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她來到鄢氏生前所住的院落。
江吏川最是會做表面功夫,還當真派人把這臨時清理過了。
說是清理,但誰的心裡不是跟個明鏡似的,他這樣做實則是為了尋找自己想的要的東西而已。
母親去世之前,的確留江無眠在床側說了許多話,雖然沒有直接提過江吏川說的那個木箱子,卻留下了另一個東西。
江吏川不會平白無故說起那些,更不會隨隨便便提及那個赤炎軍。
江無眠眸色一深,看了眼四周,確定身後安靜沒人,她才走進了屋中,順勢關上房門。
屋子裡還是記憶里的樣子。
應該剛打掃沒多久,連窗台都一塵不染。
但窗邊上母親最喜歡的那盆海棠盆景,卻是被人遺忘,早成了枯枝,吹拂搖晃在外面的冷風中,發出稀碎的咯吱響聲。
江無眠走進裡屋,按照記憶,來到梳妝檯前。
就在這時,有人緩緩打開屋門。
因為以前鄢氏久病時吹不得風,裡屋和外屋隔了一道很厚的帘子,若是外面的動靜小些,當真聽不見。
江無眠還在梳妝檯旁,並不知已經有人在朝著她逐步靠近了。
這時窗外的冷風突然加劇,吹動窗戶!
窗戶猛地關上的瞬間,碰倒了那盆早已乾枯的海棠。
咔嚓一聲。
盆景掉落在地!
江無眠驀地回身,餘光正好瞥到出現在屋中的黑暗人影。
她眸光一冷,轉身時,手已經悄然背在身後,將拿到的東西放入袖口。
「呀,這麼好的盆景,怎麼摔了?」是廖氏的聲音。
廖氏掀起厚簾,抬頭時臉上已帶著微笑。
江無眠眼神從地上摔碎的盆栽上掠過,再抬頭看去廖氏。
「國公夫人怎麼過來了?」
廖氏走上前,緊緊握住江無眠的手。
「無眠,現在這沒有外人了,咱們也不用避著,你父親都告訴我了。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傻孩子,怎麼不早點說出自己的身份呢?」
江無眠笑著將自己的手從她那抽回,笑笑沒回她的話,只道:「我現在只想休息一下,國公夫人若沒事的話……」
廖氏當時順著她的話點頭:「好好好,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不過轉身前,廖氏的眼神還在江無眠的身上過了一道,這才悻悻離開。
出去後,廖氏臉上的笑頓時消失。
「哼,這個賤人,一定有貓膩!」
方才定在搞什麼花樣!
廖氏想了想,還是打算將方才的事給江吏川說了。
誰曾想江吏川聽到後,卻是將她大罵一通,還當場打了兩個巴掌!
本是來求夸的,廖氏卻被打了,她心裡委屈,擦著淚水道:「公爺何故打我?」
江吏川看到她就來氣!
「我還不容易才把她誆到手,讓她能乖乖聽我的話做事,你跑去做什麼!啊!」
廖氏倒在地上,捂著臉痛哭:「我不是也想幫公爺嗎?那賤人定藏著事,我當時差點就把她給逮著了……」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
江吏川火大越發的大了:「就算是藏著事,那又怎樣!要的就是她出手,你懂不懂?只有她才知道東西藏在哪兒!」
「東西?什麼東西?」廖氏皺眉發問。
江吏川臉色一變,甩袖轉過身去:「這個就不是你應該過問的事了!」
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廖氏臉色一白,但還是滿臉委屈。
「公爺,您到底還要留那個賤人在這多久?為了公爺,我是可以忍,但……」
廖氏的話還未說完,外面突然響起江無眠的聲音。
「既然夫人不歡迎我,那我還是走好了。」
是江無眠!
她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糟糕!
江吏川眼神毒辣地瞪了一眼廖氏,恨不得把她的嘴撕碎,趕緊換了副笑顏大步走出去。
「哎呀,無眠,你別聽你母親胡說,她方才說的不是你,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