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話音未落,一陣箭雨便從左右兩邊房頂射了下來。
「撤退!」褚雲高聲下令。
他們帶來的護衛大都上過戰場,反應很是迅速。
褚雲話音還未落,他們就已經飛快地與敵人拉開了距離。
雙方人馬本就堵在狹窄的街道上,一輪箭雨過後,敵方死傷無數。
眾人這才看到,街道兩邊的房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弓箭手。
孫耀祖眼睛一亮,大喜道:「自己人!是凌家的親兵!」
聞言杜恆和褚雲也鬆了口氣。
他們一腔熱血跑出來幫忙,但也不是真的不怕死。
「凌家的瘋婆子!」孫耀祖看到房頂上的人脫口而出,又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還有些掩耳盜鈴地左右看看,希望沒人聽見他的話。
杜恆和褚雲無語:你這麼大的聲音,別說是我們,說不定房頂上的人都聽見了。
兩人齊齊看向不遠處的房頂上,一個披著黑色大氅的少女和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的少年正站在弓箭手後面。
那少女的面目他們看不清楚,那少年卻是一臉興奮地打量著下面,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那是凌家大小姐麼?
地下街道上的人群中,突然躍起幾個人,朝著凌攬月和蕭戎衣的方向撲了過來。
蕭戎衣興奮地抽出手中長劍迎了上去,瞬間便與幾個人打了起來。
凌攬月平靜地道:「不必管他,繼續放箭!直到他們退走或者死為止。」
狹窄的街道上,左右兩邊兩百多個弓箭手,對底下的人來說無異於一場屠殺。
有人聽到了凌攬月的話,有人只是單純的害怕,開始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轉身拔腿便逃。
陣腳大亂之下,甚至有不少人直接被自己人踩到了腳下。
有人還心有不甘,但面對凌家親衛的長弓,也無濟於事。
被蕭戎衣攔住的幾人見一時間奈何不了蕭戎衣,其中三人纏住了蕭戎衣,另外兩人轉身撲向了凌攬月。
凌攬月眸光微動,這可不像是寒水巷的烏合之眾。
兩人尚未靠近,凌攬月已經飛身向後退去。
那兩人極其默契,其中一個人凌空幾個起落已經落到了凌攬月身後不遠處。
凌攬月勾唇一笑,黑色的大氅中幾點幽光射出。
「臭丫頭!找死!」擋在她前面的人冷笑一聲,抬手將便暗器送了回來。
凌攬月早算到他會如此,暗器才剛剛射出腳下便已經一錯,身體沿著房頂上的瓦勾往下滑去。
同時,剛剛在屋脊上落定的兩人臉色頓變。
他們只覺得一瞬間渾身麻痹,整個人仿佛都僵硬了一般。
「派你們來的人沒告訴過你們我的師承來歷麼?」少女幽冷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
「……」我們壓根就不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會遇到你!
兩個僵硬的人自然無法在屋脊上站立,兩人一頭栽倒下去,從房頂滾落到對面當場摔死。
剛剛為凌攬月捏了一把汗的孫耀祖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躲在褚雲和杜恆背後。
凌攬月從房頂上躍下,正好落到三人跟前。
「孫小胖,你是不是罵我了?」凌攬月瞥了孫耀祖一眼,問道。
「沒有!沒有!」孫耀祖連連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我們關係這麼好,我怎麼會罵你?」
凌攬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吧,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杜恆道:「我們見城裡出事了,就想來……幫幫忙。」
「安樂侯世子。」
「凌小姐客氣了。」杜恆可是從母親那裡聽說過這位凌家大小姐和陛下的關係,哪裡敢受她的禮?
「大長公主和安樂侯可還好?」
杜恆道:「多謝凌小姐記掛,母親一切安好,父親出門辦事了,想來也是無恙的。在下出門,也是母親允許了的。」
大長公主府的消息自然比別家靈通,曲陽公主早有準備並沒有落入叛軍之手。
「那就好。」凌攬月笑道:「幾位公子一心為國,不畏生死,令人欽佩。」
杜恆有些不好意思,「凌小姐言重了,若不是您來得及時,我們……」他們只怕還真搞不定這些人。
凌攬月道:「我也是碰巧了,這裡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幾位後面還有什麼打算?」
杜恆道:「我們要去幫忙守城。」
凌攬月想了想,道:「也好,城門那邊現在應該確實缺人。」
其實城門上這會兒應該還是挺安全的,但他們去也確實能幫上不少忙。
孫耀祖問道:「你不是在宮裡嗎?怎麼出來了?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凌攬月搖搖頭道:「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你們自己小心一……」
凌攬月話還沒說完,遠處皇宮的方向突然傳來了幾聲有些急促的鼓聲。
內城的城門上有鐘鼓,平時是用來報時的,但也可以用來傳達一些訊息。
而在這個時辰響起鼓聲,自然絕不會是為了報時的。
幾人連忙側耳,仔細辯聽那鼓聲的訊息,瞬間都不由變了臉色。
杜恆吸了口涼氣,道:「那些叛賊攻入了皇宮!」
「怎麼可能?宮中那麼多守衛,還有暗衛……」
凌攬月垂眸,臉上的神色卻有些凝重。
她知道,此時宮中根本就沒有幾個守衛。
蕭九重將人全部都派出宮來了。
「你們先去幫忙守城吧。」凌攬月道:「我留下善後。」
孫耀祖到底跟她更熟一些,有些擔心地道:「你要進宮?現在宮裡肯定很危險。」
凌攬月朝他笑了笑,道:「不用擔心,我不會冒險的。再說了,我有自保的能力。」
三人瞬間想起了那兩個莫名其妙摔死的高手,再看眼前淺笑盈盈的少女,只覺得背脊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