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不等林尋公布一審判決消息，一些神通廣大的媒體已經在網上發出來了。
楊威坐牢，網友大快人心。
營銷號，自媒體作者卻是後怕，干他們這行的沒少跟著暴露明星。
哪天要是被林尋盯上，還不得送進去。
以後還是少寫點他的負面消息，就算要寫，也得等塵埃落定，石錘了再寫。
林尋不知道，無形之中，他已經上了不少營銷號黑名單。
「林尋牛逼，戀情曝光就把人弄進牢里蹲十五年。」
「是個狠人啊！」
「嚇得我趕緊把上個月噴他的一條評論刪了。」
「楊威弄了這麼多人都沒事，沒想到最後栽在林尋手裡，賠這麼多錢還要坐牢。」
「不知道二審有沒有緩和機會，林尋要是放楊威一馬，可能會落個好名聲吧。」
「緩和個雞爾，這根本不是簡單曝光戀情問題，而是楊威把人置於死地，林尋如果解釋不清楚，一輩子別想翻身。」
「活該，也就是楊威賠錢，不賠錢的話就不是十五年的事，可能要牢底坐穿。」
「瑪德，這筆在娛樂圈這麼多年敲詐多少人，早就應該有今天。」
「據說楊威所在的雜誌社關門了，第二天就關了，林尋能量不小啊，一天就把這種大團隊打倒。」
常年游離於灰色地帶，把不少家庭拆得支離破碎，楊威不值得同情。
一些人秘密掌握在楊威手上的人也樂意看到這個結局。
在楊威倒下後，明星清靜很多，圈內狗仔人人自危，不少人都退行了。
他們只是賺點辛苦錢，大頭都被上面拿走了，被抓蹲幾年划不來。
燕京，傍晚，林尋和楊蕊提著幾斤水果上楊正庭家的門。
前幾天楊蕊說楊正庭要找他，他當時就想過來，因為開庭的事耽誤了。
事情解決，他第一時間上門。
老頭工作特殊，他送其他東西不合適，只能拿幾斤普通水果意思意思。
「來了，坐，飯菜馬上就好。」
楊正庭在客廳看書，放下書，摘下眼鏡想給兩人倒水，楊蕊快他一搶上前。
「這點小事交給我。」
廚房裡，楊嬸在炒菜，林尋道：「我去幫忙。」
吃飯的時候楊正庭偶爾拉拉家常，聊的都是一些輕鬆話題。
吃完飯，提出去西城看看他們的新房，林尋沒拒絕。
楊蕊帶著楊嬸參觀裡屋，楊正庭和林尋坐下院子裡乘涼。
「聽說你最近弄了一部刑偵劇，花不少錢吧？」
「還行。」林尋有點拿不準老頭是什麼意思。
「投資餘罪，誅仙，現在又是新劇，買房，還捐款不少錢，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才出道一年多，娛樂圈都這麼賺嗎？」
這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娛樂圈嗎？
明星賺錢不假，但也有個限度，像林尋這種出道一年就弄了個把億的實在是有點讓人不得不懷疑他走了歪路子。
拿麻袋撿錢也就這個速度了吧。
林尋失笑：「我和現在的經紀公司是合作關係，賺多少錢都是我的，老闆不抽成。」
「主要業務也不是拍戲和代言，而是製作劇賣錢。」
「是嗎。」楊正庭沉吟幾秒，隨意道：「賺這麼多，一年交不少稅吧？」
林尋：「……」
您老還不如直接問我一年漏多少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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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是知道老頭的來意了。
「我是奉公守法老百姓，當然要交稅，一分都沒少，就連合理避稅這種事我都沒幹。」
「不說別的，這房子就是私人名義買的，日常出行坐的車也是，大伯，說到這我想起來了，爽子和吳凡建議你……」
「停停停，別跟我說這些。」
明星是高收入，稅收也高，想避一部分稅有的是辦法，這是合法的。
他擔心的是林尋和一些大公司同流合污。
比如一部戲投資千八百萬，硬生生報成三五千萬，多出來的哪一部分來路不明的錢活生生變成演員沒有的片酬，不存在的道具費，場地費，製作費。
拍戲不比其他，所有東西沒有市場價作標椎，一把道具武器，明明五十，你報五百，一千，也合理。
楊正庭白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和人家有恩怨。」
想拿他當槍使，還嫩了點。
神神秘秘，林尋道：「您是圈外人不知道裡面道道，水深著呢。」
「咱們國內藝人片酬算高吧？」
林尋盯著楊正庭，這位捧哏一點不識趣，也不說句話。
被盯著四五秒，楊正庭無奈開口：「廢話。」
一點不誇張，好萊塢的片酬都沒國內娛樂圈高。
現在高，過去也高。
八零年，全國職工年工資平均762塊錢。
當時巨星程龍的片酬是四百八十萬一部戲。
九十年代初，程龍片酬兩千萬，九十年代中打入好萊塢，片酬暴漲，一個多億。
同一時期，周閏發，劉德樺，周星池他們也是幾千萬。
人家二十多年前就拿千萬，過億片酬，現在的流量明星在這些人面前就是弟弟。
不同的是那些人片酬是靠命拼來的，三四層樓說跳就跳，被槍頂頭說拍就拍。
現在是流水線加工廠，炒作紅了之後起來的。
「一部戲五六千萬片酬，能不高嗎？」楊正庭嘆氣：「放眼全世界，內地娛樂圈片酬最高。」
林尋吞吞吐吐道：「聽說，我聽說啊，有的人明面拿五六千萬，實際拿的是七八千萬，八九千萬。」
楊正庭吃驚：「這麼高？」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只交五六千萬的稅。」林尋壓低聲音：「兩份合同，明面上一份，私底下一份。」
騰一下，楊正庭站起來，不敢相信道：「還有這種事！」
這種做法，一下子能漏幾百萬的稅，還只是一部戲，對高產藝人來說一年拍五六部戲都是少的。
那得漏多少？
一年上千萬，幾年幾千萬？
明星已經是高收職業，隨隨便便一部戲夠普通人賺一輩子，沒想到還不知足。
簡直駭人聽聞。
被楊正庭吃人似的目光盯著，林尋縮頭：「聽說，聽說的，不過空穴不來風，真想查的話肯定能抓到蛛絲馬跡。」
「我跟你說，吳凡，爽子，這些流量小生特別要關注。」
背著手在院子裡轉悠，楊正庭過了許久道：「不急，不急，做事要有真憑實據，而且這不歸我們管……我有事先走了！」
留下楊嬸，楊正庭風風火火離開。
林尋追出院子，站在門口高喊道：「別說是我講的啊！」
斜對面，佟大圍開門：「講什麼？」
「沒事，沒事。」林尋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