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2024-08-29 07:21:10 作者: 此經流年
  馮學軍雖然還是不認識章桂梅,但聽著能獲得這麼多稱號,想必不是普通人。

  雖然不怕得罪人,但教育口的都屬狗皮膏藥的,容易引起口誅筆伐,擔心真是教育界大牛的馮學軍決定暫避鋒芒。

  話題一轉,馮學軍又道:「別誤會,我不是針對趙總你跟【一個都不能少】,只是我這人性子直,見不得別人利用【教育】二字斂財。

  老話說了【話不說不透,理不辨不明】,相信趙總你能夠體諒我的苦心吧。」

  「當然,當然體諒。」趙守時笑著開口:「但前提是馮導您首先得有【苦心】吶,您要是沒有苦心,那讓小子我怎麼體諒?相信馮導也能夠體諒我的為難吧?」

  不等馮學軍反駁,趙守時便揚起雙手,高聲道:「我明白馮導話難聽意思是好的,就是擔心我借著【教育】的旗號斂財,再誤入歧途唄。或者說馮導手裡已經有這方面證據?那我還真好奇呢。」

  馮學軍心中一動,只當趙守時有很大概率是做賊心虛的以退為進。

  雖然自己手裡沒有證據,但馮學軍卻懂什麼叫『詐』:「誒,趙總,這種場合不方便談這些私密的話題。」

  「話題私密就是因為見不得天日,這才不方便談。這位馮老東、先生要真為趙守時著想,那就不應該提。

  但既然提了,這事就肯定要掰扯個明白,要不然趙守時就成了心虛不敢認。那我們電視台豈不是成了藏污納垢的地方?」

  這話語自然不是趙守時開口,而這強硬的語氣也不是郝建能有的態度。

  說話這人是范陽,范陽此次作為帝都衛視的代表參加這次首映禮,之前的馮學軍把矛頭對準郝建與趙守時。

  礙於身份,范陽心中雖然惱,卻也不好出聲。

  但現在馮學軍懷疑趙守時的資產來源問題,那他作為趙守時上級單位的代表,那就有資格開口了。

  對於一個馮學軍,范陽還真不帶怕的。

  徑直起身的范陽看向馮學軍:「這位馮導,別的問題我沒有發言權,但你剛才質疑的趙守時藉機斂財中飽私囊的問題,我覺得自己有資格回答一下。

  前段時間有人舉報紫禁城影業高層存在貪腐問題,集團內部檢察、紀委直接介入調查。

  其中,趙守時作為紫禁城影業的總經理,以身作則主動邀請紀委對他進行財產審核。具體過程因為涉密我不能跟大家說。

  但我可以告訴大家結果,或許也不需要說。大家現在能看到趙守時站在台上,能看到我作為衛視代表前來祝賀這場首映禮,就代表趙守時通過了集團的審查。

  當然,馮導可以當我空口白話,但馮導要是不信可以去紀委查案卷。

  怪我,忘了馮導不是公家人,沒資格查內部案卷。」

  略一頓,范陽一拍額頭:「對了,馮導可以再去舉報趙守時一遍。要麼紀委再查他一遍,要不就會把上次調查結果給你公示,也算是【理不辨不明】。」

  范陽的話不帶一個髒字,但這個髒卻從裡到外的往外溢。

  尤其是開頭那句半道改口而沒有說出全容的【馮老東西】,可把馮學軍給氣壞了。

  只是范陽一直叭叭說,沒給馮學軍開口的機會,現在得了機會,立馬就要把心裡回懟的話說出來。

  不等他開口,緊鄰他而坐王氏兄弟趕緊踢他一腳,低聲道:「悠著點,這是范家的小子。」

  【范家的小子】這個條件很籠統,但能夠讓王氏兄弟忌憚,又願意也有資格當眾給趙守時出頭的,除了范衛國家的范陽,就沒有其他人了。

  馮學軍到不怕一個毛頭小子,但實在惹不起這小子後面的老子。

  艹,攤牌了,不裝了,是根本不敢惹,那位不光是縣官,還是現管。

  馮學軍扯扯嘴,心裡的話也換了一套:「范主任都給趙總打包票,那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既然趙總是生財有道的高手,那我就更加佩服了。前些日子才聽說【一個都不能少】在國外賣了兩千萬的版權,這兩天又聽說趙總剛換了套價值不菲的別墅。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這些老東西就沒年輕人會玩,不服老不行。趕明我自己去沙灘上躺著吧,省的後浪費勁。」

  范陽嘖嘖嘖三聲:「馮導確實老,但不是年紀大,是老道。這殺人不用刀的手藝是真的嫻熟啊。

  借著馮導的兩點疑惑,我也給大家解釋下。趙守時確實剛買了套房子,這事早先跟單位報備過,上級領導自然知曉。

  這房子價格確實不菲,但以趙守時的財務能力還負擔的起。在場的大家絕大多數都是行內人,自然知道趙守時除了是紫禁城影業的總經理之外。

  還是暢銷作家及編劇,一部【從全世界路過】的版權收入就過千萬,還有依據該小說改編的數部電影也受益頗豐。

  至於第二點,【一個都不能少】確實在國外賣出了上千萬的版權費。但這錢跟趙守時沒有一毛錢關係。而且不僅僅是版權費,還有國內外院線上映後的分成,全都會捐出去。

  在【一個都不能少】立項之前,趙守時就簽署文件,把【一個都不能少】的所有收益全都捐獻出去,用以支持偏遠山區的教育事業。

  如果不是馮導今天提及這事,我們本打算保密的。一個只想干點實事,不圖虛名。借教育之名斂財的膽子是沒有的,但借教育之名做點實事的膽子還是有的,而且還很大。

  另一個就是趙守時也擔心影片成績不好,怕被大家笑話。」

  馮學軍咧咧嘴,只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別人的提線木偶,竟往人家設好的口袋裡鑽。

  這就憋悶的很。

  腦子一熱,痛快話章口就來:「敞亮話都會說,咱們啊,還是等著實事辦完再吹吧。」

  「這位馮先生的話,我就非常不愛聽。」

  人群中,一位身穿藏青上杉的瘦弱老太站起身來,開口毫不客氣:「憑什麼做好事的被人百般懷疑、質問、詰責。天底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也不應該有。」

  這瘦弱老太正是趙守時先前提及過的章桂梅,她深知如果沒有趙守時的幫襯,現在那所女子高中可能還只是夢中閣樓。

  去年招收的一百名學生,可能有的靠山吃山,有的入城打工,有的嫁做人婦。

  真正能夠入學讀書的,怕是十沒一二。

  但現在她們都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最讓章桂梅欣慰的是這一百人知道求學機會的來之不易,非常的用工。

  章桂梅從業三十年,敢擔保只要這些同學能夠保證這股心氣不墜,那至少有一半能考上大學。

  到那時,這些孩子們就算是真正的從山裡走出去了。

  而今年剛剛完成的第二次招生,人數直接翻了三倍,達到了300人。

  這就是三百個希望,未來惠及的至少是三百個家庭。

  如此變化,如何不讓章桂梅對帶來這一切變化的趙守時心存感激。

  因為馮學軍的咄咄逼人,章桂梅對馮學軍自然是丁點好感都欠奉。

  即便是跟學生交談從來都是和善、淳風和雨的老教師,也無法說出客氣話。

  略一沉思,章桂梅回首面對著大家:「我來自芸南,是一名普通教師。說話沒啥分量,但還是想借這個機會當著各位老師的面幫小趙澄清一下。

  第一個事,小趙是外地人,來城裡拼搏,也算是小有成就,老話說的話,成家立業,立業成家,他當前首當其衝的就是婚姻大事,買套房子也是理所應當。

  至於他買多大的房子,掙多少錢,這是他的本事,我不羨慕但也不嫉妒。相信在場的大家跟我一個想法。

  第二個事,關於捐款。小趙不僅僅只是承諾捐款,他也是真正的這般做的的。

  【一個都不能少】國外版權沒有賣出馮導說的兩千萬,而是賣了200W歐元。

  刨去15%的稅,還剩170W歐,換算一下就是1300W,按照約定,這筆錢將分三年陸續捐給華坪女子高中。

  由捐助單位帝都衛視旗下慈善基金會與芸南麗江教委直接對接對接,由第三方監管財務收支。

  趙守時與我都不直接經手。

  如果馮導不信,可以查一下芸南前段時間對外的公示,這些信息都有。

  或者馮導也可以等幾天,央媽台的【非常零距離】邀請我做嘉賓,我會就這件事情當眾說明。

  權當讓全國的觀眾監督著我們。我想馮導可能不信我,可能不信小趙,但不會不相信央媽的權威吧。」

  「當然不會。」馮學軍想都不想的直接否定,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只是、、」

  不等馮學軍的話說完,原本坐在章桂梅身側的一人側身看著馮學軍。


  表情滿是揶揄,言語調笑道:「要是馮導有興趣,完全可以來我們【非常零距離】現場,指導指導工作嘛。」

  說話的這人是【非常零距離】的主持人張嵐,作為央媽當家主持人的她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代表央媽的態度。

  既然她這般開口,就等於承認章桂梅肯定會參加【非常零距離】,也基本贊同章桂梅之前的話作為節目內容。

  而讓馮學軍去央媽指導工作,那就是赤果果的捧殺。

  跟央媽這樣的龐然大物比較起來,他馮學軍算個毛線球,但凡他有一絲的猶豫,信不信【狂傲】的帽子當場給你帶上。

  你要是真敢去,那得了,這就是妥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等著各類媒體口誅筆伐吧。

  馮學軍氣歸氣,但這麼多年的咸鹽也不是白吃的。

  趙守時一個臭小子就夠難對付的了,偏偏還有這麼一大群子人幫襯。

  偏偏這些人的背景個頂個的強橫,讓馮學軍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加上身旁的王氏兄弟一直暗地裡踢自己,擺明讓自己收斂。

  這般情況下,馮學軍饒是氣不過,也只能撂兩句模稜兩可,但更多是陰陽怪氣的怪話,然後就坐了下來。

  在場可能還有人抱著跟馮學軍一樣的想法,但連馮學軍這樣的名宿都接二連三被懟的沒個人樣。

  其他人等閒有心也不敢表露出來。

  首映禮的過程雖然有些波折,但結果總歸是好的。

  而且因為馮學軍質疑而帶來了的許多話題,正是台下媒體人最需要的素材。

  想來明天早上的各榜頭條會五花八門,但核心還是一個,那就是【一個都不能少的首映禮】。

  即可以幫助紫禁城一系驅散之前的謠言、黑料,也是對【一個都不能少】最好的一次宣傳。

  而且,這場風波過去,想來短時間內不會有不開眼的惹紫禁城影業。

  也因為這場首映禮帶來的諸多變化,趙守時在首映禮結束後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紫禁城影業。

  一個是商議如何利用這場東風的優勢,另一個就是商議即將上映的【一個都不能少】的相關事宜。

  第二天中午,距離中秋節還有一天,趙守時準備回家收拾東西。

  不是跑路,就是回家而已。

  因為裴幼清留下一張莫名其妙的紙條,更因為許明真帶來的自己父母要來帝都的消息。

  讓趙守時冥冥之中覺得這兩件事湊到一起可能要出大事。

  為了避免災禍的發生,原本打算不回家過中秋的趙守時臨時決定回家。

  只要自己回家,那父母就不會來帝都,不來帝都就不會跟裴幼清以及她叫的人碰上。

  碰不上那還怎麼發生意外。

  趙守時打算的很好,但架不住驚喜總是不經意間發生。

  說驚喜也不對,應該是驚嚇。

  趙守時剛把車挺穩,就看見有三個熟悉的身影在自家院內忙碌。

  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給草坪清除雜草。

  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牆角起壟,一旁還擺著幾包種子。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守時的父母,那可是親爹娘,不熟悉就怪了。

  至於另外一個熟悉身影不用說,肯定是許明真。

  說起自己這個好表妹,趙守時就氣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一腳把她踢回家。

  不是讓你打電話了嗎?打到爪哇國去了?

  事情怎麼就朝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了呢?

  此時的許明真還不知道趙守時已經在門外看著她。

  搖著自家姑姑胳膊的她猛女差點落淚:「姑,我哥跟我嫂子感情可能出問題的事,您可千萬別跟我哥說是我跟你說的啊。要不然我哥非打死、、、」

  最後一個『我』沒有說出口,也沒法說出口。

  因為許明真已經看到站在門口怒目瞪著自己的凶表哥。

  雖然隔了還有段距離,雖然現在艷陽高照,但許明真依舊覺得背脊發涼。差一點就要冷汗連連。

  想也不想,撒丫子就往樓上跑,嘴上喊著:「姑姑救我。」

  被人出賣的趙守時氣得牙花子嘎嘎作響,恨不得馬上上樓收拾小妮子一頓。

  只是不等他向前邁步,老媽就把手裡的雜草往地上一扔,還帶著泥土的巴掌直接給趙守時一下:「怎麼又惹幼清生氣了,趕緊給她賠不是去。」

  說著話,又是啪啪兩巴掌:我才不管你是什麼級別,我才不管你身上這套衣服多貴。

  只要你還是我兒子,只要你惹我生氣,那老娘收拾你,那就是天經地義。

  趙守時能怎麼辦,只能咧著嘴不言語,你打吧,打的手疼了自然就不打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