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得了皇子妃的誇獎,興奮的一張臉漲的紅通通的,「太好了。��
「你帶人把這張椅子給送到太守府去,就說是送給容小姐的。」陸雨漣一邊吩咐道,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來,就要付給他銀子。
那青年連忙擺了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皇子妃,我能不要銀子,換一個要求作為工錢嗎?」
「什麼要求?說來聽聽。」陸雨漣有些驚訝的道。
「我想要皇子妃把這椅子的圖紙賜給我,這椅子很方便,我想做更多這樣的椅子出來。」那青年有些著急的道。
「我還以為是什麼要求呢,好吧。」陸雨漣點點頭應允了,反正這輪椅是為了殘疾人服務的,她可不打算賺這錢。
她看了一眼那輪椅,心情有些沉甸甸的,這次容念昔是為了墨景睿受傷的,她不合時宜的吃醋也是一個原因,能為容念昔做點事情,也算是減輕她的內疚感吧。
搖了搖頭,陸雨漣又轉身投入到了解決瘟疫的工作中去,這一忙就直直的忙到了月上柳梢頭。
「你這段日子都是這麼拼命的?」段韞鈺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滿的道。
陸雨漣驀地從滿張紙的數據中回過神來,一時間有些迷茫的道,「什麼?」
一抬頭,她便看到段韞鈺有些聯繫的神情,正不忍的看著自己。
她搖了搖頭,連忙道,「哦,沒什麼,我只是太過專心了,一時間忘了看天色而已。」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窗外看去,有些驚訝的發現竟然已經是黑夜了。
段韞鈺沒有說話,半晌後,他猛地傾身過來,一把拉起了她的手,簡潔的道,「走!」
「哎?我們去哪裡呀?」陸雨漣驚呼一聲,只能被他拉著出了門。
不一會兒,馬車在城中的某處停了下來。
陸雨漣跳下馬車,抬頭看著這燈光有些昏暗的酒樓,不解的道。
「韞鈺,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段韞鈺一把拉住她,徑直往酒樓里走去,淡淡的道,「借酒澆愁!」
「什麼?」陸雨漣一頭霧水。
因著瘟疫的蔓延,這一向繁華的泉州城商業街,此時街道上早已看不到幾個行人了,不過,這酒樓不愧是泉州城最大的一家,即便是在這樣的時節,居然還是有不少人來這裡喝酒。
自古以來,但凡是喝酒,就沒有不閒聊的。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九皇子估計要納一個側妃了。」一個衙役打扮的人喝了一口酒,有些八卦的低聲和同桌的人議論著。
「就是那個前戰神王爺?我聽說他可是娶了皇子妃的啊。那皇子妃好像人挺不錯的,現在還在隔離區救治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病人呢。」
「可不是嘛。我有一個大伯現在就在隔離區,要不是皇子妃,恐怕現在早就和以前那些人一樣,走了黃泉路了。別說他們了,就咱們現在沒有感染了瘟疫,還能在這裡安安心心的喝酒,可也全靠了那皇子妃的辦法呢。」一個商人模樣的有些唏噓的感慨道。
「哎呀,那這麼說起來,這九皇子做的可有些不地道啊,這不是忘恩負義麼。」有人頓時就有些不滿了。
一個老者連忙起身往門外四處張望,有些戰戰兢兢的勸道,「哎呀,你們可別亂說啊,要是讓人家聽到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那衙役顯然是熟人,倒是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只是有些不高興的道,「你們胡說什麼呢?你們都不知道,九皇子身邊有個容小姐,這容小姐前些日子可是救了九皇子一命呢,聽說那天有刺客,要不是容6小姐,怕是九皇子早就沒命了,」
「這我也知道,我舅媽家的二閨女就在太守府做丫鬟,聽說那容小姐因為這還斷了雙腿呢,你們說,這救命之恩,九皇子能不感動嗎?」
那衙役放下了酒杯,神情有些微妙的低聲道,「還不止呢。雖然說九皇子已經有了皇子妃,可是,這救命之恩大於天,只怕以後這皇子妃的位置,還有的爭呢。聽說現在九皇子還守在容小姐身邊,幾天了,都沒人看到他從裡面出來,你們想想,那收了她還不就是早晚的問題。」
陸雨漣坐在包間裡,聽著外面的議論紛紛,只覺得嘴裡發苦。
她沒有想到,墨景睿這幾天都守在容念昔身邊的,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是光是想想那樣的畫面,她就覺得心裡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痛。
小二送了酒上來,熱情的介紹道,「兩位,這是我們酒樓最受歡迎的潛龍醉。是用這泉州附近的山上特產的最毒的七步蛇泡製的,我跟您二位說,這酒可不是一般的蛇泡酒,等那酒罈中的酒喝完了,這七步蛇還活著呢,這可是我們樓的特產……」
「你下去吧!」段韞鈺見陸雨漣滿臉的痛苦,打斷了小二的話,讓他退下。
「來!喝!」段韞鈺一言不發,也不勸她,逕自斟滿了兩個酒杯,舉起酒杯,對著陸雨漣敬了敬,便率先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了肚,他這才低聲道,「我知道你這段日子過的不開心,有什麼不要悶在心裡。」
陸雨漣這才知道他的意圖,沉默了片刻,才道,「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喝!」
她卻沒有去端那杯酒,直接提起酒壺,猛地灌了起來。
酒順著喉嚨滑過,明明是被冰鎮過的,可是卻讓她覺得燒的全身都在痛,甚至還能嘗出幾分苦澀的味道。
段韞鈺見狀,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也提起了一壺酒,一飲而盡,絲毫沒有了往日那謙謙君子的半點風度。
「咳咳咳……」許是喝的太猛了,陸雨漣忍不住嗆咳了兩聲,臉頰微微發紅,透著幾分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少女的嬌羞之意。
「你慢點。」
段韞鈺定定的看著她,她在人前,一向都是堅強自立的形象,這樣略帶著些柔弱的姿態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看著她眼角藏著的一點不足滴的淚意,他的心有些揪緊了,想必她的心裡是非常難過的吧。
陸雨漣半張臉都是灑落的酒漬,她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人,身子有些搖晃,差點從椅子上衰落。
「小心!」段韞鈺連忙將人扶了起來。
陸雨漣歪靠在他懷中,臉上的酒漬都蹭在了他的衣襟上。
一向喜潔的他卻是沒有半分的嫌棄之意,有些擔憂的道,「你喝醉了。」
「沒有!咱們再來!乾杯!」陸雨漣一把推開他,提著酒壺就往嘴裡灌。
段韞鈺溫柔的替她擦拭著嘴邊的酒液,陸雨漣一把拽住的他的衣袖,似笑非笑的道。
「你說,就算是容念昔對他有救命之恩,可他也不能拿感情來補償吧?他怎麼能夠那麼在乎她呢?他還有沒有記得,我才是他的妻子啊!」
陸雨漣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酒嗝,突然笑的更加燦爛起來。
「你說,他的感情就那麼廉價嗎?還是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對著那種柔弱美人就是沒辦法?」
段韞鈺看著她難得的失態,有些難受的瞭然,或許,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愛著墨景睿,所以才對那兩人的親近如此的難以接受。
「好了,你喝醉了!」她扶起了已經趴在桌子上,卻還堅持著灌酒的人。
「我沒醉!」陸雨漣瞪圓了眼睛,有些任性的嚷嚷道。
她隨手拿起一壺酒,硬塞到了他的懷裡,喊道,「快喝!咱們乾杯!」
段韞鈺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接過酒壺,一飲而盡。
這世上,也唯有眼前這個人能夠讓他對她的命令甘之如飴了。
窗外,已經是深夜了,酒樓中,街道上,都早已看不到一個人了。
包間裡,空空的酒壺散落一地,陸雨漣抱著一個酒壺,靠在椅子裡,時不時出來輕微的鼾聲。
段韞鈺將壺中最後一口酒飲盡,看著熟睡的人,神情有幾分猶豫掙扎,伸手將人攬入懷中,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太守府
容念昔睡顏安詳的躺在床上,屋子裡卻是空無一人。
隔壁的耳房裡,墨景睿手裡拿著一份冊子,聽著下面的人匯報。
「主子,屬下已經將江南所有地方都盡數查找了一遍,據消息顯示,陸家父子現在和大月國君在一起,曾經有人在翼城見過他們,之後便失去了蹤跡。想來,應該還在翼城一帶。」
墨景睿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加緊查找。還有,讓我們的人化整為零,滲透到翼城去,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等到這邊的事情一解決,本殿會立刻趕過去。」
「是。」單膝跪地的人應了一聲,又道,「翼城是遭受水災最嚴重的地方,那洪水尚未退去,怕是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襲來,主子,千金之軀不立於危牆之下,您……」
「不必多言,我意已決,那可是小漣的親人,疏忽不得。」墨景睿斬釘截鐵的道。
一直沉默的立於一旁的尉塵言,忍不住道,「殿下,這會兒怕是皇子妃還誤會您……今天她還派人送了輪椅給容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