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解決瘟疫的法子,太醫們經驗豐富,帶領著泉州城當地的大夫,很快便將隔離區的瘟疫控制了下來。
隔離區的病患們,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起來,瘟疫的陰影漸漸的從人們的心頭散了開去。
瘟疫一事解決了,墨景睿和陸雨漣也決定儘快離開這裡,往翼城趕去,那裡還有更大的陣仗等著他們。
陸雨漣坐在馬車上,靠在墨景睿的懷裡,被顛簸搖晃的昏昏欲睡。
突然,一陣劇烈的晃動,馬車驀地停了下來。
陸雨漣沒有防備,整個人由於慣性猛地撲了出去。
「小心!」墨景睿疾呼一聲,眼疾手快的將人撈到了懷裡,避免了陸雨漣跌落馬車的慘劇發生。
他登時大怒,對著馬車外面厲聲吼道,「你們是怎麼趕車的?不是交代過了,駕車務必要格外的小心平穩嗎?」
陸雨漣拍了拍胸口,心跳的飛快,她有些後怕的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倒是還算冷靜,明白這些下人不是沒輕沒重的,必然是突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殿下,情況不對!」尉塵言語速飛快的稟報了一聲,便對著眾人高聲道,「所有人警戒!」
話音剛落,四周就突然衝出了數十個土匪打扮的人。
「沖啊!殺了這些狗官!」
「搶錢搶女人!搶!搶!搶!」
「女人留下!男人全殺光!」
那些土匪口裡呼喝著野蠻兇殘的話,快速的衝殺了過來,不一會兒,陸雨漣就聽到外面響起了兵器相撞的聲音,還有利器刺入肉體發出的悶響聲。
土匪?陸雨漣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墨景睿卻是神色凝重,飛身出了馬車。
陸雨漣皺了皺眉頭,知道自己出去只是給他拖後腿,便只先開了車簾,看了一眼外面的狀況。
只見,那些土匪模樣的人兇殘無比,對上訓練有素的皇子府侍衛們也是毫不遜色,竟然還有占了上風的趨勢。
墨景睿因為擔心她的安危,並沒有走遠,只是守在馬車旁邊,將附近的土匪斬殺帶勁。
他的動作很快,陸雨漣看不清楚他的動作,只見到他身上漸漸的染上了不少鮮紅的血跡,心頓時揪緊了,連忙問道:「墨景睿,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不用擔心。」墨景睿安撫的看了她一眼,笑著道。
他轉頭看向那些出手毫不留情的土匪,面上浮現一抹冷笑,陰沉的道:「你們也太小看本殿了。同樣的錯誤,我怎麼可能犯兩次呢?」
土匪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墨景睿冷笑一聲,幾乎是聲音落地的同時,四周突然湧現出許多的侍衛打扮的人,快速的將這些土匪包圍了起來。
有了增援,很快,那些土匪便死的死,傷的傷。
「跪下!老實點!」侍衛呼喝著,將沒有死的土匪壓跪在地上。
那為首的土匪冷哼一聲,輕蔑不屑的斜了墨景睿一眼,唇角微微一動。
陸雨漣看在眼裡,心中登時一動,脫口而出的喊道,「他嘴裡有毒藥!」
墨景睿反應最快,聽了她的話,身體先一步行動起來,「咔嚓」一聲就卸了那匪首的下巴,冷聲道,「想自盡?門都沒有!」
其餘的侍衛這時也反應了過來,連忙有樣學樣的,直接將其餘的土匪的下巴都給拉折了。
這下子,那些被抓住的土匪們,此刻不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反抗之力,甚至連自殺的能力都被剝奪了。
墨景睿命令侍衛將這些人帶回了太守府,便繼續前行。他看向了陸雨漣,笑道,「今天的事情,小漣你怎麼看?」
陸雨漣翻了個白眼兒,輕飄飄的道,「這不是很明顯嗎?你心裡不是已經有了定論?」
不然的話,他剛才也不會命人,將那些土匪帶回去嚴加審訊了。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土匪,哪裡還有審訊的必要?直接殺了便是了。
「嗯,可是,我就是想聽一聽小漣的想法啊。」墨景睿笑容加深,有些得寸進尺的道。
「少廢話!」陸雨漣有些不耐煩的道。
墨景睿也不生氣,笑容不變,眸中卻是閃過一抹諷刺之意,譏諷的道:「他們倒是迫不及待了,看來是害怕我們真的查出什麼事情來了。」
為了除掉他,對方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陸雨漣點點頭,低聲道,「這次你雖然明面上的名義是輔佐太子賑災,平定暴民,但是,這賑災難免就會調查災情發生的原因,由不得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心生惶恐啊。」
想讓敵人在賑災途中殞命,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萬一成功了,完全可以將這個黑鍋甩給當地的亂民。
只不過,對方似乎是有些太急躁了,露出了不少的馬腳。
她有些感慨的道,「只不過,這方法也太粗暴簡單了吧?那些土匪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嘴裡還藏著毒藥,準備任務失敗之後自盡,這哪裡可能是普通的土匪嘛。」
「呵,與其說是費盡心思,不如說他們這是狗急跳牆了。」
墨景睿面上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漸漸的笑容中染上了些許狡黠之意,陰險的道:「不過,對方既然給了我這麼好的機會,我也不會輕易放過。」
陸雨漣挑了挑眉,有些感興趣起來,好奇的道,「哦?你打算怎麼做?」
墨景睿眯了眯眼睛,道,「我打算上一封摺子給父皇。」
別人都把戲台子搭起來了,他若是不借著這事兒鬧個天翻地覆,真是對不起自己啊。
陸雨漣眨了眨眼睛,瞬間恍然大悟,默默的豎了個大拇指。
於是,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欽差奏摺便迅速地上達了天聽。
「什麼?九皇子在賑災的路上,被大批殺手襲擊,身受重傷!」
皇帝一把將奏摺拍在了御案上,怒不可遏的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連朕的九皇子都敢下手?查!給朕嚴查!泉州的太守是幹什麼吃的?連個皇子都保護不好?」
襲擊墨景睿的殺手已經服毒自盡,皇帝想要遷怒就只能遷怒於當地的太守了。
太守何興德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被皇帝一道口諭,便決定了他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
這一切只是因為墨景睿在奏摺中提過一句,何興德企圖焚燒無辜的百姓,敗壞皇室的名譽。
墨景睿心裡在清楚不過,對於皇帝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毫無疑問,便是民心,尤其是天在泛濫,民起而暴動的時候。
皇帝心中到底對自己這個曾經寵愛過的兒子,心存愧疚,不但允諾了他提議的就近任命段家家主段宏義為太守,並且加派了人手保護墨景睿,派人送了很多珍貴的傷藥。
而且,他還將前朝後宮的人都敲打了一番,並且命人嚴密關注。
一時間,京城裡倒是平靜了許多。
……
「太子殿下,九皇子已經解決了泉州城的瘟疫一事,不日即將啟程前往翼城一帶了,我們接下來……」
一間寬敞明亮,擺設豪華講究的高級客房裡,一個謀士模樣的人,躬身站在墨欽鑒的身後,低聲詢問道。
墨欽鑒衣襟大敞開,舒服的躺在睡榻上,任由一個美貌女子,將剝了皮去了籽兒的葡萄送去口中,享受的輸了口氣,懶洋洋的道:「呵,墨景睿那就是個傻子,他在前面苦哈哈的做事奔走,本宮只要跟在他身後,不但不用直面危險,還能第一時間接收他的功勞。」
他說著,得意又譏諷的嗤笑了兩聲,繼續道,「真是個傻瓜!費盡千辛萬苦,不過是為了本宮做嫁衣裳,他自己還覺得挺美!就這樣的蠢貨,怎麼和本宮斗?」
那謀士皺了皺眉頭,很快便斂去了表情,低聲詢問道,「話雖如此,但是,翼城那邊……若是讓他查出來什麼,那您可就……」
這些話說的含糊不清,但是他相信自家主子一定能夠聽明白的。
墨欽鑒卻是沒有絲毫擔憂之色,揮了揮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胸有成竹的道:「你放心!墨景睿他到不了翼城!」
他一邊說著,面上浮現一抹輕蔑不屑的笑容來,燭光搖曳,他那張略帶些陰狠的笑臉忽明忽暗,顯得更加的詭異。
那謀士不著痕跡的偷看了一眼,便如同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打了個寒顫,連忙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看。
只是,就像是老天在故意和他們作對一般。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驚慌失措的沖了進來,撲跪在地,急聲稟報導。
「殿下,不好了!九皇子被殺手偷襲,身受重傷,聖上震怒,下令嚴查此事!」
「什麼?」墨欽鑒聞言,登時氣的跳起身來,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拂到了地上。
瓜果點心盤子被子乒桌球乓的落了一地,碎瓷片濺的到處都是。
伏跪在地的兩人被飛濺的瓷片割傷了,也不敢亂動一下,唯恐觸了太子的眉頭,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他竟然沒死?果然是禍害遺千年,本宮倒是小看他了。」墨欽鑒怒極反笑,咬牙切齒的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