廢刀!
那每次全力施展橫斷刀法時,他手中的兵刃,都會承受不住他真氣的力量,不是碎裂,就是折斷,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全部內力,所以施展出來的刀法也大打折扣,他也曾試過其他寶刀,可是每次的下場都有一樣。
所以,乾脆就用六扇門的制式長刀。
范小刀手中有驚鴻劍,可是那把劍,是金陵李家之物,配合李家劍法,或有增益,在趙行手中,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當握住這一把刀時,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不但沒有破碎,還能將他體內真氣進行淬鍊,以數倍之力,返回他體內。
這把刀,天生就是為他準備的。
趙行問,「這把刀,可有什麼名堂?」
牛大富笑了笑,「這把刀,是當年理宗皇帝的佩刀,叫橫斷刀。二百年來,一直都藏在神殿之中。不久前,我陪著小仙重入神殿,說服我爹,將這把刀取了出來,對了,當年理宗皇帝外姓趙,你也姓趙,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趙行道:「皇家之事,還是不要胡說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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