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都是耶律央在親力親為的照顧她,若非他方才去熬藥了,江南風他們也近不了江無眠的身。
不過才半月的光景,仿佛是比他再去征戰十年還要使人憔悴。
耶律央的確瘦了不少,滿臉都是鬍渣,俊美剛毅的面龐也因為消瘦,顯得更為鋒利拒人千里。
但他的眼神卻是閃亮至極!
本想直接把她擁入懷,卻害怕她才醒來身子弱,怕碰疼了她,又收回了動作,只緊張地盯著她。
「眠兒,怎麼樣?」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頭疼不疼?」
耶律央一邊著急問著,一邊拿起枕頭給她靠。
卻見面前女子滿臉困惑地抬頭,突然問了句:「你、是誰?」
正準備離開給二人空間的於子墨和江南風齊齊愣住。
耶律央的動作也懸在了半空!
江無眠坐在床上,盯著面前出現的『陌生人』,一臉迷茫,細看還有些警惕。
她望著於子墨。
「先生,他是誰?你們認識嗎?」
……
「七王,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許是和上回生產時碰到頭有關。」外屋裡,巫醫戰戰兢兢地道。
上官大夫倒是十分悠哉地坐在一旁,擠眉弄眼地朝著滿臉暗沉的耶律央瞅去,似是在看好戲。
見耶律央朝著自己橫眼瞪來,上官大夫聳肩。
「天意如此,你瞪老夫也沒有辦法!」
耶律央深呼吸一口氣,轉身看去裡屋中和於子墨等人說笑的女子,拳頭緊緊握住!
她記得所有人。
記得自己去過西漠和親,甚至記得香蕊!記得耶律澈!
記得蕭蘇禾!
卻唯獨忘了他!
不,還有一件事她也忘了。
香蕊把小王子抱到耶律央跟前,看了眼裡面:「七王,小王子一直在哭鬧不止,奶娘也沒有辦法。還有方才,我帶著小王子進去,南兒她也是毫無反應……」
不僅僅毫無反應,還問她這個孩子是誰的,長得真可愛。
哎!
誰讓小王子張開眼,簡直就是耶律央的翻版呢。除了嘴巴像江無眠外,其他的地方完全就是和耶律央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南兒她本就忘了關於主子的一切,怎麼也不會聯想到這些事上來。
耶律央臉色更沉了,但還是抱過孩子。
到了父王懷裡,小傢伙果真不哭了,小小一團的他靠在耶律央的漠袍里,小嘴巴吧唧吧唧吐著泡泡,甜甜的睡了過去。
耶律央看去上官大夫:「本王知道你有辦法。」
上官大夫攤手!
「七王真是太難為老夫了,老夫只是一個醫者,又不是神仙。」
「況且我方才已經說了,這是天意!」
狗屁天意!
他耶律央從不信天,也從不信命!
上官大夫探頭看了看裡屋,嘆了口氣,走到耶律央跟前,拍了拍他的肩頭:「人從出生起,這輩子的劫數就是註定了的。」
「這一次,誰也幫不了你,只能由你們自己化解。」
「阿彌陀佛……」
……
以上官大夫和巫醫的意思,江無眠失憶是因為腦子裡的淤血所致。
可能再過一段時間,等淤血散了,她的記憶就會慢慢恢復。
這個過程的確切時間誰也不知,或許只要一兩個月,也可能是一兩年,乃至更久。
且在這段時間裡,為了不能讓她再受刺激影響到病情,眾人不能太過主動的提及曾經的事去刺激她,只能循序漸進。
只是還不等眾人想出個讓她儘快恢復記憶,又不傷身的折中法子。
江無眠便帶著江南風和於子墨啟程回北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