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時也不言語,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起身就往外走。
裴韻書還好奇這貨不會是說不過準備逃吧?但很快她就發現需要逃的可能是自己。
因為趙守時雖然走到門口,卻沒有開門,而是確認門處於反鎖狀態,再檢查下百葉窗,確認處於拉合狀態卻沒有一絲空隙。
裴韻書心中有猜測,但還是覺得眼前這狗子應該不會這麼荒唐,畢竟這可是在公司。
可除了那個可能,實在無法解釋這貨現在的舉動。
見趙守時往回走,裴韻書下意識的蜷縮進沙發里,悶聲質問一句:「你離我遠一點哈,小心我咬你。」
「能分開嗎?」
「啊?」
裴韻書一愣的功夫,就被趙守時拽起並抗在肩頭,覺得天翻地覆的她莫名覺得這一幕、、、似乎有點眼熟。
只覺得翻江倒海一般的裴韻書恍惚間覺得身下一涼,自己竟然被放在這辦公室里的辦公桌上。
這擺明了不是有事秘書干啊。
裴韻書想要勸阻,但還不等她開口,就覺得身下有滿滿的脹腹感傳來。
這還勸個屁,都進去了。
半個小時後,趙守時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呼吸還有些踹。
裴韻書同樣在這辦公椅上,確切的說是在辦公椅上的趙守時身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兩人還在顛倒陰陽呢。
趙守時擔心的問了一句:「在裡面,真沒事嗎?」
「應該沒事,我月事應該這幾天到的,再者說、、」
裴韻書挺起身子,氣呼呼的錘了趙守時一下:「再者說辦公室里也沒準備雨傘啊,弄外面?不還得我打掃,而且多大味啊。幸虧你這屋裡有獨立衛生間,要不然看我不弄死你。」
趙守時嘿嘿笑著攤開手臂坐懷抱狀:「來吧,自己動,什麼時候弄死我什麼時候算完。」
「我咬死你。」裴韻書惱羞成怒,低頭狠狠一口咬在趙守時的肩胛上。
看著自己留下的深深的齒痕,f許久不見血液往這流動,裴韻書又趕緊給他揉著。
猶豫許久後,她怯怯的開口:「要不然咱倆的事就別跟幼清說了吧,我其實也不想跟她爭,只要你上班時間內是我的就成。」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妥善處置的。」
趙守時摸著裴韻書的秀髮,想了想說道:「我看過幼清在【卡羅爾】里的表現,很不錯,非常不錯。
有很大希望奪得威尼斯電影節的最佳女演員,這是她離國際影后最近的一次,也很有可能是唯一一次。
我不想因為因為這事影響她的狀態,所以我想等電影節之後再說。大概國慶期間吧,是死是活就看到時候的一哆嗦了。」
「你是男人,你看著辦就行。」
趴在趙守時身上的裴韻書輕聲回應一句,突然想起什麼的她追問道:「對了,我記得幼清入圍了今天的女主角吧,她能拿獎嗎?」
趙守時眉頭一皺,不知道該不該說。
想了半晌,他還是決定如實相告:「之前還不是很確定,但昨天晚上傳來消息,這事八九不離十。」
「真的?」
「不是,我騙你有意思嗎?」
「那倒也是。」
裴韻書點點頭,纖細的玉足落在地面上,雙手扶著趙守時的肩膀就站了起來:「我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幼清。」
趙守時咳咳兩聲,扯著嘴角小聲說道:「她其實知道這事。」
裴韻書恍然大悟:「我說你們怎麼一晚上沒睡呢,合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趙守時訕笑著,尷尬的直撓頭,別說還真的是這樣。
一個導演協會頒獎禮的年度女演員就這樣,要是真的拿下國際影后,還不知道比這次狂野多少、
額、、估計不會超過太多。
畢竟就昨天一晚上,某人就被折騰的直接起不來。
只是就算拿下威尼斯影后的喜悅也無法遮掩另外一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
···
影視圈存在很多鄙視鏈,導演這一行當自然不例外。
拍電影的看不上拍電視劇的,拍電視劇的看不上拍綜藝的,拍綜藝的又看不上拍GG的,拍GG的又看不上拍MV的。
拍MV的還看不上、、反正就是江湖複雜,各種看不起。
導演協會的全稱其實是電影導演協會,顧名思義,這就是電影圈的一小撮人的狂歡,而這些人基本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與京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每年的獎項基本固定,有年度導演、年度影片、年度男/女演員、年度編劇、年度青年導演。
年度港台導演、傑出貢獻導演以及評委會特別獎。
以趙守時為中心匯聚的實力本就不小,尤其是趙守時出身帝都廣播電視台。
雖然年輕,資歷也淺,但也是根正苗紅的京圈嫡系,更別說他還跟央媽保持著不錯的合作關係。
這使得他雖然是第一次參加導演協會頒獎禮,卻相當被重視,幾乎作為壓軸登場,而且還擔任了頒獎家軍。
在這種種因素的加持下,趙守時一行人的這一次頒獎禮之旅異常順利。
趙守時憑藉趙述良執導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獲得年度編劇。
裴幼清憑藉章勛執導的【鐵拳】獲得年度女演員,雖然這個獎項還達不到影后的高度,但這是裴幼清獲得的第一個有分量的獎項,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章勛憑藉自己執導的【鐵拳】獲得了年度青年導演。
額對,青年導演,雖然章勛年齡不算小,但初次執導【鐵拳】的他,真的只是青年導演。
一共十個獎項,趙守時一方就獲得了三個,趙守時就明白這是京圈當前執掌團體的一種示好。
尤其是年度女演員這個獎項,趙守時之前其實都不報希望的。
相比這次頒獎禮之後,就會有圈內人士拜訪自己尋求合作,而這些人不僅僅是演員、導演,甚至還有傳媒公司、視頻網站以及院線等等。
合作唄,趙守時自然沒什麼擔憂的,他謹記一個道理,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建立最廣泛的統一戰線。
等到那一天,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甚至不等自己知曉,就被『合作夥伴』消弭於無形。
就像前段時間楊璐鬧出的那件事,就因為她這想要爭口氣的舉動,導致她丟失了數個影視、時尚資源。
而最嘲諷的是她丟失的資源,轉頭就來接觸裴幼清、耿浩這些隸屬於趙系的藝人。
···
頒獎禮結束的當天夜裡,眾人齊聚趙守時的新家,在這裡舉辦了一場小型酒會。
既是對今天頒獎禮的慶功,也是對趙守時喬遷新居的一種慶賀。
參與的人員不多,但關係都非常親近,無話不談的大家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半夜時分。
索性這房子夠大,夠寬敞,可以輕鬆的把大家安置下。
倒也不是一定要回房間休息,大家今天晚上都很高興,但不代表喝多。
酒喝的恰到好處的大家依舊感覺不太盡興,聽聞樓下有娛樂室,便吆喝著要去參觀。
然後就搓起了麻將。
麻將好找,超市就有,但自動麻將機卻不好找。
其實也不是很需要那玩意,手動搓麻也挺有意思的。
至於四四方方的桌子嘛,頂樓上正好有一張八仙桌閒職著呢。
耿浩、郝建、雷洪這幾個大漢也不覺得累,甚至樂呵呵的就給搬到負一層了。
看的裴韻書好一個後悔,早知道這樣,當時找人搬桌子花的二百塊其實完全可以省下。
趙守時沒有參與進去,卻也沒有離開,就在這屋裡的他對著手裡的pad寫寫畫畫著。
裴韻書來到他身邊坐下,猶豫半晌後,開口道:「有些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是關於財務部的宋總監,採購部的王經理以及中北電視那面的一些人,疑似存在利益輸送的小道消息。」
「這可不算小道消息,匿名舉報信都送到我這裡來了,估計集團領導那裡也收到了。」
趙守時捏著眼瞼,有些心累的說道:「集團紀委的王紅王科長這兩天會帶人進駐,你隨時做好配合的準備。」
「等會,這事流程不對吧。」裴韻書皺眉道:「按常理來說,這種事情應該先由我們內部調查才對。若是集團對調查結果不滿意,才會派駐紀委介入。難道?」
趙守時點頭:「對。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要知道老宋現在不僅僅負責財務,還負責監察科。
不管老宋是否清白,這次調查他都必須避嫌。對方這一記無理手就是衝著我來的。
這是有人見紫禁城影業發展的太快、太好,眼紅病就犯了,而且還不輕。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趕走。
至於集團紀委介入是我提議的,我不在的這幾個月,公司運營上雖然沒有問題,但暗中不免暗潮湧動,估計很多人心存僥倖的人開始暗中伸手。
正好我也有心借著這次機會摸一次低,安分守己的自然會有回報,至於隨便伸手的就不要怪我把他們的手給斬斷。」
「你、、、」裴韻書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可趙守時哪裡不知道她的擔心,笑著問道:「你是想問我有沒有黑料吧。」
不等裴韻書開口,趙守時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要是論男女關係,我下十八層地獄都足夠。
可要是說起經濟問題,哥們真的一分公家的便宜都沒占,不說兩袖清風卻也大差不差。這點你儘管不用放心,我這裡沒事。」
裴韻書點點頭:「就是說我只要配合好集團紀委的檢察工作,不要畫蛇添足就行?」
「對,混亂是進步的階梯,而秩序不是。」趙守時解鎖pad,指著桌面上的一張寫著密麻名字及備註的圖片說道:
「這次調查之後,紫禁城序列要進行大幅調整。這是我初步擬定的人員、職務任命單,具體結果要根據這次集團調查而隨時變更。
你的任務很重要,除了要配合集團調查,還要對這些人的表現進行評估。如果有人沒什麼污點,你大可以可以暗中透露點訊息。
積攢人脈有助於以後工作的開展,也可以順勢安撫因為集團調查而動盪的局勢。」
「我明白,不過。」裴韻書指著pad頂端被橫線劃掉的【董事長】一職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上次我去集團開會,余老大隱約透露集團可能要跟紫禁城影業做割離,他可能卸去董事長職務。
可能另外派人擔任,但也有可能、、、」
「由你接任?」裴韻書直接搶答,眼神有光,殷殷的看著趙守時。
趙守時猶豫半晌,終於點頭,「現在還不好說,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嗨,只要集團那些老爺們明點事理,就應該明白除了你沒有人能推動紫禁城的發展。」
裴韻書一吐舌頭,語氣俏皮:「現在的清雨傳媒可是紫禁城影業的大股東,而且有好幾個金牌想項目的版權還在清雨傳媒手上呢。
這種深度綁定可不是輕易解開的。只要你自身不出問題,諒他們也不敢輕易卸磨殺驢。」
趙守時挑挑眉,還是沒有反擊某人罵自己是驢,淡然一笑:「你的這記馬屁我收下了,回頭就給你漲工資。」
「漲工資那還不是應該的啊。」裴韻書哼哼兩聲,一抹鼻子脆聲道:「姐妹馬上就是董事長助理了。肯定得比總經理助理掙得多啊,要不然你面子也過不去啊。。」
趙守時搖頭:「估計你會失望,因為你當不了這個董事長助理。我覺得你的能力不夠,勉強當個董事局董事吧。」
裴韻書又不傻,才不管趙守時的語氣,她只知道董事局董事的權柄可比董事長助理強的不是一星半點,甚至不能一概而語。
「啊?什麼意思。」
趙守時也不隱瞞:「以後清雨傳媒擁有的紫禁城影業的股份,都由你代持,換一個董事會名額是綽綽有餘的。」
「這、、」裴韻書回頭看向稍遠處的裴幼清。
雖然她跟趙守時關係親近,雖然她跟裴幼清是親姐妹,但有些事情不是這麼論的。
例如她在清雨傳媒裡面沒有一點股份,這代持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後者直接比了個ok的手勢:「趙守時才是清雨傳媒的大股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咱倆聽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