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寫歌真厲害。」
嘉年華的事過去好些天，楊超月還在誇獎林尋。
家中，林尋接過她送來的飯菜，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句，這已經是他從楊超月口中聽到的第十幾次誇耀了。
沒有離開，楊超月倒了一杯水放在林尋手邊，順勢坐到對面，兩肘疊在桌上。
「真的，特別厲害，那個主播馮提墨現在好火，我玩手機刷到她好多次了。」
「然後呢，你到底想說什麼？」
「額，那個，那個。」扭扭捏捏，楊超月撓頭傻笑：「能不能也給我寫一首，放心，我出錢。」
林尋邊吃邊道：「你有錢嗎？」
「沒有，賒帳可以嗎？我紅了再給你錢。」
「咳咳咳！咳咳咳……」
「老闆喝水，慢點，別噎著。」
一口水下去林尋才感覺好點，後背靠著椅子，用古怪的眼神看楊超月：「你是真好意思開口。」
「就算一首歌四百萬，你現在三千一個月，紅不了拿什麼還我？」
楊超月憨憨一笑，鼓起勇氣道：「我覺得我還是能再搶救一下的，紅不了我就打工抵帳。」
「那你得早點開始鍛鍊了，不然我怕你活不到還完錢那天。」
對藝人來說四百萬不值一提，對普通人來說難度不少，有些人一輩子都賺不到四百萬。
「額，那你是答應了？」
「誰說我答應了，你說你想唱歌，識譜嗎？懂得發聲和運氣嗎？」
「別羨慕馮提墨，她的人氣本來就很高，屬於厚積薄發類型，我的歌只是錦上添花。」
混娛樂圈的，哪個不想紅，但嘴上喊沒用，得有實際行動。
那些所謂一夜之間紅遍大江南北，默默無名十幾年因為一個角色被觀眾認識……都不是偶然、
沒紅，沒被觀眾認識之前人家就努力了十多年，只不過恰好機遇到了而已。
拿馮提墨來說，雖然有點唱歌天賦，但看她最開始的直播，唱歌根本不行，明顯後麵粉絲多了特意找音樂老師學過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人家天天直播天天唱，從最開始直播間幾個人到現在幾十萬人，付出的精力外人根本不知道。
沒人隨隨便便成功。
「我覺得我還行。」楊超月硬著頭皮說道。
「是嗎。」林尋拿著手機，隨便調一首歌出來：「你照著唱一遍我聽聽。」
「好！」
這是一首男生唱的歌，楊超月一開口就是車禍現場，唱完，眼巴巴的盯著林尋，想聽聽他的評價。
「你這人就這一點好，臉皮厚。」
林尋有時候很佩服楊超月的心大，明明很普通，卻充滿自信。
不是損她，是真的佩服。
「我這段時間活動不多，用不著你，給你預支兩萬塊錢，找個音樂老師補習一下吧。」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什麼都不懂，給你寫一首歌，你總不能一輩子唱一首吧，唱完怎麼辦？」
「誰家年三十不吃頓餃子，但得天天吃才行啊，給你一首歌你紅一段時間，然後又涼，那叫什麼事。」
毫無疑問，楊超月是有混娛樂圈天賦的，不然前世她也不會成為頂流。
只是現在太嫩了，需要磨鍊。
而且也沒有她出道的機會。
「嗯嗯，我會努力的。」楊超月給自己加油打氣。
她不想一輩子當助理，特別是看到馮提墨因為一首歌大火，燃起了她那顆一直躁動不安的心。
如果不曾見過光明，她能忍受黑暗。
錯就錯在她上過舞台，楊欣給她安排過好幾次商業活動，參加過媒體採訪，進過劇組。
感受過明星的待遇，在回到助理生活，這種落差不是一般大。
今天開口就是想看看林尋態度。
都說她傻，其實她不傻，大部分時候機智一批。
人家林尋又不是憨批，一首歌大幾百萬，說賒帳給她就給她。
看似不自量力的要歌，其實包含她的小心思，就是想看看林尋對她的態度，有沒有可能再回到舞台上。
結果嘛，雖然說話難聽，但她很開心。
「去吧，天天在我面前轉來轉去我也煩。」林尋不耐煩擺手。
「這就走，這就走。」楊超月嘻嘻笑笑出門，走的時候還不忘帶著垃圾袋出去。
吃完飯，楊欣打來電話，讓林尋去公司簽份合同。
披上外套，林尋從鞋櫃裡拿出車鑰匙下樓。
那輛紅色的奧迪他不喜歡，重新買了一輛幾十萬的代步車。
對車他沒什麼追求，看著舒服，過得去就行。
……
楊欣除了是工作助理，也是林尋明面上的代言人，少不了經常和姜寧打交道。
嫌她隔三差五的跑來跑去麻煩，姜寧在公司給她開了一個辦公室，讓她在這辦公，兩人也方便交流。
林尋推開辦公室門，楊欣正在電腦前工作，餘光暼了一眼，把手邊幾份合同推過去。
「兩個代言一個登台演出，具體時間我發你和楊超月手機上。」
拿起合同，林尋坐在沙發上細看，倒不是看合同有沒問題，經過姜寧和楊欣兩道手，到他這各方面早弄好了。
看一遍只是讓他對代言產品多少有點印象，在公共場合儘量不用此類產品，免得賠錢。
「不用，發給我吧，楊超月放假了。」
「放假？」楊欣扭頭，「你把她炒了？」
楊超月作為她手下第一個藝人，還是挺捨不得，本來想忙過這段時間好好培養一下的。
「不是，讓她找個音樂老師學音樂，你是不知道那丫頭有多瘋，今天主動找我買歌。」
「哈哈，倒是符合她的性格，那你準備給她寫了嗎？」
她了解林尋，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如果不打算捧楊超月，就不會讓楊超月去學音樂了。
「再說吧，時機還沒到，咦，金鷹獎頒獎晚會獻唱。」
林尋倒是沒想到登台演出活動會是去金鷹獎晚會唱歌。
一分錢演出費沒有！
很湘南衛視。
作為作為國內電視台龍頭一哥，湘南衛視邀請藝人大部分都是不花錢的。
比如天天向上，快樂大本營，還有一些台里主辦的綜藝，請明星藝人都不掏錢。
沒辦法，名氣和收視擺在哪兒，別說不給錢，倒貼錢找門路上他們綜藝的藝人多的是。
大家各取所需，一方要爆光，一方要收視，正常。
「對，金鷹獎頒獎晚會，主辦方特意點的你名字，雖然沒片酬，但關注度大，好好表現啊。」
「另外這次不止請了你一個歌手，還有其他藝人，去了唱完歌走人，別惹事。」
聽著楊欣不放心的口氣，林尋問：「有仇家嗎？」
他一共沒得罪幾個人，思來想去就那幾位了。
「哈哈，也不算仇家，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鬧僵了不好收場。」
翹著二郎腿，林尋後背靠沙發，輕鬆道：「他們還沒涼呢？」
「涼什麼，人家正紅。」楊欣眼珠子一轉：「你是不是得到什麼消息？」
「也不算消息吧，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可能要涼一段時間。」
楊欣屁股從辦公椅上離開，坐到林尋身邊，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說說。」
「沒什麼，就是前段時間跟你大伯提了一嘴稅的事。」
「沒過多久汪洋告訴我，同行中有導演被私下約談。」
「可能開始查了。」
辦公室門口，手裡姜寧手裡拿著一份資料，正準備敲門，聽到裡面傳來的話。
心裡翻起驚濤駭浪，握著資料的手微微顫抖。
幹這行這麼多年，圈子裡什麼樣她太清楚了，林尋的話要是傳出去，不亞於大地震。
既然查了，肯定就不會是隨便走過場。
搞不好要殺幾隻雞嚇嚇猴子。
沒辦法，這幾年娛樂圈太不像樣，片酬越來越高，資本炒作流量籠絡不決。
明星進入片場帶七八個助理，同行的寵物狗都要住總統套房。
現場不背台詞，對戲讓助理和老戲骨對，各種文替，武替，手替，背替，光替齊齊上陣。
一部戲投資過億，百分之七八十片酬被主演拿走。
出事早晚的事。
只是不知道這次誰是哪個倒霉鬼撞槍口上。
「篤篤篤！」
整理好情緒，姜寧敲門，幾秒後才推門進去，臉上帶著笑臉。
「林尋也在呢，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去我哪兒坐坐。」
相比上面的大動作，她更心驚的是林尋能提前收到風聲。
果然，這小子背景很硬。
「剛來，見你忙沒打擾。」楊欣已經回到辦公桌前，林尋拿起筆刷刷在合同上簽名。
「這次金鷹獎，胡戈怕是要封帝了。」
「哦，你有小道消息？」姜寧問。
她當過胡戈經紀人，雖然沒幾年，但雙方還是很熟的。
知道林尋路子廣，說得又那麼肯定，還以為他有內部消息。
「我有什麼消息，這不是明擺著嗎？」林尋有點哭笑不得。
琅琊榜豆瓣評分9.4，封神了都，是這次入圍的五部電視劇中人氣最高的，同期雖然也不錯，但還是差點。
「未必。」姜寧搖頭：「能入圍視帝的人演技都不差，這個時候拼的就是人脈資源口碑，經紀公司夠不夠硬。」
「其他幾位都是入行多年的老戲骨，有的還是國家一級演員，老胡有點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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