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卡斯基目光投向羅布·路奇身旁，那黑髮小女孩正專注地注視著他。
他語氣低沉，猶如訴說古老的神話：「爾等可知，為何那女童被喚作惡魔、魔神玲玲？」
無人接口，眾人靜待薩卡斯基揭示真相，他卻故意賣了個關子，談起其他話題。
「世人常以為孩童皆純真無暇，柔弱可愛，而這女童，她不同，是的，與眾不同。她是人性邪惡的具象化。」
薩卡斯基瞥向東利，「那名為夏洛特·玲玲的女孩，自幼在艾爾巴夫被收養……」
「！？」東利心中滿是不可思議，隱約揣測到令人心寒的事實，「難道？」
「不錯，正是那個『難道』。」海軍中將頷首，「那個被巨人族接納在艾爾巴夫生活的孩子，承受巨人們平日的善意，享用長老們的慷慨饋贈，受邀參加最盛大的戰神祭典。」
「接著，因甜食不足的荒謬理由，她毀去了大半個村落，隨後前來制止她惡行的約魯魯亦喪生於她手。」
「甜食？」東利用力揉搓耳朵，疑心是否在下午激戰中損傷了聽力。
「甜食！」薩卡斯基肯定地點點頭，轉向眾人解釋：「艾爾巴夫冬至祭前，皆禁食，唯飲水。」
東利深信不疑，冬至祭是艾爾巴夫最為神聖的祭祀，村民自幼遵行十二日齋戒以示敬仰。
「只因受邀參加我們最神聖、歡慶的節日，她渴望甜食的願望未得滿足？」東利勃然大怒，扯下平日珍視的半縷鬚髮而不自覺。
「豈非可怕？」薩卡斯基憶起那些熊孩子，而在這以實力為尊的世界，夏洛特·玲玲將熊孩子的破壞力推向極致。
「對巨人們的平日照料毫不在意，毫無感恩之情。」
「面對人們的善意，她回報以最殘忍、最惡毒的回應。」薩卡斯基對夏洛特·玲玲作出了無情的評判。
熊孩子之所以為熊，既是因其驚人的破壞力，也是那份所謂「天真」的頑皮搗蛋。然而在薩卡斯基看來，大媽的童年稱其為熊孩子是對這個詞的侮辱。
隨意殺人、毀滅，即便是大人也為之膽寒，無法用「熊孩子」來簡單定義。
中將看著咬牙切齒的巨人，補充道：「隨後，她又接連殺害了撫養她的修女，成了海盜，為求甜食不惜攻陷國度的瘋狂婦人。」
「卡魯梅爾修女失蹤竟是她所為！那個該死的小鬼！」大部分海軍都聽說過這位修女的美譽，敢阻止海軍執行對巨人行刑的，非尋常人。
「殺害巨人，自此巨人間與人類的深仇大恨無法化解，刀下留人，願天地間成就和睦共處之世！」卡魯梅爾修女的此番宣告深入人心，但世人不知其暗藏的另一面。
這位和平修女一度被捧上神壇，晚年驟然失蹤，讓不少平民為她祈福。
海軍們又得知一則爆炸性消息，不禁為修女的遭遇惋惜。
第87章 信仰聖光吧！
東利沉寂半晌，嗓音低沉帶著嘶啞，「這情報，多謝了。」
在艾爾巴夫，無人比他更崇敬【瀧胡】長老。
作為被約魯魯親自培育、訓練的巨人族精英戰士，乃至最後成為巨兵海盜團首領之一的東利，對【瀧胡】的情感複雜。他是東利崇敬的偉大戰士，嚴苛的訓練導師，渴望挑戰的強敵。
然而，這位【瀧胡】隕落於稚童之手。
巨人緩步走向內陸河邊，無人阻攔。東利回首遙望漆黑的夜空，艾爾巴夫的方向，那與薩卡斯基激鬥一整個下午未曾屈膝的男人，如今單膝跪倒在河邊濕潤的泥土上。
他慎重地抽出腰間的佩劍，那是他成年禮時從約魯魯手中接過。
巨人劍尖向下，雙臂發力，將那已略顯缺口的巨劍插在這異土之上。
他高傲的頭顱深深低垂，低吟著戰士故土的禱詞。
海軍靜靜地看著，無人打破此刻的莊重。篝火依舊熊熊，噼啪作響。
薩卡斯基朝海軍們示意，引領他們回船艙過夜。
宴會中途散去，而薩卡斯基的目的已達成。
林德曼面色憂慮，疑惑地看著上司，不解道：「中將，既然已告知巨人真相，為何不趁機招募？」
薩卡斯基的回答意味深長：「不必急躁，讓子彈飛一會兒。」 戰爭，無非是正道與奇策的較量。一松一緊之間，讓巨人感受到海軍的尊重，卻又未被過分看重。
外交的主導權在這場無形的博弈中，始終握在薩卡斯基手中。
次日拂曉，薩卡斯基的生物鐘如常將他喚醒。多年的軍旅生活使他的作息極為規律。
房門尚未開啟，薩卡斯基已用他的見聞色霸氣察覺到門外有一張巨大的臉龐擋住了去路。
中將微微搖頭，感激祗園那段時間的緊逼，讓他養成了隨時修煉見聞色霸氣的習慣。
「考慮好了？」薩卡斯基推開門，東利布滿血絲的雙眸果然在門外探尋。
「我可否搭乘你們海軍的下一支艦隊前往艾爾巴夫？」東利一臉嚴肅地向這位海軍部隊的最高指揮官詢問。
「為了復仇？」薩卡斯基整理了一下衣物，軍人的形象對他而言至關重要。
這不是表面功夫，軍人的形象氣質會影響到整個軍隊的風氣。
紀律嚴明在他的部隊中絕非空談，而是體現在每一件小事、每一個細節的嚴謹上。
若非顧慮戰國和空兩位上司奇特的髮型，薩卡斯基早想把所有海軍的頭髮修剪成寸頭了。
以往還敢在他面前穿得皺巴巴、髒兮兮的軍士，自從他規定衣冠不整者需做三百個伏地挺身，再犯加倍，便再沒人敢在他面前倒扣海軍帽了。
東利望著步入二層餐廳的中將，皺起了眉頭：「艾爾巴夫自古就是修行之地，你要阻撓我嗎？」
薩卡斯基停步，轉身打量巨人：「復仇對你們巨人來說是神聖之事。我不會阻撓，只是想問，你急著去送死嗎？」
「你說什麼？」東利的暴躁性格怎能容忍此言，「又要打一架嗎？」
「不，你得明白，你要進行的是復仇，是取下那海賊的首級，告慰【瀧胡】的英靈，而不是去找夏洛特·玲玲決戰。」薩卡斯基挑了挑眉。
「如果我使用果實能力與你進行生死戰，你覺得誰能勝出？」
這話觸動了東利，良久，他才帶著不滿回答：「我死，你活。」
中將點頭，露出教導後輩的表情：「就連我，現在也不敢輕言擊敗夏洛特·玲玲。海軍中有多少高手對她頭疼，你怎麼認為你能殺掉她？」
見巨人神情失落，薩卡斯基拋出殺手鐧：「艾爾巴夫遭遇噩夢後，巨人族加入了世界政府的聯盟。」
「僅憑你一人，目前無法為長老們復仇，東利。」
巨人聽出了弦外之音：「你想讓我加入海軍？」
東利果斷搖頭，直言拒絕：「抱歉，我不會藉助他人之手復仇。我要親自殺死那個瘋狂的海賊！」
薩卡斯基並未泄氣，只用看待愚者的眼神看著東利：「誰說我們海軍會幫你復仇？」
東利被這個出人意料的回答搞得迷惑，愣了愣反問道：「你不幫我復仇，我加入海軍幹嘛？」
「霸氣你會嗎？體術你精通嗎？」薩卡斯基亮出了底牌。
「進入海軍，最好的霸氣導師，最強的體術大師，我們都有。惡魔果實聽說過吧？那種大海的奇蹟，海軍也有一些。」
如果說昨晚薩卡斯基的策略還只算狡猾，今日則是真正的陽謀。資源的有限性決定了分配不均。
說服東利的底氣在於，海軍的實力與艾爾巴夫根本不在同一層次。
他看著深思掙扎的巨人，扔下最後一根壓垮巨人的稻草。
「是要在這座島上進行所謂的『神聖決鬥』，還是加入海軍巨人部隊，進行真正的復仇？」
中將不再多言，徑直進入餐廳享用早餐。
咖啡是每日精神的源泉，薩卡斯基保持著原有的習慣。
羅賓也依樣畫葫蘆，端著一杯加了牛奶和糖的咖啡坐在對面。
平時在軍艦上無法享用新鮮牛奶，而這次政府部門的補給中帶有兩頭奶牛。
該死的腐敗官僚階層，薩卡斯基將昔日軍艦上的黑咖啡與今日的伙食相比，心中極度不平衡。
「薩卡斯基，提醒大家注意這裡的蟲子叮咬。」羅賓拿著一本書，將勾畫的篇章指給中將看。
「古島上的蟲類攜帶著罕見的古代病毒，雖然問過戰國伯伯派出的船醫帶了足夠的藥物，但我認為應提高警惕。」
羅賓逐漸學會在日常中向船上的長官進言，卻沒察覺薩卡斯基驚訝的目光。
撇開讓她蛋疼的「戰國伯伯」，這孩子有意無意地模仿著強納森、戰國和薩卡斯基自身的謹慎思考模式。
「怎麼了？」小女孩歪頭，困惑地看著軍人。
薩卡斯基第一次無比慶幸將羅賓帶回馬林梵多。他們會模仿身邊人的言行，悄然發生著變化。
除書本知識外，海軍本部的良好環境賦予她更嚴密的思維邏輯和積極的世界觀塑造。
信仰聖光吧！
不知為何，薩卡斯基腦海中突然跳出這句話。
祝大家五一節快樂！
祝大家五一節快樂，今晚盡情享受。和許久未見的朋友聚餐，給家人一個溫馨的擁抱。出行的提前做好準備，待在家裡的書友們也要記得休息娛樂。我就出去浪了。
今晚無更新，明天再繼續寫作...去吃火鍋了。
第88章 自古深情留不住
還沒等薩卡斯基開口，他眼角餘光瞥見剛結束晨練、正陸續進入餐廳的新兵們。
似乎，有戲？
中將那顆熱衷於搞事的心再次活躍，轉向對面的小女孩：「沒事，沒想到你對這座島嶼的生態了解如此深入。」
儘管表情嚴肅，羅賓仍聽出了讚揚，搖頭說：「描繪小花園的探險書籍記載並不全面，島上還有很多未知的動植物。」
「讀書可以拓寬見識，實踐能驗證書本的知識。無論是事件的真實性，還是書中的道理在現實中的理解。」薩卡斯基點頭回應了陸續向他打招呼的孩子們。
「我可以進入叢林實地考察嗎？」羅賓眼中閃爍著興奮。
薩卡斯基沒抬頭，直接拒絕：「不行。」 「然您言傳身教，需理論與實踐並重！」羅賓引述薩卡斯基的教誨，展開反駁。
「你入叢林，豈非僅為恐龍之食？」中將對此嗤之以鼻，語含不屑。
小蘿莉一時無言以對，忽見鄰桌林德曼與少年亨亨眼神交匯，靈感乍現。
羅賓指向那邊：「我可隨他們一同修煉，既可實地研習，亦能提升修為，您不希望回馬林梵多時，見卡普爺爺帶回的弟子勝我一籌吧？」
對面男子沉吟片刻，目光移至鄰桌，勉強應允：「可行，自保為先。」
「耶！」羅賓雀躍而起。
鄰座的林德曼搖頭，太年輕了，即便滿腹經綸，仍輕易落入中將的智謀之中。
是深情易逝，唯有機巧得人心，還是戰國智將一脈皆好算計？林德曼聳肩，或許兩者兼有。
「喂！薩卡斯基！」巨人的聲音洪亮，自門外傳來。
薩卡斯基拍了拍林德曼的肩膀，先行出門。
「已抉擇？」
「英靈注視，海軍召喚，我必回應。」艾爾巴夫的巨人神情泰然。
你說你是加入守望先鋒，還是加入我們海軍？
薩卡斯基雙臂環抱：「巨人部隊歡迎你，賈多恩等老友定會欣喜。我作為此地最高統帥，給你下達首個任務——招攬赤鬼布洛基。」
東利瞪大眼睛：「那你呢？」
中將理所當然地朝火山進發，與巨人擦肩而過：「這是你的初次立威，我則繼續修煉。」
「喂！等等，何時回海軍總部？」東利一怔。
「海軍總部，我們。」薩卡斯基駐足糾正。
「我通常晨練霸氣，午後鑽研果實之力於火山內，任務就交給你了。」薩卡斯基繼續前行。
不知何時，林德曼已在巨人身後，手握小巧筆記：「中將薩卡斯基每日清晨六時起身，早餐為咖啡配燻肉，午餐必飲檸檬水。自他為我長官，行事規劃從未改變。」
「執著狂！」東利轉身望著薩卡斯基的背影，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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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賓穿梭於叢林繁茂的枝葉間，同行的是位金髮小蘿莉。
薩卡斯基安排下，年幼的羅賓加入了新晉修士的修煉營。身為史上最弱的新學員，她並未得到特殊優待。
訓練量最多與稍小些的卡莉法相當。
林德曼大護法與導師靜靜立於樹梢，監視下方隊伍動向。
古老之島的叢林較以往訓練島更為兇險。即便是臨危不亂的羅布·路奇，初來乍到也被肉食恐龍追得雞飛狗跳。面對陌生環境與眾多獵食者，學員們不再單純訓練，而是展開真實的荒野生存。
妮可·羅賓的加入，使這支修士小隊處境愈發艱難。
「恰巴巴，你真是海軍新手？」小胖子嘴角有拉鏈，嘟囔著退後。
「閉嘴，音無，是你喋喋不休才暴露行蹤。」路奇不悅斥責。
眾人攀爬樹枝，除路奇外，尚無人掌握六式中的攻擊技巧。
「新來的，跟緊，落後就餵恐龍。」路奇皺眉，看向趴在樹枝上的女孩。
正是這連「剃」都不會的傢伙，讓隊伍行進緩慢至極。
教官布置的任務，是帶領這大號累贅在叢林中生存十日。但照目前情況，她恐怕一日難熬。
貓頭鷹的多嘴一入叢林便引來數十隻迅猛龍，迫使他們困於高處。
卡庫、加布拉、偎取、布魯諾雖有自保之力，但也僅限於此。指望他們磕磕絆絆的「剃」發動攻勢，無異於痴人說夢。
「咦？恐龍都不見了！」卡庫高坐樹幹，向路奇喊道。
長鼻子旁，一小孩面目猙獰：「有何難？它們肯定等得不耐煩，放棄了！」
路奇尚未開口，身旁緊張的黑髮女孩搶先否定：「不對，它們沒走！肯定在別處設伏。」
「哈？你說啥？膽小鬼！」加布拉躍下大樹。
剎時，幾道矯健身影自林間竄出。捕食者的突襲讓立足未穩的加布拉驚慌失措，踉蹌倒退。
他尖叫一聲，在恐龍逼近之際，疾速踏地射向樹枝。
緊張之下，他動作變形，加布拉在落點的樹枝上一腳踩空。
「！」
「小心！」樹上眾人驚呼，路奇俯身準備救起魯莽之人。
即便在他們頭頂觀察的林德曼與鬍鬚男，也已蓄力隨時準備躍下。
一隻手抓住了加布拉的腳踝，樹枝上突然伸出的幾隻手臂牽住男孩，化解了下墜之力。
「趕上啦！」羅賓交叉雙手於胸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