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暖早就想好了。
這一次那老頭找不到屍體,不會覺得她們死了,就算很急,但是以他那種縮在烏龜殼子裡的性格,也未必會進套。
為了更逼真,也更讓老頭放下戒心。
明暖決定取血。
灑在車子的殘骸周圍。
製造沿路被野獸拖走的假象。
因為要力求逼真。
所以抽取的血量有些大。
她現在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過明暖現在精神卻一直十分亢奮。
要不是旁邊墨時晏一直表現出低氣壓的模樣,明暖應該會高興的直接跳起來。
她現在就有點蠢蠢欲動了。
「安生點吧,你臉都白成紙了。」
墨時晏語氣不好,強制性地將人壓在自己懷中。
明暖悄悄抬眼看他一眼,「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墨時晏臉色可比她還要差。
明暖剛要起來,一隻手就摁著她的額頭,又固執地將她壓了回去。
她聽見墨時晏有些無奈的聲音,「你聽話一點吧。」
明暖一時之中不知心中湧出的情緒是何滋味兒。
在墨時晏的要求之下,她也只能躺在他懷裡閉眼假寐。
雖然確實睡不著,但是一旦睜開眼睛就要聽墨時晏的嘮叨。
不過可能眼睛閉久了,再加上身體虛弱,腦袋也受傷了,竟真的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
她已經躺在了床上。
明暖下意識要從床上起來,卻發現旁邊還躺著一個人,那人一隻手就將她拉了回去。
墨時晏有些疲憊的聲音傳過來:「再睡會兒。」
明暖聞到了消毒水的氣味。
知道這是在醫院,她額頭上的傷口也被好好地處理過了。
「我要去找媽媽。」
「你轉過身就能看見她。」似乎是早就知道明暖會說什麼,墨時晏的這句話和明暖的話重合在了一起,明暖一怔,隨後猛地看向另一邊。
確實是顧明珠!
明暖的眼睛不爭氣的紅了。
「行了。」墨時晏的手拂過她的眼尾。
「你媽媽要是醒著,看見你頭上裹著紗布去照顧她也會不高興的,況且她現在也不缺人照顧。」
這是實話。
當時喬言他們帶走了顧明珠。
最艱難的時期連藥都得貸款買。
現在顧明珠養著的孩子們長大了,還都成了很出色的人,自然不會在這方面虧待他們的顧姨。
專門為顧明珠服務的醫療團隊都有三十幾個人。
明暖腦袋昏昏沉沉的。
原本眼睛已經在疲憊之下又要閉上了。
可她猛地想到了什麼一般,急急問:「我們已經死亡的消息傳回去了嗎?」
「當然。」墨時晏說話的時候,明暖還能聽到幾分冷意,「他迫不及待要宣告我們的失敗了。」
明暖再一次沉默下來。
「也就是說,我舅舅,你奶奶他們也都知道了是吧?」
知道。
但未必會信。
只是如果時間長了,不信也得信了。
況且這次他們出來,最終打的主意,也只告訴了小部分人。
像她這邊,也只隱約的和裴正硯透露過一些。
不過她沒有說得太詳細。
太過詳細,她怕裴正硯藏不住情緒,被老東西看出來。
但什麼都不說,她又擔心裴正硯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和明暖想的沒有錯。
現在國內已經鋪天蓋地的都是她和墨時晏在國外出事的新聞。
裴正硯焦慮,煩躁,卻沒有到頂值。
只是不斷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小暖那邊還是聯繫不上嗎?」辦公室內,不止有裴正硯,還有顧鈺,兩人一夜未眠。
顧鈺看著不斷播報的新聞。
還有怎麼都聯繫不上的電話。
緊張的臉色發白,但努力安撫自己:「小暖出去的時候是怎麼和你說的?」
「喬言也聯繫不上了嗎?」
裴正硯鬍子拉碴,看起來像是一條暴怒的雄獅。
他陰沉沉地坐在位置上,手指曲起,一下下敲在桌面上。
「小暖是以度蜜月為藉口,去見她媽媽的。」
「到了國外,她和墨時晏都知道那是老畜生的地盤,按理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只帶這麼幾個保鏢出去的。」
「一切都很詭異,說不通。」
顧鈺聞言,非常用力地點頭,他也贊同。
「說不定是給那老畜生下的套子。」
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疲憊和動搖。
「我們不能慌,繼續讓人聯繫和去找。」
「奎金他們也還是聯繫不上喬言?」
「嗯。」顧鈺說,「那傢伙鬧著要回去,被幾個哥哥摁住了。」
「摁死了,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那老畜生順藤摸瓜把明珠的位置給找到了。」明盛天無比心累。
理智告訴他,明暖不可能這麼愚蠢。
可情感上他又忍不住擔心。