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和行宮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不出太子的暴行便傳遍了整個汴京城。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在太子被送往萬和行宮的時候,不少人都對此有非議,可經此一事,再無人對廢太子一事有任何意見,就連以往極力贊成當以嫡長為先的老臣都默默地閉上了嘴。
皇室之子確實是比常人高出許多,但是再怎麼不屑百姓的性命,也絕對不可以享受著天下供養之樂卻視百姓的性命於草芥。
否則一旦失了民心,便是天下之亂,國將不穩。
知道利害的人紛紛閉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多言,一知半解的人聽說了這事兒,惋惜的還不忘說一句咎由自取,皇上聖明。
可稍微能想得更深更遠一些的人,此時就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了接下來的幾位已經封王的皇子身上。
太子被廢黜,終生囚於萬和行宮,非死不得出,至此朝堂上再起任何風波浪潮,那都是與他無關的了。
皇上正值壯年,或許不必著急立下新的太子。
可不論早晚,空出來的東宮遲早都要有人搬進去。
長成的碩果就在枝頭上等著摘取,但凡是有這個伸手資格的,誰又能不為此心動?
心思各異的眾人死死地低著頭跟在皇上的身後出了行宮大門,眼看著行宮的大門被徹底鎖死,不少人都為此露出了唏噓之色。
先前被留在外頭的人看到皇上的瞬間紛紛跪了下去。
皇上看著滿頭白髮面帶憔悴的老夫人,無聲一嘆後說:「遲丫頭。」
「你父親這幾日不在家中,你回去後記得好生照顧家中長輩,勿要讓她們過於傷懷,今日的事兒,朕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
「府上三小姐的喪事會由內廷的人前去幫忙操辦,一會兒朕讓人幫著你們把人接回去,好生厚葬。」
能得皇上這麼一句話,相當於是得了天大的體面。
別說只是死了一個姑娘,就是今日被太子害死的人是自己家裡唯一的嫡出子,任誰也不可能給臉不要臉揪著不放。
被叫到的玉青時落落大方地低聲應是,等皇上的車架走遠後,才趕緊把老夫人扶了起來。
老夫人被扶著上了馬車,聽著車外不斷響起的議論之聲,忍不住閉上眼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誰也沒想到一個曾經讓人感到頭疼的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了。
也沒人能想得到,今日的秋祭大典最後竟會演變成了太子被廢黜的局面。
老夫人想著的玉雅莉的死面上多了幾分悵然,可想到玉青時的婚事,又不由自主地擰起了眉心。
人死燈滅,這一世的磋磨算是到了尾,什麼也沒了。
玉雅莉雖說是年幼早亡,太子的罪責也難辭其咎,可依老夫人對她的了解,在今日的事情中她肯定沒有自己說的那麼無辜。
可憐卻也可恨。
只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面臨撲面而來的風浪。
太子被廢,空出來的太子之位就是一個會引得人不斷產生覬覦之心的寶藏,別的皇子如此,端王也定是如此。
不日後玉青時嫁入端王府,又該如何在這樣看不見血影的風波中周全一生……
在老夫人的沉默中驚魂不定的侯夫人捏著帕子不敢說話。
車廂內一片死寂。
而與此同時,另一輛馬車上也是同樣的光景。
玉青霜小心翼翼地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你真的看清楚了?」
「玉雅莉真的死了?」
哪怕是到了現在,玉青霜的心裡最多的情緒仍是難以置信。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了呢?
活著的時候讓人無比厭惡,怎麼就死得如此輕巧?
聽出她話中的意外,玉青時表情淡淡的臉上眉梢微揚,失笑道:「你不是說希望她再也別回去了嗎?」
「這下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了,你怎麼瞧著反倒是不開心了?」
玉青霜聽到這話下意識地癟了癟嘴,揪著手裡早已被抓成了皺巴巴的鹹菜乾的帕子含混著說:「我只是不想看到她作妖作怪,可是也沒想著她死啊。」
她被保護得極好,儘管知道人心有險惡,卻從未想過去害誰的性命。
在真的知道玉雅莉就這麼死了的瞬間,她心裡的滋味其實很複雜。
注意到她眼中的茫然和無力,玉青時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拍,輕聲說:「生死無常,天自有命。」
「如今的什麼果都來源於之前所有的因,怪不得誰。」
玉青霜抿抿唇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抬頭看著玉青時,用幾乎是聽不清的聲音說:「你是不是早知道玉雅莉會死?」
很多事情玉青霜只跟玉青時說過,也只有她清楚地知道,在有關玉雅莉的事情上,玉青時從頭到尾都是怎樣的態度。
對所有人而言玉雅莉的死或許都很突然,就連侯夫人都是一臉的恍惚和震驚。
可玉青時的表現實在是太淡定了。
淡定得好像她一早就知道了結局。
聽到她這麼問,玉青時的臉上也沒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是在一瞬的沉默後淡淡地說:「我猜得了她可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但是沒想到會如此悽慘。」
「不過其實這事兒不應讓人很意外,皇后想把太子接出行宮,太子想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回到東宮,要想達成這個目的,就不能有任何可以被人詬病的污點,在貪慾的促使下,她或許能達到一時的目的,但是不管是皇后還是太子,都絕對不可能會讓她活著走出萬和行宮的大門。」
似乎是猜到了玉青霜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玉青時微不可察地笑了下輕輕地地說:「也許你會覺得我視而不見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上死路很殘忍,但是事實上我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
「青霜,她的父母聯合他人害死了我的母親,還幾次三番想對我下死手,她看似無辜,可這其中她到底沾了幾分你我都心知肚明,面對這種想要我性命的人,我實在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寬容大度。」
「事實上,我覺得自己不親自去要她的性命已算仁慈,要想讓我再多做些什麼,那就是絕對不可能的。」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她不想害人作孽,可不代表她可以輕描淡寫地把之前的事兒都忘了。
人活在世上,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後果的。
無論是誰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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