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越來的時候,聞樂正拿著劇本坐在小馬紮上,同顧顏深說著什麼。
「祁老師,顧哥。」
聞樂看到是他,剛想微笑,便瞧見他身後不遠處,朝這邊走來的郁溪。
顧顏深也看到了,他跟聞樂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子越察覺他們的眼神不對勁,往後瞧了一言,恰好溫溪和米斐已經走到了他跟前。
他收斂笑意,又變成了那個嚴肅的導演。
然而這落在溫溪眼裡,就成了甩臉色。
一個新人導演,還敢跟她甩臉色,等今晚過了飯局,她便讓製片人把人換掉。
想到這裡,她心情舒服了些,等看清跟顧顏深坐在一起討論的聞樂,她心情又不好了。
果然米姐說的沒錯,什麼才華,出賣色相吧。
她語氣中不免帶了嘲諷:「顧影帝,這位就是我們劇組的編劇嗎?」
顧顏深眉心一蹙,演了這麼多年戲,他還是頭次見在他面前作死的女演員。
聞樂見他動怒,用劇本碰了一下他的手,隨即站起身,笑吟吟打量這位女主角:「洛河偶爾古靈精怪,但大多時候一身正氣,這氣質郁老師還得多練練。」
潛台詞是郁溪心術不正。
聞言郁溪睜大了眼睛,手攥緊成了拳頭。
她身後的米斐,笑著站上前,裝作聽不懂說:「不愧是編劇,祁老師一來就指出了要點。」
郁溪立馬接話道:「洛河拯救天下蒼生,我的格局同她比起來,境界相差甚遠。」
「不錯,有自知之明證明還可以進步。」聞樂不吝嗇誇獎道。
郁溪臉有些龜裂,壓著怒氣問:「不知道祁編劇怎麼解決劇本的事。」
「你是指改女配人設還是故事線?」聞樂故作為難,想了想認真道,「如果改人設的話,勢必青鳳的台詞都得改,但如果改故事線的話,劇情人設都要變動。」
「這劇本都寫好這麼久了,總不能因為郁老師你一個人,讓大家等著劇本重新返工吧?」
「祁編劇這是說的什麼話。」米斐臉上掛著笑,眼裡卻沒有笑意,「劇本是您寫的,當然得您來改。」
她語氣一頓,目光直直落在聞樂身上:「時間不夠,可以加班加點縮短時間完成,相信以祁編劇的能力,不出今晚,就能讓大家看到新劇本的對吧。」
聞樂被氣笑了,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能力,就是有,她也不願意浪費在這些人身上。
見兩人鐵了心的模樣,她懶得在虛以委蛇:「作為專業人員,我建議不改劇本。」
李子越跟著附和:「作為導演,我認為現在的劇本,完整度很高。」
郁溪捏緊了拳頭,目光落在了顧顏深身上。
米斐皺了皺眉:「我們郁溪受邀來演女主,可推了不少好劇本。」
顧顏深看了兩人一眼,表明立場道:「劇組是通過公平試鏡定下的角色,在此之前,合適女主的藝人,都有發過試鏡邀請。」
言外之意是,拿試鏡說話,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名不正言不順?
郁溪臉色一白,緊張的看了一眼米斐。
聞樂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目光暼向顧顏深。
對方面不改色下了通碟:「明天開拍,希望郁老師準時,不要再浪費大家時間。」
郁溪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米斐不滿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顧影帝的劇組。」
顧顏深眸色一沉,盯著她的目光駭人。
米斐看的心驚膽顫,拉著郁溪恨恨走了。
亭子裡只剩下三人,蘇子越一臉擔心:「顧哥,對你會不會有影響?」
顧顏深:「不會,空華還不至於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聞樂聽出了門道,問:「試鏡有內幕?」
顧顏深再次對她刮目相看,這敏銳度,不去混娛記可惜了,他點點頭:「嗯,有人泄題。」
「那她和葉秉延合作?」聞樂嗅到八卦便多問了一句。
顧顏深眼神里閃過一抹黯淡,又很快恢復自如:「她拿到的臨場發揮考題,提前就演過無數遍了,而且葉秉延那部劇,適合她。」
所以並非她演技好,而是適合的才能演好。
李子越捏住下巴,恍然大悟道:「難怪我覺得她試鏡時,總覺得違和,我還以為是她沒進入狀態。」
顧顏深不可置否,現場五個人,他、李子越、製片人兼監製、出品人、策劃,投票三比二,能沒有貓膩嗎。
聞樂回想方才顧顏深的話,若有所思道:「你想換掉她?」
李子越聞言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聞樂。
顧顏深揚眉,心情轉好:「她不來,就只有你硬著頭皮上了,畢竟耽擱一天,經費就燃燒一天。」
聞樂:「……」
顧顏深:「總不能讓你投資的錢,打水漂吧?」
李子越點頭,附和:「祁老師,你可是《燼霜》親媽。」
聞樂:「……」
她深呼吸一口氣,「等明日再看吧。」
顧顏深一句話堵死了她的後路:「別忘了你的初心。」
找他合作,是想找個合適的男主,所以對女主,也當然不能厚此薄彼。
聞樂:「……」
有時候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
回到酒店,聞樂出電梯,正好遇上出門覓食的葉秉延。
四目相對,聞樂率先別開了眼。
葉秉延想起助理打聽到的消息,冷硬的表情下,有了一絲皸裂。
見對方又要裝作不認識離開,被戲耍和莫名的怒意湧上心頭,他咬牙切齒道:「祁月!」
聞樂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不過她並不打算理會,她抬腳剛準備走,又被葉秉延拽住了手腕。
「我需要一個解釋。」
聞樂面無表情看著他:「我不需要跟你解釋。」
說完,她看向攝像頭:「葉影帝,被有心人拍到就不好了。」
葉秉延下意識想鬆手,但對上對方得意又諷刺的眼神,他突然不想放了。
聞樂看出他的想法,將針插在了他心上:「要是上了頭條,你那未婚妻和母親,只怕還得跟我算一次酒店錢。」
葉秉延目光一變,鬆開了手。
聞樂揉了揉手腕,轉身走了。
獨留葉秉延在原地,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手,仿佛剛才的溫度還停留在掌心。
想起那日在巨樂,聞樂一分未取,不知怎的,腦海里浮現她戳著自己心臟說,為了占據這裡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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