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後面的話徹底淹沒在了冷風中,江無眠只聽去了前面的大半。
「唔唔……唔唔!」最後廖氏還是被人給架走了。
江無眠不是傻子,方才一開始江吏川顯然是想單純做戲,只是沒想到廖氏會說出那些話,徹底激怒了他。
她看著廖氏被帶走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這時聞訊趕來的江影兒,看到自己母親被架走了,開始在江吏川跟前哭訴。
江吏川正在氣頭上,一點也不想理會她。
江影兒被父親無視後,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江無眠!
她並不知道江無眠的身份,只知道今日母親請她來府中,之後江吏川和母親就因為這個女子爭執起來,自然是把全部的過錯怪在了她身上。
「父親,是因為她對嗎!」江影兒起身朝江無眠衝去,「你這個賤人!」
江影兒的腦子也想不了那麼多,只以為是這個祝家的庶女勾引了父親,才導致父母大吵一架,父親還一怒之下把母親給送走了。
她嚷嚷著過去就要去抓花江無眠的臉!
江無眠應該是能躲開的,但或許是因為她被江影兒的陣仗嚇到,一時間忘記動作,居然真被江影兒一個推搡,頭不小心撞在了假山上!
「啊……」
頃刻間,她的額頭鮮血四溢!
「小姐!」香蕊飛奔過來,臉上寫滿擔憂以及欲言又止!
方才她在江影兒出手前便想衝過來的,卻被江無眠制止了。
江無眠對她暗暗搖了搖頭,垂下眸子時卻悄然對香蕊另外使了個眼神。
香蕊眼眸閃爍,了然後一手拿著絹帕給江無眠額頭止血,一邊怒指江影兒:「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方才分明是想殺了我們小姐!」
「小姐,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裡根本容不下您!」
江影兒被嚇到了,她只想教訓一下這個賤人,可沒想殺人的!此刻已然是傻愣在了原地。
江吏川衝過來就給了江影兒一巴掌:「胡鬧!趕緊給你大姐姐道歉!」
大姐姐?
江影兒再次愣怔,脫口而出:「父親,江無眠那賤人不是早就死在西漠了嗎?」
江吏川氣到無語!
他怎會有這麼蠢笨的女兒!
「閉嘴!閉嘴!」他再轉身,「無眠,別聽你妹妹胡說,你沒事吧?來,父親來看看。」
江無眠忽視江吏川的關心和伸來的手,撐著假山站直身子。
「看來國公府是真的不歡迎我呀,那我更沒有留在這的必要了。」
她說著要走,卻沒有真的走。
這樣的姿態在逼迫江吏川給她一個說法。
要知道,江影兒可是江吏川最疼愛的女兒,即便當初江影兒害得南風成了殘疾,江吏川也沒有苛責她一句,反而是想辦法力保。
可見多麼溺愛和偏袒!
江吏川看著一旁自己最心疼的小女兒,又看了眼不遠處面色極其冷漠的江無眠,雙拳緊握,遲疑了一會兒,最後咬了咬牙:「來人!把小姐一起送去莊子!」
江影兒張大嘴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父親!」
江吏川轉過身,甩袖:「帶走!」
任由著江影兒如何哭喊,江吏川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江無眠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雖覺痛快,但更多的卻是諷刺。
無情的人,對誰都是一樣。
這就是她的家人。
她有些時候甚至在懷疑,江吏川這樣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待四下安靜下來,江吏川走到江無眠面前:「無眠,你母親和妹妹都已經送走了,現在府中沒有人能擾到你,現在你可以留下了吧?」
本以為她這下能滿意了。
誰曾想卻見江無眠皺了皺眉,不解地反問:「我何曾對國公爺答應過,只要送走她們我就留下的?」
江吏川一愣。
「可方才你那意思,明明是說……!」
反應過來後,江吏川臉上的虛偽假笑瞬間消失!
她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親手讓自己妻離子散!
江無眠站直身子,額前被絹帕包紮的傷口並未讓她顯得狼狽,反而因為那染透帕子的血紅色澤顯得她眼神更為清冷凌厲:「我只說過,你們不歡迎我,我走便是。方才是這個意思,現在也是。」
「若是不小心讓國公爺誤會了什麼,那是我的不對。現在天色已晚,國公爺不用送了。香蕊,我們走!」
「站住!」江吏川現在知曉自己被她利用了,那就更不會讓江無眠輕易離開了!
他冷笑:「你以為,這國公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得了的嗎?」
江吏川話落!
四周暗藏著的府兵,紛紛湧來!
而與此同時,同一片黑夜裡!
另一道男人的森冷笑語,也順著深夜冷風攝來!仿佛還夾雜著大漠才有砂礫起伏!
「哦?那本王說,她能走,北魏江國公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